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山（1）
離開了動物園，阿慫正在思考午飯在哪裏解決。
“我要吃烤肉！”小鳥梨花不由他決定，率先提出建議。
“嗯，也行。”
選定的是離動物園遠些的一家烤肉店，因為景點附近的消費都比較高。
雖然不是自己的錢，但阿慫也在盡量幫佐伯無鍵省錢。
午飯中並沒有太多的話語溝通，小鳥梨花和阿慫都不是喜歡在就餐時間閑談的人。如果是為了聊天而辦的大排檔聚會另說。
在飯桌上，阿慫總覺得別人會拿自己當笑談，天朝時，親戚聚會是阿慫最怕的，他們為了比較自己家孩子，再小的舊賬都會把拉出來供他人玩笑。
阿慫則是其中的常駐嘉賓了，父母天天都以“不成器、出社會就無用、吃不了苦”等來挖苦他。
以至於阿慫在一個二本裏讀了三年的社會學就輟學了。其中還有很多原因，以後再說。
他的大學也是給力，本來是三本的公辦，因為突如其來的福利以及那一屆的學生尤為優秀，竟然晉升了二本。
記憶裏，似乎是有著一個纖細的身影，不過阿慫已經盡量把她忽視了。
可念頭剛放下沒多久，他又開始懷念，她過的還好嗎？
奶奶，我想你了。
是的，別想歪了，阿慫隻是想奶奶了而已。
每次過年回家，奶奶總是和爺爺做出一大桌的佳肴，又是殺雞又是殺鴨，阿慫覺得每次過年都會胖上幾斤。
就是因為這樣，才對奶奶和爺爺有愧疚之心。
“北上君……”
“怎麽了？”
“你的眼眶，紅了。”
“進沙子了而已，不必在意。”
小鳥梨花輕輕湊過身子，用手帕柔緩輕撫著阿慫的眼角，擦拭著輕微不可見的細珠：“雖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麽，但我也隻能說，堅強一些。”
“沒事。”阿慫雖然拒絕著，但也任由小鳥梨花輕撫。
“看來你也有很多苦衷呢，北上君。”
“大概吧，但沒有你那麽嚴重。”阿慫抬起了頭，深吸了一口氣，“就在剛剛，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麽？”
“知道了我為什麽會在你身上感受到似曾相識的感覺。”
“嗯，不是很懂呢。”
阿慫站了起來，“走吧，去爬山。”
“怎麽這麽突然？”
“我一直都這麽隨心的。”阿慫無所謂地笑笑，這個性格是受了涼宮春日的影響，“走吧。”
“嗯！”
小鳥梨花從來不拒絕阿慫的旅途邀請。
或者說，不管去哪裏，都是一樣的開心。
她很喜歡待在阿慫身旁的感覺。
如果說阿慫哪裏好，她也說不上來，但唯一肯定的是，阿慫一直都很尊重她。
不管是言語上的包容，還是對待的態度。
“去哪個山呢？”
“我先穀歌一下好吧。”阿慫不好意思地說。
也許，這種說走就走的旅行，也是小鳥梨花想要的。
“嗯，有點遠，去了可能今晚要在那裏住了，要去嗎？”阿慫征求她的意見。
“我去！”
雖然是曰語，可在腦海裏有著中文詞庫的阿慫，還是覺得很違和，並且是下意識地就翻譯了。
坐上電車，阿慫開始穀歌繼續尋找，看看那座山附近有沒有登山店。
“北上君喜歡登山嗎？”
“還行，與其說是喜歡登山，倒不如說是喜歡自然景色。”
小鳥梨花偏過頭，指著他的手機屏幕：“那你為什麽要找登山店呢？”
“拜托，你穿的是低跟涼鞋，你想用這鞋子爬山？我可不想在半路背你。”
“呀，被看穿了。”小鳥梨花似乎有點驚訝，“不過你竟然發現了我今天穿的鞋……莫非北上是那種心思細膩的人，不過平常善於掩飾？”
“我可沒有特意掩飾什麽，我從來都是隨心而動的。”
“嗯……真好呢。”
“廢話，為自己而活，肯定好啊。”阿慫輕笑回答。
“不，我是說北上君，你這個人真好。”
“啊咧？”
小鳥梨花食指點著下巴，作思考狀，不一會，又偏過頭笑著說：“跟你相處就像在挖一個寶藏，我知道你很珍貴，可不知道珍貴在哪裏，所以我現在正在一塊塊地將寶石拿出來清點……我好像知道了你為什麽那麽珍貴了。”
“好抽象的比喻。”
“明明就是跟你學的好不好！”
“我那是形象，你這是抽象！”阿慫無語地說道，“沒有畫麵感，駁回！”
“你還好意思說我？”
……
“依岐山景區，到了。”
並不是冰冷的電子音，而是一道溫潤的女聲。
此時阿慫坐著的也並不是飛馳在鋼鐵森林裏的新幹線，而是一輛小型電車，在林區裏穿梭。
偶爾這樣也不錯，沒有城市的喧囂，電車靠站時發出略微刺耳的聲響，引得眼前的林子鳥群驚飛。
這座山位於千葉東南角，地理位置偏僻，可島國就是這麽個神奇的地方，軌道通往每一處人煙。
阿慫和小鳥梨花下了車，阿慫看著地圖，準備先去找附近的登山店。
店鋪並不遠，可能是因為在車站旁人流量廣。
買了登山鞋、登山杖，還有各種防寒的衣服，以防萬一，還有各種生存道具，打火石、指南針和折疊刀。
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帳篷。
不過在數量上有了歧義。
買兩個，一人一個，是很好，但帳篷卷起來的重量對於小鳥梨花來說已經很勉強。
阿慫又要背十分厚重的登山裝備。
最後還是隻買了一個帳篷，小鳥梨花輕鬆了不少。
離開店鋪，阿慫忽然又跑回去，跟店長商量了什麽。
隻見店長瘋狂搖頭。
直到阿慫將卡往桌子上一扔，店長才快速地回房間裏拿出一樣東西。
兩人正式出發，這裏並不是公開的景區，更像是小鎮的後山，也就是說有一定的危險性。
“北上君，要是有什麽危險，你一定要保護我！”小鳥梨花背著小包在旁邊說道，“放心吧，該跑的時候我一定頭也不回地跑。”
“別，你還是回一下頭吧，我怕你連我死在哪都不記得。”
“而且啊。”阿慫打了個哈欠，看著開始變橙的太陽，“哪裏會有那麽多危險，不就一座山嘛。”
“嗷嗚——”山的深處似乎傳來了狼嚎。
“誰在狗叫？”阿慫喊了回去。
“北上君，那好像是狼的叫聲。”
“小鳥桑，放心吧，該跑的時候，我跑的會比你更快的。”阿慫轉頭，很鄭重地承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