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菱博文的新發現
又一次悲催地付完錢後，菱博文跟上了那個少年。
九開高中的人似乎已經逃學習慣了，在校門口兜兜轉轉，就是不進去。
其中，他們去了街邊的遊戲廳，拳皇被一個路人吊打後，轉而去小巷子裏抽煙，最後在一家便利店裏準備偷東西。
一個人走到店員麵前買了一樣小東西，另外的人在貨架後開始裝東西，不說，他們還挺有經驗的，神色十分淡然。
當然，菱博文不會就這麽看著他們行惡，上去給他們每人一拳，直接來了一次正義執行。
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麵前的這個男子，不正是把片桐智司和相良猛給打自閉了五個外校人之一嗎？
把東西還給店員，菱博文才追了上去。
他們是分開跑的，不過菱博文並沒有顧慮，他想要找的隻是那個沾染上髒東西的那個少年。
那個少年，一直在繞圈，可能是他自己都懵了，不斷瞎跑。
耗費了一個小時，他才穩定下來，心想著應該將那個家夥給甩開了，這才看著路準備回去。
菱博文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便利店，他還悠閑地買了一瓶碳酸汽水，他的身前，有一根合成纖維，這是那個少年的校服扯下來的一根線。
菱博文在拍他肩膀的時候順帶扯下來的，所以他壓根就不擔心會跟丟。
他可是陰陽師。
從內包中拿出一支毛筆和紙符，在紙符上刻下乾坤八卦，以血為引，畫下了一張晦澀難懂的古文，老實說，他也不懂這種文字，可他學習的古籍就是這麽標注的。
引路術，借由持有者的物品，以其靈氣相性來指引道路的法術，歸類應該更偏向於道家的道術，屬於趨利避害的引導型符籙。
菱博文輕撚起合成纖維，感受著它的輕微顫抖，他也辨認出了方向，開始前往。
直到細絲不再顫抖，說明，這裏就是那個少年停下來的地方。
他往旁邊看去，在兩個路口的夾縫裏，有一條極深的小巷，貫穿了這條商業街。
這並不陌生，因為菱博文在來千葉的第一天，就在這種地方吃了烤肉。
這裏是後街。
商業街後方，用於處理各種亂七八糟東西的地方，可能是新鮮的食材、吃剩下的食物、隨地亂扔的垃圾，或是時不時就出現的燈光曖昧的情侶賓館。
菱博文走入了後街，他記得再往前就是alot咖啡廳和居酒屋，兩旁都是一些被隱瞞在暗處見不得人的違規建築，這種房子很便宜，隻要你不怕死隨時可以租。
某種程度上，比阿慫的凶宅更加離譜。
一個是精神上的恐怖，一個是物理層麵上的危險。
屋麵散發著一股黴味，管道群坐落在建築側麵，足足有十多棟的危樓排水隻靠一個順流的疏通管道，菱博文走在這裏還時不時被幾滴腥臭的黑色的液體給碰到。
“這裏這麽恐怖的嗎？”
菱博文可沒想到這麽個小地方，竟然藏著這麽恐怖的東西。
他已經可以眺望到，居酒屋後麵的賓館了，估計就是佐伯無鍵做爛好人的地方。
在白天進入這裏，簡直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很難想象，光鮮亮麗的商業街後存在這麽一個漆黑的地方。
下水道隨意穿行，上麵都是惡臭的垃圾、紙尿布、排泄物和衛生巾，電線在上方的樓層間互相連接搭建、隨處可見的果蠅、蚊蠅，老鼠在電線上爬行。
這裏光線很差，因為上麵密密麻麻的電線很大程度地阻礙了光。
就是這種地方，深受流浪漢和乞丐的喜愛，在這裏他們可以在店鋪後撿到很多客人吃剩下的食物，垃圾桶裏有很多被遺棄的七成新物品，在這裏睡覺還不會被巡邏的人給拉走。
菱博文默默地戴上口罩，這裏的氣味讓他有些頭暈目眩，潔癖沒有讓他停下腳步，對他來說，如果真的有髒東西在這裏，那麽再髒也要往下走。
“有血腥味。”
他看向了旁邊的一個死胡同，走了進去，小巷旁沾著細碎、分散、已經凝固的血跡。
外麵的光無法射入這條死胡同小巷。
是個殺人的好地方。
如果這些血的血紅蛋白還保留活性，菱博文可以用血契來還原死者，可惜血跡已經幹了。
地上沒有凶器，腳印亂的無法當做線索。
“好久沒用這招了……”
菱博文拿出一根長釘，劃開了自己的手掌心，鮮血劃出一道弧線，輕輕地灑在小巷裏，不一會，鮮血發起亮光，一個法陣在地上成形。
沒有顯示太久，法陣消失了。
不過菱博文已經知道了，在九天以前，這裏有一樁命案。
忽然，他忘了一件事，那個少年還沒找呢。
根據路標，他來到了一幢危樓中，蒙塵的扶梯、開裂的牆壁，無一不在應實這裏不能算是一個“家”。
來到了三樓，準備前往四樓的途中，拐角就遇到了那個少年。
他正蹲在房門前，抽著煙，看到菱博文的瞬間，身子就驚嚇地站起來，可絆到了階梯，摔了一跤。即便如此，他也要抱著頭：“不要告訴我爸媽！”
“你也知道這樣會讓你爸媽難受？那你為什麽還要去偷東西？”
“因為家裏沒錢了……如果我再被九開高中開除，我爸媽會罵死我的，那是我唯一的出路。”
