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城中紈絝
六隻上好的翡翠玉鐲價值至少上萬兩，即使對於這些豪門世家子弟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於可人聽說要讓她賠火氣又大起來，尖聲叫道：「與我何干，又不是在我手中碎掉的。我就不賠，你能把我怎麼樣？」
邊上的那些公子哥有人起鬨也叫道：「就是，那鐲子明明是自己碎掉的，與於小姐無關。於小姐，我給你作證。」說完還一臉笑嘻嘻的看向於可人。
邊上的老掌柜苦著一張臉，這些人他哪個都惹不起，可這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那鐲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一個長得流氣的公子叫道：「掌柜的，你說這鐲子是誰弄壞的，該讓誰賠啊？」
老掌柜急得額頭上汗都出來了，諾諾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倒是流出來了。
蔣六看不下去了，一指那公子道：「你們怎麼為難一個老人家，誰是誰非不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嗎？」又轉向於可人道：「易姐姐說得對，事情因你而起，當然由你來賠。你於家家大業大，不會連這點兒銀子都出不起吧。」
於可人卻不理會蔣六，而是對老掌柜惡狠狠地道：「你確定讓我出銀子，你要想好了，老東西。」
老掌柜嚇得跪了下來，「於小姐，這東西實在太貴重了，我實在無法和東家交待啊。」
於可人一聽這掌柜也想讓自己賠，氣得抬腳就向老掌柜踹去。邊上幾個公子哄然叫好，「老東西也太不實抬舉了，竟然不把於大美人放到眼裡，真是該踹。」「就是，被美人踹很舒服吧！」
易春霞和蔣六上前拉於可人，其它幾位小姐站在一邊只是掩唇而笑，當這一切就是一場戲而已。
三個女人再次拉扯成一團，於可人被兩人拉得不耐煩，大力一甩，把易春霞甩得向後退去，直衝著內間的珠簾而來。
易春霞沒想到於可人力氣也這麼大，想收步已是無法，只能閉上眼睛等著撞上東西帶來的疼痛。只是等了一會兒，卻只覺得身上有點兒熱熱的，卻並沒覺得疼，睜開眼睛一看，卻見一個有些偏瘦的青年扶住了自己，正以一種似笑非笑目光看著她，臉上一紅，易春霞急忙退開一步，向青年小聲說了聲謝謝。
邊上的公子中有人吹了聲口哨，大叫：「哪來的小子，你艷福不淺啊。」
青年臉上的笑容收起，對著幾個公子冷冷道：「我叫錢鐸，是鬼王軍中的大將軍，不知幾位公子要怎麼稱呼？」
空氣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錢鐸的名號京中還是叫得響的，這個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大將軍的男子，是鬼王的得力助手，是乾宗眼前的紅人，更是京中最熱門的新貴，他怎麼也來了這裡？幾個公子覺得情況有點兒不妙，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小氣鬼挑起一邊的嘴角諷刺的笑了下，轉身撩起珠簾，雲雨虹拉著雲雨婷，帶著幾個丫鬟走了出來。
鬼王大部分人還是認得的，眾人跪下見禮，雲雨虹一指雲雨婷道：「你們也拜見下二公主吧。」
雲雨婷這幾年過得十分順心，人也長開了不少，十幾歲的小女孩子已是楚楚動人，別有一翻沉靜之感。比之於可人那種虛偽的嬌弱，反而更是讓人舒心，與雲雨虹站在一處也並不遜色。只是這位二公主在宮中存在感極低，並不引人注目，且也不與人交往，所以竟無人認識，只是今日一見，眾人不由在心中暗道：「原來兩位公主的容貌均是如此出色，不說已成親的長公主，單是這二公主就絕對可列入四大美人之中了。」
幾個公子的眼睛看得直了些，雲雨虹冷笑一聲，「怎麼，你們還敢對公主不敬了？」
眾人嚇了一跳，忙低下了頭，重又給二公主雲雨婷見禮。
雲雨虹坐下淡淡道：「我比你們早來了一會兒，你們這些事我都看到了，不就是什麼京城四美嗎，都是無羈之談，女人除了美色外，還要講究德行，有些人只是空有美貌，其行為與潑婦無異，這樣的人可不值得眾人傳揚學習。」
眾人低頭，知道雲雨虹這是暗指於可人，均不敢說話，於可人氣得咬牙，但面對鬼王她也不敢放肆，只能低下頭忍耐。
