第八十四章 謝祭酒放下高傲的面子
所以乾脆蘇志遠就說：「晏首輔，你們家那麼大，而且你還是一朝首輔，悠然公主去你那裡如何？我們家她過來，我總覺得不方便。」
晏青川也皮笑肉不笑：「若是想把人往我這裡塞，就不大。總之，不歡迎蘇大人身邊的人。」
「……」這人直接把難聽的話說成這樣了, 再繼續胡攪蠻纏也不禮貌了。
蘇志遠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斷告訴自己要接受現實。
這個時候晏青川略帶生氣的說道：「蘇大人，恕我直言。如今你不關心你閨女一個人在家裡如何應對那些她從未接觸過的人，也不關心她是否受欺負。反倒是在這裡一個勁兒的炫耀。」
「有這個閑工夫跟我說悠然公主的事情，不妨你節約時間, 早點回去幫她。」
他冷硬的說完這些話之後, 直接走掉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灰塵，特別是被蘇志遠蹭到的袖子，拭了好幾下才走出去！
瞧著晏青川走後，好多大臣都灰溜溜地跟著走了。
不走幹啥？留著給蘇志遠當出氣筒嗎？要知道蘇志遠的戰鬥力可是一直爆表。上至聖上耍賴，下到市井商販撒潑。
這樣的人，不可能惹得起，只能躲起來！
蘇志遠看著這諾大的朝堂只剩下自己了，喃喃自語：「我怎麼沒有看出來，感覺這晏青川怎麼比老子還要心疼閨女……」
「雖然這人挺裝的，也挺討厭，但是這說的也不錯。」蘇志遠站在原地反思，剛剛確實是懟人太上頭，直接忘了自己的閨女處境。
他有時候總感覺，晏青川這廝挺關心閨女的, 不過應該是這廝想要用他閨女來抓住他軟肋。呵呵，蘇志遠就知道晏青川這種小把戲！
不過……那丫頭的性子，應該不會受欺負的吧？
蘇志遠嘆了一口氣, 看著周圍空無一人，尋思著自己也趕緊回家吧！反正今天的目的達到了，欺負閨女的那些人也全部收拾了，倒也算圓滿。
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剛走了沒幾步，就被內侍喊住了！
道：「蘇大人，等等！等等！」
內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看著蘇志遠滿臉都是焦慮。
「慢慢說啊！你都在皇上身邊那麼多年了，怎麼做事情還是這般冒冒失失的！」
「……」內侍委屈：「還不是蘇大人，你跑得太快了！我早就在喊你，從殿內就開始喊，你硬是不回頭，老奴只能不斷地追，未曾想您越走越快了。」
「當時我還以為是什麼狂熱的人，把我當成光一樣追逐，覺得就走快些，讓那個把我當成偶像的人不要在意那麼多。未曾想，竟然是公公你……」
內侍聽了這話，也是滿臉一言難盡的感覺。旁的不說, 就是這蘇大人……是真的自戀了一些其他的毛病都覺得沒問題, 這麼自戀還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即便如此, 這會兒蘇志遠也跟著內侍一起去見皇上。
路上問道：「皇上不是在見謝大家嗎？我過去作甚？我這般沒有文化的人, 會不會引起謝大家的反感？」
蘇志遠這擔心並不是莫須有的。
因為這就是事實，他曾經因為說話太過於沒有禮貌，被這位謝大家嫌棄得狗血淋頭，還罵了他好多話，但是蘇志遠聽不懂，感覺雲里霧裡的。
而後被人解釋之後，才知道這位謝大家是罵他！對於這件事，蘇志遠一直都覺得不舒坦。
不過也沒事，他也認為跟這種文學大家扯不上什麼關係。不過要當知意的夫子了……他倒是準備好好的見一下，可不要因為對他的壞印象，從而對知意也不好。
畢竟……這個謝大家蘇志遠確實惹不起。這種人惹了就是更大的眾怒！還可能跟所有的學子為敵，所以受了委屈也只能憋著。
蘇志遠嘆了一口氣，默默在內心給蘇知意記了一筆：「到時候閨女出嫁的時候，我可要好好敲詐一下未來郎婿，讓他給我們多點補償，哼。」
「算了，沒有哪個臭小子能配得上我閨女。」
蘇志遠自言自語的，邊走邊想問題，而內侍這個時候很擔心，生怕蘇志遠腦子或者精神出了什麼問題，因為看上去不太聰明。
