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劉青山不通醫理,但好歹有自己這麼現成的樣版在,整骨拼骨不是什麼大問題。
按常理來說,其實光有骨頭架子明顯是連接不到一起的,但這裡不是科學世界,而是亡者的世界,骨頭關節散了,往原來的地方一按就成。
左拼右揍,劉青山總算把那位老兄給拼整齊了,同時他發現這骨架子比他少了一樣東西,心火。
這可能是,有智識和無智識的差別。
「好了,朋友起來走走。」
劉青山最後將骨架子的右臂用力卡好。
要給這貨整骨可真是不容易,由於骨架子不停掙扎,接上的的位置都有點歪,這還是劉青山極力控制后的結果。
不過劉青山看著自已幸苦的成果,滿心歡喜,自己不再孤單。
但是他高興不代表別人,別骨也高興,脫離了他的控制,骨架子爬起來,又是一聲吼叫,一骨掌抓向劉青山面門。
劉青山微微後仰輕鬆躲開,這骨架子力量挺大的,但很遲緩,靈活度幾乎沒有,也是骨架子那來的靈活度。
「果然沒什麼靈識,活動全靠本能。」
劉青山有的是時間,而且他也經歷了太長的孤獨,現在碰上這麼一具能玩的能互動的對象當然玩得興起。
一邊逃避著骨架子的攻擊,一邊測試它的能力,豪無疑問這具骨架子沒有靈智,攻擊自己也更像是一種本能,而且像是一種捕食的本能。
為什麼會下這個結論,是因為劉青山在看到,骨架子眼眶中的魂火時有種劇烈的饑渴感。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他的所有感覺都有,就是缺少了飢餓感,直到碰上這具沒有靈智的骨架子。
當然饑渴感很難受,但孤寂感更難受,劉青山捨不得為了這點感覺,就毀掉現在好不容易碰上的唯一活物,雖然它並沒有靈智,還不停攻擊自己。
「給你起個名字吧,就叫你希望怎麼樣?」劉青山又閃過骨架子的大嘴,「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
劉青山玩得不亦樂乎。
「嗷嗷吼咯咯咯。」
也不知道骨架子是聽懂沒聽懂,答應沒答應,劉青山也聽不懂,權且就當是同意了。
「那你就是同意了,希望多好的名字,你說是不是?你要到那裡去?回家嗎?你家在哪裡?」
劉青山不停跟骨架子說話,嘮嘮叨叨,一邊說一邊後退。如果骨架子聽得懂得的話,恐怕會被他煩死。
骨架子沒靈識聽不懂,就算有也不一定聽得懂中國話。所以也樂得清閑,對劉青山緊追不捨。
「我到你家作客吧,你有老婆嗎?女朋友?孩子呢?多大了?多少個?你父母呢?跟你長得一樣嗎?帥不帥?對了,你是男是女?」
劉青山還沒以骨架子辨認男女的能力,想到啥就說啥也不用骨架子回答他的話,他孤獨的在這片沙漠上行走了太久太久。
「你的家鄉是什麼樣的,科學社會?鬼神世界?魔法的?修仙的?怪獸的?」
「科學社會是什麼,你知道嗎?就是有各種電器,通了電就能有很多作用,電腦,電視,風扇。」
「電你知道吧,就是那種,劈哩叭啦,天上閃的那種。」
劉青山指了指天上,這個世界也是閃電的,而且很狂暴,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沒有日月,以白晝黑夜算,應該是四十個日夜一次。
「不過沒那麼大,小小的用電線連著,像髮絲那麼大,對了你沒頭髮,我也沒有哈哈哈哈~~」
就這樣劉青山在前面不停叨叨,骨架子在後面不追,黑夜變白晝,白晝又轉黑夜,晝炙夜寒,兩個身影不停的在沙漠中前行。
但是明顯的劉青山有了停歇的次數,甚至睡覺,入夜後利用冰凍建壘沙房,躲避嚴寒。
當然每到這時候,劉青山總得費不少力氣把名為希望的骨架子拆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劉青山有了希望也就不相死了,不能任由希望咬自己。
劉青山現在對整骨是越發熟練了,能輕鬆把希望下巴也給缷了,缷完整齊放好,省得弄少了一兩塊零件。
這種事曾發生過,讓劉青山好一陣找,還好最後找回來了。
「希望給你紋身~骨怎麼樣?光光的多單調,放心,給你紋個超帥的,霸氣外露的那種。」
「左青龍右白虎如何,古惑仔就愛這個,說不定以後碰上另外一個,就被你霸氣的紋骨迷住了。你看我對你多好,我自己都沒有,以後你就別老是咬我了。」
說干就干,先給紋上個名字,刻那裡好呢?
「額頭上好了,看著方便,又醒目。希望。」
劉青山字寫得不錯,畫畫也有功底,小時候用橡皮雕過印章,刻名這種小事是手到擒來,水平比那些沒有公德,破壞公物,到處刻誰誰誰到此一游的漂亮太多。
水平能跟普通的雕刻師比,也是不差的。
金屬頭在石頭上磨尖,不一會就把兩個字刻好,字體為隸書,古樸,大方。
呼,呼他忘了現在的自己四面漏風,根本吹不動空氣。
劉青山以手代口吹了幾口氣,把刻下來的骨灰吹走。
「給你拋拋光。」
沒有其他材料,用細沙磨也是可以的,條件不充許,能將就就將就。
「好了,希望,你算是正式擁有了身份證。哈哈哈哈。」
嗡~!
沒等劉青山高興多久,腦殼裡突然嗡嗡發響,眼前一黑,啪嗒一聲暈了起過去。
手上希望的腦殼,咕嘍一聲掉在地上,眼眶裡的的魂火,閃動不停,明顯比以前多了一份靈動。
當然這一切,暈過去的劉青山根本不知道。可以看到的是他的心火明顯比原先小了一小圈。
劉青山做夢了,夢到自己回到了原先的世界,又過上了自己熟悉又陌生,渴望又平淡的生活。
工作,休閑,家人,朋友,樹木,花草。
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東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事物,再次看到劉青山居然激動的不能自已。
看似普通的東西,在失去后才變得珍貴。
一隻螞蟻,一顆小草都能讓夢中的劉青山大笑大哭不已。
夢境比幻覺真實得多,沒經歷過對比過,是不清楚其中的差別。
別人會說夢境和幻覺都是虛假的,有何不同。
不,夢境是真實的。
沒辦法詳解,只可自己體會。
總之劉青山,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暈睡得這麼熟,第一次做這麼深這麼安穩的夢。
直到次日,冰化沙屋倒塌,被埋下來的沙子驚醒。
從沙子里鑽了出來,茫然的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自己我竹竿手。
「我居然做夢了!希望,我居然做夢了!希望,希望?哦,對了被埋到沙子裡面去了。」
希望被自己拆零散了,沒有行動能力,沒辦法自己爬出來。
「等等啊,我就把你刨出來。」
劉青山連忙刨開始變得炙熱的沙子,骨爪子刨細沙有點費勁,費了好大勁才把希望刨出來。
「下巴呢?希望,你自己的下巴呢?有沒有看到?」
下巴比較小,混在沙子中很找漏了。
咔。手指勾到一塊硬物,抓起來一看,正是希望的下巴。
「還好,還好,要不然你就得當啞巴了。雖然你只會嗷嗷叫。」
劉青山鬆了一口氣,把希望的身體,拉了過來裝上,又裝好四肢。
又一天的征程開始,劉青山已經決定了,那怕這個世界都是沙漠他也會一直走下去,直到自己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