雲雨虹又看看其它的那些小姐，「你們都很想當什麼美人？我勸你們，還是多去看看書，明事理，辨事非，真正的人要知道尊老，要知道守理，看來還是家中教得少了，皇妹，這些人你都記下來，回頭請母后找下她們的家人談談，我墨雲的貴女講究的是才學修養，德行氣韻，什麼時候成了美色了。」
二公主暗笑，皇姐真狠，這比打她們一頓都狠，這幾個怕是沒什麼好的姻緣了，哪個大戶人家的媳婦不是講究的雍容華貴，賢良淑德。美色么，那是選妾的標準。這幾個一旦在皇后的眼前過了明路，可說這輩子都別想嫁入官宦人家成為命婦。
幾個小姐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她們只是看個熱鬧，怎麼也攤上這麼個名聲，這下一輩子都毀了。
雲雨虹問蔣六道：「是你哥哥讓你來給母親選禮物的？」
蔣六老實的點頭，平時跳脫的她見到雲雨虹后一下子拘謹起來。
雲雨虹笑笑對二公主道：「蔣夫人我見過，很是賢惠，回去皇妹幫我選個鐲子送給蔣夫人吧。另外和蔣夫人說下，她有個孝順的女兒真讓人羨慕。」
蔣六嚇得一抬頭，鬼王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就不明白呢，不是該說大哥孝順嗎？易春霞一拉蔣六，這個笨蛋，鬼王是把她從這些小姐中摘了出來，是說她孝順，和那些只重美貌的女人不一樣。
雲雨虹不再理會小姐們，而是對幾個公子道：「你們好像都很閑啊，看到你們幾個我就想起我那幾個可憐的皇弟了。堂堂皇子，本該錦衣玉食的被貢著長大，可為了墨雲能國富民強，他們從小就被丟進了軍營，辛苦訓練不說，還要拿命去到兩軍陣前拼殺。可你們倒好，整日遊手好閒不說，還惹是生非，禍害百姓，真是讓人無法忍受，剛剛還敢盯著二公主看，實在膽大包天，來人，先給我每人打十大板子再說。」
這幾個公子聽話音就知道他們這次好不了，雖說嘴上叫著「饒命啊」，「我們知錯了」等等，倒還是都老老實實的被打了幾下，他們的處罰可比那些小姐輕多了。
只是還沒等他們慶幸躲過一劫，雲雨虹又接著道：「這幾個傢伙倒是提醒了我，墨雲不能養這些無用之人，連皇子都能上陣殺敵了，怎麼還能充許他們如此無所事事，錢鐸，你去和他們的家人講，這幾個我鬼王軍收了，過完年就讓他們去鬼王軍中報道。還有，告示所有朝臣和世家富戶，家中子弟如無正當職務或進行學業的，就都不能閑著，明年開年都送入鬼王軍中，我鬼王軍缺人，正好給他們一個報效國家的機會。」
小氣鬼領命，看著幾個驚恐的公子挑唇一笑，小子們，落到我的手裡，看我怎麼好好教導你們。
易春霞暗中咂舌，這個鬼王真狠，不過做事也真解氣，她三言兩語就把這選美的風氣正了過來，也把這些整日無所事事，胡作非為的紈絝子弟給收編了，不，不是簡簡單單的收編，而是讓世家貴族們注意到了子女的教養問題，督促臣民都做有用之人，這樣氣魄手腕的女人，當真是女中巾幗，好生讓人敬佩。
雲雨虹不理呆著的眾人，起身要走，只是走到門口之時，突然說道：「這鐲子是於小姐打壞的，理應於家賠償，老掌柜，你說這些鐲子值多少錢？」
老掌柜一喜道：「我按進貨價算，五千兩就好。」
雲雨虹似是沒有聽清，問道：「多少？」
「五千！」老掌柜肯定道。
雲雨虹點了點頭：「五萬兩倒也不多，對於大人而言小意思，錢鐸，你就去替這老人家把錢要回來吧。」
眾人再次呆住了，長公主的耳朵沒問題吧， 五千、五萬聽不清楚，公主怎麼也能這麼坑人啊。
於可人尖叫道：「五千兩，長公主，只有五千兩。」
雲雨虹不理她，轉身帶著二公主等人走了。
小氣鬼心中也是大樂，要錢這事他拿手啊。於家現在就是一個空架子，以前五萬兩沒什麼， 現在這五萬兩可是會讓於尚書肉疼好久，說不定這個年都過不好，而一切能讓於尚書難受的事他都是十分樂意去做的，當然，跑腿費他也要和於大人溝通下，他現在是大將軍了，這身價費用可不能少了。
鬼王一行人瀟洒的離去了，留下的一群人獃獃的跪坐著，小姐們想想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不少忍不住哭了出來，那些公子哥這下也沒有往日的精氣神，想著即將到來的軍中磨練腸子都悔青了。還摸不到頭腦的蔣六小姐拉著眼睛晶亮的易春霞急著要個答案。於可人呆了一會突然拉著老掌柜問道：「你剛說只要五千兩的是不是？」
老掌柜不敢回答，於可人一跺腳，丟下一句：「只有五千兩！」然後快步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