二人走到御書房的時候，蘇志遠本能地想要整理衣衫，拿出點氣勢瞧瞧。
但是內侍直接就打開大門，把他送進去，然後關上。
猛地站在皇上和謝大家的面前，他一下有些無措了。
蘇志遠行禮之後，皇上趕緊笑著說道：「過來過來，蘇愛卿，這是朕的老師，也是未來知意的老師，你可要多跟他說說話啊！」
他知道皇上什麼意思，不就是讓他多巴結巴結嗎？
道：「皇上，微臣才學不高，沒有晏首輔那般學識淵博，以前是一個混不吝的紈絝子弟，這會兒更是一個沒本事的奸臣。像我這種人，謝太傅一定避之不及，我就不跟上去湊熱鬧了！」
「……」聽著蘇志遠說這話，謝夫子皺眉，感覺有些不好。
蘇志遠這樣子，在他看來，可不是什麼妄自菲薄，而是根本要婉拒。如果他這關過不了，到時候收蘇知意為徒恐怕也是不簡單。
所以謝夫子摒棄內心的那種清高，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和藹一些。
看著蘇志遠，吹鬍子瞪眼，但是又在怪笑：「老夫其實很好相處的。」
「……」蘇志遠直接被這樣滲人的笑容嚇了一跳，這是揍嘛？不會是這個謝夫子就是要威脅他吧？蒼天在上，他感覺自己今天是真心沒有欺負這個老頭，怎麼就被這樣的眼神瞪了呢？
這未免也太冤枉了吧……蘇志遠也不爽，瞪回去算了！好相處個屁，老頭說話陰陽怪氣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看不起蘇家就直說，哪裡有這般說話的？
他蘇志遠最看不慣這種樣子，雖然書生有書生的一套，但是他蘇志遠就是不喜歡！
「謝大家不喜歡我們蘇家就不喜歡，若是收知意為徒，實在是為難你了，大可以現在就取消。我可不想到時候出什麼幺蛾子。」
蘇志遠抱著手，不冷不熱的說道。
對於這樣的師父，雖然有了之後對知意的未來肯定很好，但是現在就是這樣的態度，他們蘇家可不要！
謝大家拳頭都握緊了，這個蘇志遠果真難纏。他老臉都拉下來了。都已經說了很好相處，怎麼還這般纏著不休？難不成他老謝會說謊不成？！
若是其他人，謝老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但是這個是蘇知意的阿爹，對於小姑娘的態度可是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他嘆氣道：「蘇大人，我這個做夫子的一向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知意那孩子若是跟著我，一定能有不一樣的未來。我願意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教給她。」
「在我這裡她什麼都不用擔心，安心做自己就好。這樣，你可願意讓她作我的弟子？」
蘇志遠倒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但是還覺得有一件事不太理解。道：「我們全朝廷的人都知道你這般厲害，您還是皇上的老師，我閨女不過與我一樣，就是一個聲名狼藉之人，即便是這樣你願意收她為弟子？」
「實在是匪夷所思，按理來說，如何你都看不上她才對。」當然，蘇志遠內心覺得閨女就是最優的，哪裡有人會配不上。
但是如今他說的這些也都是事實。要把道理說清楚了，接下來還好安排一些。
這會兒一直看戲的皇上直接用看傻子的眼神對著蘇志遠說道：「你怕是腦子有坑，你閨女前幾日騎射算術，都是一等一的。這般好的腦子，朕恩師會看不上？」
「你閨女本來就很有資質，做朕的小師妹，也是很不錯的！哈哈哈！」
蘇志遠聽著皇上的誇獎，點了點頭。道：「我閨女優秀我當然知道啊！我只是覺得這個謝老跟我們想的不一樣罷了。我覺得他就是仙人，喝的是瓊漿玉露，我們普通人，吃的是大筆米飯，這想法可能都會不一樣。」