“嘖嘖。”菱博文把他掉的煙頭給踩滅了，“既然如此就好好學習，至少把高中學完，之後出去工作或是升學都由你。”
“關你什麽事？”
“當然不關我事，不過……”菱博文從包裏拿出了一張卡片，遞過去給他：“將來有什麽困難打這個電話，他會幫你。不過，一定要是在你走投無路才能打這個電話。”
少年拿過卡片，上麵隻寫一串號碼，還有一個人名：佐伯無鍵。
“是福利局的人嗎？”
“不，是個天使。”菱博文無奈地說道。
雖然他對當好人無感，不過這個世界有佐伯無鍵在，由衷地感到真好。
“謝謝！”
“沒事。”
反正也不是他的錢。
“那我再問你一次，你身邊有人死掉了嗎？”
菱博文猜測可能是因為那個死胡同那裏的命案，讓他牽扯進來了，所以沾染上了不好的東西。
“我記得……在前不久，就是下麵那個巷子裏，傳來的女生的呼救，好像有人在追捕……不過我太害怕了，所以沒敢去看。”
“好的。”
看來線索隻有那個死胡同了。
少年應該是路過那個胡同時被邪靈給碰到了。
看來今天沒有什麽收獲了。
菱博文準備轉身下樓，可就在轉身的那一刻，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樓的第二個房門後，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黑氣。
那是……
黑氣在菱博文的眼中，不斷往外延伸，又一次沾染上了少年的身上。
邪靈的源頭……
絕對不會錯……
菱博文用細小的毛筆迅速畫了三張祈符籙，遞給少年：“一張你自己留著，另外兩張給你父母。”
“怎麽了嘛？”
少年雖然疑惑，還是接過了符籙，黑氣在碰到符籙後開始消退。
“你最近是不是經常覺得很倒黴？”
可不是嘛，先是被片桐那些人給欺負，然後就是今天偷東西被發現……少年點點頭。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久前吧？”
“準確一點，有沒有能相對應的時間？”
“嗯……應該就是那個小巷子裏傳來呼叫聲那天後……我一直覺得很倒黴，睡覺也不安穩。”
“最後一個問題，這個住戶……你見過嗎？”菱博文用顫抖的手，指著那個房門。
“認識啊……”
“名字！”
“……”少年有些驚訝，但還是低著頭說出了那個名字：
“小鳥梨花。”
……
菱博文敲響了阿慫的門。
“幹嘛？大半夜不睡覺，有病是吧？”阿慫打著哈欠就出來了，今天去海濱公園和水族館玩了一天，所以語氣也是有氣無力的。
“我是來跟你解釋一種詛咒的。”
菱博文不由分說地走進了阿慫的房間。
“喂喂喂，我讓你進來了嘛？還有，為什麽突然自我意識過剩地開始高談論闊起這麽恐怖的東西？還有，你之前都去哪了？聽說你今天去調查了，一天都沒見到人，學校裏隻有李普和櫻井桑上學，平塚靜說下次要揍我們。”
“你聽說過，降頭術嗎？”菱博文抱著手，沒有理會阿慫的抱怨。
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阿慫也不再胡鬧，“怎麽了？”
“有新發現了。”菱博文帶來了關鍵的信息，“小鳥梨花小姐，她住在alot咖啡廳的後街。”
“哦，所以呢？”
“阿慫……你……”菱博文眯起了眼，仔細地打量著阿慫，“說起來，你對她很上心嘛。”
“如果沒事的話，你還是先練習一下抗擊打能力，明天平塚老師似乎要動手了。”
“你的意思是，你明天又不去？”
“我還有事。”
阿慫……你不會不知道的。
菱博文仔細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所有的線索都在那個咖啡廳後，風川京子可能已經遇害了，可，為什麽你還能這麽坦然？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所有的猜疑都隻化為了歎息：“降頭術，一種東南亞使用的詛咒之術，一般用於給人降頭，給人造成幻覺、精神混亂的功效，是一種禁術。”
“封建迷信。”阿慫回道。
“確實是封建迷信，所以我更傾向於另一種解釋，所謂的幻覺，可能隻是通過特殊的手段利用量子糾纏導致的視野盲區，無法觀測，自然無法判斷。”
“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的大腦專注於一樣東西，會自動忽略其他東西，這是潛意識層的過濾，就像你在街上盯著美女，會選擇性地忽略她旁邊的男朋友，下場就是被暴打一頓。”
“你怎麽這麽熟練？”
“咳……總之，記住我接下來的話。如果你看到的東西不是它原本的樣貌，那麽就很有可能，是一種類似大腦的過濾機製引起的視覺盲區錯誤，讓你看到了現在的模樣。”
“哦，類似青春期綜合症那種是吧。”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