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救醒玉郎
戰報一封封傳進了京中,高坐在金殿內的乾宗承受著莫大的壓力,這壓力不僅來源於戰場上的失利,更多的是來自朝堂上主和派與主戰派兩派大臣的爭論。
是的,每到戰事起時,每當戰場上傳回來不利的消息時,主和派的人都要跳出來嚷著「一國戰三國,必敗無疑」,「墨雲離亡國已不遠了,只有先求和,或許才能有一線生機」,「不能再打下去了,勞民傷財,如果墨雲肯退一步,就可以像以前那樣安享太平」等等。
主和派為首的正是周大學士,沉寂了幾年的周大學士影響力還是有的,特別是在文人學子們面前,說出的話還是十分有號召力的。而他此次是鐵了心的要主和,每次傳來的戰報他都會抄上幾份傳於文人和學子中間,痛斥戰爭帶來的災難,主張以和為貴。戰場上已是一再的失利,墨雲鬼王軍不敗的神話已被打破,而墨雲一國竟同時與三國交戰,這無異於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他的論調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墨雲百姓安享了幾年的好日子,誰也不想發生戰亂,更不想亡國,如果能退一步,能送些金銀換來和平,百姓們都是十分願意的,畢竟,戰場上拼殺的都是他們的父子兄弟,都是他的們新朋故交,在沒有鬼王帶領的情況下,既然無法取勝,那就不打了,求和好了。
百姓們被周大學士一群人挑起了反戰的情緒,不少人到官府門前,到皇宮門前請願,希望乾宗主動議和,結束戰爭。乾宗只能不斷地安撫著百姓,心裡有苦卻也叫不出來。
主戰的一派是朝中近幾年提升的官員,特別是與雲雨虹走得近的一群人。他們知道這場戰不能停,而且三國早就虎視眈眈,這也不是墨雲想議和就可以的了。赤炎使臣毒害一國公主和丞相的事不能忍,墨雲不想回到以前那樣屈辱的日子,百姓想要過富裕的生活,只能戰不能和。
好在有這些人在朝中能平衡一下主和派的聲勢,否則乾宗絕對會被周大學士一黨和那些無知的文人逼得議和,可這也免不了每天朝堂上不斷的爭吵,許多政事都被耽擱了下來。
當曹侯爺請求派兵增援的摺子傳到京中之時,朝堂上又展開了一次大爭論。
一位老御史當先跪倒道:「皇上,不能再打下去了,這才短短十幾天,三國與我們打了多少仗,我們勝了幾場?這次是曹侯帶領的大軍險些全軍覆沒,下次就說不定是誰了,十幾萬人說沒就沒了,我們撐不了多久了。」
周大學士也跪下道:「皇上,不能再猶豫了,為了江山社稷,為了黎民百姓,為了墨雲的列祖列宗,請皇上早下決斷。」
不少人跟著跪了下來,齊聲道:「請皇上早下決斷!」
乾宗看著手中的戰報心中焦急,再聽到這群大臣這樣的戰敗論調,心頭火氣,一拍桌子道:「閉嘴,這仗才剛開始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你們不要整天敗啊敗的,怎麼就不想想怎麼打勝仗,只知道認輸求和,墨雲就一定要這麼窩囊嗎?」
「父皇,你又何必生氣,這些人是沒有本事打仗,也想不出怎麼打勝仗才整天嚷著要求和的,他們的話你聽聽就好,何必生那麼大的氣呢。」一陣清冷的女聲傳來,雲雨虹帶著老頭兒風塵僕僕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到雲雨虹不少大臣驚呼出聲,鬼王不是中毒要死了嗎?這個是人是鬼啊?不過很快人們又鎮定下來,鬼王死了嗎?誰見到屍體了,只是被人傳說要死了而已,那就是說還沒死呢,人現在終於回來了。
當然,也有不少人高興得歡呼起來,鬼王回來了,那這場仗就有希望了。
乾宗興奮得從龍椅上走了下來,拉住正要跪拜的雲雨虹激動道:「虹兒,真的是你,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啊!」
雲雨虹跪不下去也就不跪了,拍了拍乾宗的手道:「父皇,我回來了,這打仗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你放心,有孩兒我在,墨雲無事。」
雲雨虹拿眼掃了一下還跪著的周大學士等人,這些人真是討厭,這是真以為自己和玉郎死了,才又跑出來蹦躂,什麼事有他們參與就沒個好,真要找個機會都收拾了。
雲雨虹不善的目光讓幾人脊背發涼,周大學士淡淡道:「戰事何等危急,鬼王這是跑到哪裡去了,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危急?哪裡危急了,不就是沒打幾個勝仗嗎,可是也沒有讓敵軍攻過來不是,幾位大人又何必這麼急呢?」雲雨虹挑著眉,語帶嘲弄地道。
