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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雪壓屋

  小太子帶著眾人向里走去,路上經過了四五個院落,眾人看去雖說不上高堂廣廈,但也算得上是清雅小築,別有一翻風情,只是小太子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留,乾宗的眉頭越皺越緊,幾個大臣看向靖國侯和白子玉的目光也變得意味深長。

  到了一座偏僻的院落門前,小太子終於停了下來,指了指前面的屋子道:「父皇,我們到了,皇姐就住在這裡。」

  乾宗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外面打量著眼前的院子。院門正中是一塊扁,上書《子墨院》,字體端正大氣,看得出是白子玉的筆跡,而這也是這個院子呈現給眾人的唯一亮點。院牆不是用磚砌的,卻像是泥牆,上面覆蓋著一層雪,只有幾塊露出灰色的部分。大門是舊的,已經舊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灰色的木頭已暴露在外面,經歷了風吹日晒,已出現幾條大的縫隙,如果使勁去推,說不定都會斷掉。地面上只清理出一條很窄的小路,最多只容兩人並排通過,其它地方,全被雪覆蓋著,雪已停了半天,但顯然這個院子還沒有人清過雪。門是開著的,往裡面看,景緻不多,倒是有不少房屋,只是全都被厚厚的雪覆蓋著,已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門口是有兩個婆子守著的,現在她們二人已跪在地上,給乾宗磕頭。乾宗問道:「這麼多的雪,怎麼不派人清掃?」

  一個婆子道:「公主說白將軍的院子沒人打掃,且那裡積雪更多,加之夏天漏雨沒有及時修理,有部分梁木都腐爛了,怕承受不了大雪的重量,所以派了人先去幫忙弄那裡去了。」

  現在這個家裡的白將軍指的只有白子仁了。只是聽這意思,這白子仁住得比這裡還要破敗啊,那好歹也是嫡子,怎麼住得比城外的貧民還不如,要說白家住得都差還說得過去,可前面那幾個庶子的院子可比這裡強百倍。白家還是世家大族呢,這最簡單的嫡庶尊卑都分不清楚,白侯爺治家太過混亂,也難怪白家一代不出一代了。

  白侯爺只是知道白子玉兄弟住得不好,但卻不知是差到如此地步,被眾人異樣的眼光盯著,讓他的臉陣紅陣白,一腔怒氣發不出來,只能惡狠狠的看著白老夫人。白老夫人的臉上也不好看,這房子還是白大夫人,也就是現在的肖貴妾當家的時候安排的,她只是沒有反對而已。現在東院是雲雨虹當家,她完全有能力給自己換個好院子的,那是她不換,與她可沒關係。聽到門前婆子這樣說,白老夫人沒好氣道:「胡說什麼,還不向里通傳,皇上來了,讓她們出來迎接。」

  乾宗一擺手道:「不用通傳,虹兒懷著孕,外面路滑,還是小心點吧!」冷冷的看了靖國侯夫妻兩眼,乾宗邁步向里走去。

  進入正廳內,雲雨虹已等在一邊迎接乾宗了,見乾宗進來就帶著眾人向乾宗行禮,卻被乾宗一把扶住了。拉著雲雨虹和自己一同坐在矮炕上,乾宗打量了下雲雨虹的神色,還好,面色紅潤,人也胖了一圈,看起來一切都好,乾宗放下心來,眼睛就忍不住打量起屋子來。

  果然,這個屋子和外面給人的感覺一樣,真的是十分破舊。桌椅傢具看得出都是新的,應是雲雨虹結婚是換的,其它的就是一個字——舊,地面是舊的,樑柱是舊的,窗子是舊的,門是舊的…乾宗看著看著眼圈有點兒紅了,問道:「虹兒,這幾年你就是住在這樣的地方?」

  「這裡不錯啊,虹兒要求不高,有個屋頂能擋風遮雨就好,女兒在外漂泊多年,早習慣了。」雲雨虹不在意道。

  雲雨虹不在意,乾宗可不答應了,一指靖國侯怒道:「靖國侯,你們白家就是這樣對待朕的女兒啊,虹兒怎麼說也是一國公主,下嫁到你白家就是這種待遇?這一路走來你也看到了,你家的庶子,得寵的待妾都住得比公主好,你眼裡還有皇家,還有我這個皇帝嗎?」

  白家的人都嚇得跪了下來,靖國侯回道:「皇上息怒,臣確有思慮不周之過,只是這裡幽靜,子玉喜愛在此處讀書不想搬離,臣沒有勸阻,臣知錯。」靖國侯的意思很簡單,讓公主住在這裡不是我的意思,是白子玉不搬的,你要找就找白子玉去。