「我怎麼就不一樣了？我也是吃大白米飯長大的！誰吃得不是槽糠腌菜！切勿把一切的事情都用這種話來解釋！知意那孩子在你們眼裡好，在我眼裡也好，我可以讓她更加全面，更加表達自己的個性！」
謝老直接氣得把皇上桌上的硯台砸下來，直接摔成了兩半。
「……」皇上無語，把那個碎成兩半的硯台撿起來，這可是他淘了好久淘來的……世間僅有一塊。
服了，這倆人吵架就吵架，怎麼還把他的硯台摔了！？
皇上為了避免自己的東西再次受到無妄之災，讓內侍把他們全部都收走了。
謝老對著蘇志遠道：「我對你還差一句道歉！當年以為你不學無術，整日弔兒郎當，還帶著皇上一起不尊教訓，如今事實證明，你這小子確實有能力。」
「閨女也這麼優秀，這女兒樣貌還有性格都和你很像，但是比你好。所以老夫收回對你的成見！」
老頭兒說了這些之後，蘇志遠頓時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天啊！這謝老親自道歉，這種事情可真是獨一份啊。再說，他當年確實有些胡鬧，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過……現在既然都道歉了，那麼他不收下還有些過不去了。
笑著的牙床都還沒有收回來。就對著謝老說道：「既然謝老這般誠心誠意的道歉，那麼我就收下了。世間哪有過不去的坎兒啊！」
「沒什麼沒什麼。我都接受！」這個時候蘇志遠的爽感是無法附加的。
謝老也覺得挺丟人的。不過沒事，只要能收徒，不要臉算不得什麼。
蘇志遠也十分大方，道：「既然謝老都這麼說了，那麼我也相信你對我們家閨女是真誠的，放心吧，這拜師宴，一定萬無失一！」
皇上也湊過來。道：「要不午間的拜師宴，朕也去如何？朕去給知意丫頭撐場子。」
蘇志遠一臉嫌棄，道：「皇上就不要去了，你去了我這個阿爹還如何拉風？你去了我還要捧著你，到時候有成卑鄙小人了。知意被別人說閑話不好聽。對吧謝老？」
謝太傅還沉浸在蘇志遠說「萬無一失」中，這個時候怎麼看蘇志遠都覺得怎麼順眼。
所以道：「是是是！」
「……」皇上無語。難不成蘇志遠對他阿諛奉承，還是他指使的不成？這不是蘇志遠一直都自願的嗎？
皇上是真的越來越不懂這種事情了，只是覺得頭疼。師父也能得償所願了，蘇志遠也更加嘚瑟了。
他看著自己摔成兩半的硯台覺得內心涼涼。
原來受傷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人。
……
蘇志遠和謝祭酒一同走進來的時候，並沒有蘇志遠想到那種被欺負的場面。
他聽著晏青川擔憂蘇知意的話，以為知意是被誰欺負了。這會兒看著，這宴席不是安靜又端莊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拉著管家說道：「知意今天在宴席上倒是愜意，我剛剛還擔心著她呢。看來今天知道是拜師宴，所以很懂得自持嘛！」
管家頂著鼻青臉腫的臉說道：「是，蘇姑娘沒惹事，主子！」
蘇志遠聽著他說的話不對勁兒，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正想問管家是不是有什麼病的時候，就看見管家這滿臉青紫，直接嚇了一跳。
道：「哎喲，你這是咋？」
「姑娘優雅地和那些貴女們打架的時候，老奴擔憂，就去勸架。未曾想，拳頭都砸在老奴臉上了」
「這些貴女們表面上花拳繡腿，手無縛雞之力，這打架起來。力氣還真是蠻大的……」
聽著管家這說辭，蘇志遠點頭道：『知曉了知曉了。知意有沒有出事？掉一根頭髮絲也算啊！』
蘇志遠擼擼袖子，準備大幹一場。女子怎麼了，欺負了自己的閨女，他也不放過！他蘇志遠就是睚眥必報。奸臣了算什麼好人！
管家樂呵呵地剛想要說話，蘇知意就從裡面走出來。看上去不僅端莊優雅，而且一副平靜的樣子。道：「阿爹回來了。」
「問謝祭酒安。」
蘇知意一一行禮，一看就是一個大家閨秀，哪裡能和剛剛管家所說的聯繫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