周大學士氣道:「曹侯爺率軍迎戰澤雨,這才幾天,已經戰死了十幾萬人,這還不叫危急?」
雲雨虹淡淡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一時失利不代表就是敗了,放心吧,曹侯爺不是吃白飯的,邊境他守得住。」
周大學士還想再說,雲雨虹卻轉過頭去對乾宗道:「父皇,你讓伍詢帶十五萬兵馬和糧草去支援曹侯爺,其它的事不急,這仗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
乾宗忙安排下去,然後看了看跟來的老頭兒,雲雨虹搖了下頭,乾宗也不再問,說了兩句也就退朝了。
雲雨虹現在最急的事不是戰事,而是白子玉的毒,只是進京后聽到百姓言論,再在宮門口看到那些請求議和的學子,這才氣不過到了金殿露了個臉,當然,她也是有著安撫下民心的意思。
隨乾宗下朝後,雲雨虹帶著老頭直奔密室。而密室里,白朮看著氣息微弱的白子玉,心中已是有著淡淡的哀傷。把平時視若生命的回春丹又餵了白子玉一顆,這已是最後一顆了,也只能吊著他的命不過一個時辰,長公主再不帶解藥回來,白子玉可就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
不過雲雨虹並沒有讓白朮失望,在他嘆息剛過,一陣腳步聲就傳了過來,打開門一看,正是雲雨虹和乾宗,還有一個不知名的老頭,但是白朮直覺地多看了老頭幾眼,這應該就是能解毒的人,白子玉有救了。
雲雨虹一進來就奔到床邊,急切地看向白子玉,只見他臉色白得已無一絲血色,兩頰也凹陷了下去,只有胸口還有些微的起伏,宣告著他還活著的事實。
雲雨虹鬆了一口氣,活著,他還活著,她終於能趕得及救他了。
老頭兒來到床邊給白子玉把了下脈,白朮在一邊把自己知道的情況給老頭兒講了一下,老頭兒點了點頭道:「還好,你的葯不錯,很有溫養之效。接下來交給我吧。」
轉頭對乾宗道:「皇上,你和白大夫出去吧,這裡交給我和鬼王,記得我們沒出去之前不要讓人進來打擾。」
雲雨虹也轉過頭來道:「父皇,我要運功為玉郎祛毒,不能分心,你和白朮先離開,切記不能讓人進來,我們完事之後自然會出去。」
乾宗點頭,帶著白朮離去,離開時把密室的門又嚴嚴實實地關了起來。在密室門口,乾宗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白朮一愣問道:「皇上,您這是…」
乾宗嘆了一口氣,「朕哪兒也不去了,朕親自在這裡守著,虹兒說了,不能讓人打擾,朕在這裡,沒有人敢進來的。」
白朮望了望疲累的乾宗勸道:「皇上,這裡安排侍衛守著就好,這段時間你也累了,還是回去歇下吧。」
乾宗搖了搖頭道:「朕累點兒沒什麼,虹兒是拿命在博啊。你注意到沒有,虹兒的左手動作十分不自然,那肯定是受了傷的,可你看她又像個無事人一般,絲毫不讓人看出來。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了讓朕放心,為了朝堂安穩啊!」
白朮一驚,他的心思都在老頭兒身上,倒是沒有注意到雲雨虹的舉動,真的受了傷嗎,那她這樣還為白子玉驅毒,豈不是傷上加傷?
乾宗見白朮臉色不對也緊張了起來,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對,還是虹兒有什麼危險,你好像在膽心什麼?」
白朮忙道:「臣是被嚇了一跳,臣隨著主子走南闖北七八年,都沒見到什麼人能傷到主子,所以聽說主子受傷很是意外。不過主子的樣子看不大出來,應是傷得不重,等他們出來了,臣再好好給主子看看。」
乾宗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坐在那裡難得地發獃想著心事,白朮也沒走,在一邊陪著,兩個坐了整整一夜,吃飯也不曾離開。
第二天天一亮,密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老頭兒已是歪倒在一邊閉目養神,雲雨虹也臉色蒼白大汗淋漓,不過,雲雨虹臉上的笑容卻充滿喜悅,她拉著白朮道:「你去給玉郎看看,他剛醒來了一下,他是不是無事了。」
白朮來到床邊給白子玉把了會兒脈,在雲雨虹的期盼下點了點頭。雲雨虹終於鬆了一口氣,身子也歪了一歪,好在邊上乾宗扶了一把,雲雨虹對乾宗道:「父皇,玉郎沒事了,玉郎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