  白子玉低垂著頭不說話,他也不能說什麼,說不是自己的意思,這樣當眾反駁祖父的話那就是不孝,祖父讓他把這個罪責擔了,他就只能擔著,不能說個不字。只是白子玉也並不生氣,該生的氣已經生完了,白家人馬上就要和他沒有關係了,這是最後一次為他們做擋箭牌,權當還掉白家最後一點兒恩情。

  白子玉不說話,但家都是明眼人,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少御史大人對靖國侯所為很是困惑,這白子玉哪裡不好,白侯爺竟把白家嫡長孫放棄得如此徹底。即使他不能習武帶兵,但他文采斐然,能力出眾,儀錶堂堂,整個京城也挑不出幾個這樣的。即使他不是駙馬,就以他的能力,也絕對不愧於丞相之職,這幾年,他提出了不少治國良策,當之無愧的一國良相,深受國君信任,更受百姓愛戴。這樣的子孫,放在哪家不是寶貝疙瘩,被貢起來都不為過,真不明白靖國侯對這樣的子孫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乾宗對白子玉怒道:「子玉,果真如此嗎?可你不能只想著自己,不想著公主,不想著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啊。」

  雲雨虹見不得白子玉被罵,馬上攔道:「父皇,正所謂嫁雞隨雞,我也不是吃不得苦的,你就不要怪子玉了吧。」

  乾宗看著雲雨虹,眼睛就紅了,「傻孩子,父皇是心疼你啊,你本是一國公主,本可以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一生。可父皇沒保護好你,讓你自幼離宮,漂泊江湖,餐風露宿,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回來了,可又要平叛,又要打仗的,也沒個安生,現在,嫁了人還要住在這樣的破屋子裡,我的女兒怎麼這麼命苦啊!」

  乾宗是真心痛,他被白子玉請來之前可真沒想過女兒在受這種苦,本來他聽白子玉說要脫離白家時還有點兒猶豫,覺得白子玉固然在白家不受重視,但也不應數典忘祖,可現在,他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贊同白子玉的決定,嫡子過得不如庶子,住的屋子都不如寵妾,白家真沒什麼可留戀的。

  白老夫人忙道:「我家侯爺也深覺這樣不妥,如今有皇上發話,我回頭立即把侯府最好的院子調換給公主居住。」

  乾宗覺得這話刺耳朵,什麼叫做「皇上發話」,敢情我今日來的目的就是要為虹兒討個好的院子住似的。我家虹兒一國公主,要什麼樣的院子沒有,你這靖國侯府是金窩還是銀窩啊,我家虹兒非住不可嗎。

  乾宗哼了一聲,掃了靖國侯夫人一眼道:「靖國侯府最好的院子怕是老夫人和侯爺的吧,讓你們把院子讓出來,外人不是要說虹兒不孝,說要說朕依仗自己的身份欺壓你們了。」

  靖國侯知道妻子的話惹了乾宗不快,心中也是怨她,這是應對一國之君,你就把在內宅中那些小心思收一收,說話就不能注意著點嗎,把乾宗惹火了又能有什麼好處。

  只是靖國侯剛想向乾宗解釋,就聽得東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腳下的地也隨之顫動起來,屋內人們慌作一團,有人叫了聲:「是地龍嗎?」其它人靜了一下,然後瘋狂地向門口涌去。

  好在顫動很快停了下來,人們站到了院子里四下張望,東邊不遠處塵煙滾滾,一個侍衛跑來稟告道:「回皇上,是東邊白將軍的屋子被雪壓塌了。」

  白子麒忍不住道:「胡說,現在又沒下雪,怎麼會是被雪壓塌的。」

  侍衛沒理白子麒,而是見乾宗也望著他,這才答道:「早上起來,白將軍過來給公主請安時提到昨日屋子總有異響。公主就擔心是不是雪太大,屋子年久失修承受不住,所以派了我們幾人去幫白將軍清掃屋頂,我們只是派了個人上去,就發覺屋子有些搖晃了,所以,沒敢上第二個人,只一個個輪著上去。只是掃到正屋的屋頂時,剛站上去一個人,屋子就塌了。」一個人的重量能壓塌一座房屋嗎?正常屋頂承受幾個人的重量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人群中的白子仁問道:「那位兄弟沒有受傷吧,其它人怎麼樣了?」

  不少人心中堅起了大拇指,白家兄弟的人品高下立見啊,白將軍屋子倒了,他不關心物品,也不問責任,而是先關心人員安危,這才是真正的為人處理之道啊。

  侍衛明顯心中一暖,恭敬答道:「那位兄弟功夫還好躲開了,其它人因要迎接聖駕都去幫忙,所以無人員傷亡。」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乾宗臉色卻難看至極,一句話也不說,反而帶頭向東邊塵土揚起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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