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初見皇弟
「……現如今天有些冷了，這熱茶要時刻放在炭爐子上溫著，以備主子們隨時解渴。只是你們也要注意，這碳在內室中燃久了，卻會令人胸悶，所以這碳火爐須得放在通風的廳里，而主子內室里擺放的茶水每過三刻鐘就得一換。」一大早裘嬤嬤就開始教新來的宮人規矩，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兒，怎麼做，要注意什麼，都事無巨細，雲雨虹十分滿意，當年留下裘嬤嬤一命果然是明智之舉。邊上的皇后也很高興，雖然一屋子的人她還不熟悉，也不算靈巧，但對她都十分恭敬，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拖延，做事這在，也不會打折扣。
雲雨虹示意機靈鬼帶幾個人出去守著門，她來到屋子中間，打出了幾個手勢，這一群人全都跪下，整齊恭敬的行禮:「見過主子!」
雲雨虹點頭:「起來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後，你們的任務就是守衛鳳儀宮，守護好我的母后。你們誰是洪大娘的人?」
有八個宮女出列，雲雨虹一看，都是十五六歲，眉清目秀的，只是因在宮裡粗活做多了，臉色蠟黃，神情呆板，手比較粗糙，但能被洪大娘看重，應是有所長的，便道:「你們四個跟在母後身邊，四個到廚房做事。」
又轉向其它人:「你們有哪些是會武功的?」
所有人都上前一步，雲雨虹摸了摸鼻子，師傅竟然把暗衛都派出來了，還真是大材小用了，不過剛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便道:「你們切記不要讓人發現你們的武功，也不要讓人發現你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其它的就一切聽裘嬤嬤的吧。」
又轉身對皇后道:「母后，這些都是女兒的人，你放心用吧，裘嬤嬤對宮中的事較為熟悉，你有事多聽聽她的。」
皇后看到這樣的場面又驚又喜，心也安了下來。
雲雨虹安排好鳳儀宮的事，便想去找乾要道旨意出宮去靖國候府看望白子玉。現在掌宮權在四妃手裡，慧妃管理人員進出宮，雖說讓她交出給皇后，但她遲遲沒有動作，而雲雨虹認為現在皇后的首要之急是生皇弟，其它事兒都不重要，所以也就沒去催，只是進出宮麻煩些，她當然不會去找慧妃拿牌子，所以只好每次想出宮就去找乾宗拿旨意。
而當雲雨虹帶著機靈鬼來到御書房時，裡面也正熱鬧著。四個皇子及一群大臣正在裡面爭辯著什麼，雲雨虹沒急著進去，而是偷偷把德福叫了出來，先了解下情況。
德福嘆了一口氣，一指裡面的四個皇子道:「長公主還沒見過吧，那就是四位皇子，個子高些的是德妃所生大皇子云瑞峰，今年七歲，長得瘦但看上去很機靈的是淑妃所生二皇子云瑞凱，今年七歲，比大皇子只小二個月。胖胖的是慧妃所生三皇子云瑞斌，今年六歲，最邊上白些的那個是賢妃所生的四皇子云瑞宏，今年也六歲，賢妃還有一個女兒，是二公主雲雨婷，今年七歲，沒有在這裡。今天是皇上考校四位皇子功課的日子，周大學士說是要比下較皇子們的成績，再好決定是否選派一位更有名望的大儒來教導，其它的大臣也要跟著，可這考著考著就又爭起立儲的事兒了。」
雲雨虹挑了挑眉，這群人還真是賊心不死啊，今天還真得使些手段，把這立儲的事兒壓下去才行，否則再鬧個笑話事小，怕是會影響了政事。
機靈鬼在後面說道：「主子，聽說幾個皇子的太傅是周傳海，周大學士的長子，學識十分淵博。」
雲雨虹點了點頭，帶頭走了進去。見過禮后，向乾宗問道：「父皇這裡好熱鬧啊，這是發生了何事？」
乾宗很高興見到雲雨虹，只有這個女兒是站在他這一邊的，是只愛著他這個父親卻沒有興趣皇位的。讓人在自己的下首給雲雨虹安排了個座位，才對雲雨虹說道：「虹兒來得正好，剛好可以見見你的幾個皇弟，我們在考校他們的功課，你是姐姐，也剛好點評一下。」
雲雨虹笑得親切，問向幾個皇弟道：「你們最近都背了什麼書啊？」
大皇子傲慢的哼了一聲，轉開頭去不答理雲雨虹。
二皇子淡淡答道：「《墨雲帝考》」《墨雲帝考》是一部記錄墨雲歷代皇帝的功績的書，是皇家子弟的必讀之物，是為以後的執政打基礎的，通常只有參與政事的人才會讀。
三皇子倒是規矩答道：「《墨雲帝考》第五卷，皇姐可也曾學過？」到底是年紀小些，還是忍不住帶出了一絲輕蔑。
四皇子驕傲接道：「這們都已經會背了哦！」
雲雨虹還是笑道：「《墨雲帝考》共分八卷，我好像五歲離宮前就已經都看完了。第五卷講的可是宣文帝時期的事？」
四個皇子都是一愣，但還是一副高高在上之態，完全沒把雲雨虹放心上。
雲雨虹接著道：「既然你們都會背了，那我就考考你們好了。這讀書講的是舉一反三，融會貫通，我就提個簡單的問題好了。宣文帝五年，曾建雲落村並推行新的土地制度，當時他曾私訪與一位老農問話，那麼我想問下，這個老農家中共有幾口人？」
所有人都是一呆，這算什麼問題，不過仔細回想書中根本不曾提及，看來這長公主是記錯要出笑話了。
幾個皇子也是想了一會，異口同聲道：「沒有寫，書中根本沒有提及，皇姐不用蒙我們。」
而大皇子更是無理，在後面還加了句：「皇姐不要不懂裝懂，丟人現眼。」
雲雨虹表現得脾氣出奇的好，還是笑笑道：「怎麼沒寫，你們問問你們的師傅，讓他再教教你們。」
周太傅也把書細想了一遍，確實沒有提及這個老農家中有幾口人，便答道：「長公主怕是記錯了吧，書中確實沒有提及。」
「怎麼沒有提及，那個老農說家中只有四畝田地，不夠家中生活，又向宣文帝講了耕做之苦，后宣文帝講起了新政，老農很是開心，最後，走的時候，老農說但願新政快些實施，多上兩畝地，正好讓一家人衣食無憂。而新政規定，田地分配按家中人口數量劃分，人均兩畝。這不是在說他家有三口人嗎？」
這次書房裡的所有人都呆了，可細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雲雨虹一本正經的教訓四個皇弟道：「讓你們讀書是要你們學會書中的知識，思考做事的方法，學會做人的道理，可不是死記硬背就行了的，讀書講究的是舉一反三，學以致用，你們現在這樣的，把所有的書背下來也只是個書獃子罷了，真是太教人失望了。」
雲雨虹說話很不客氣，也相當於把下面的大臣也教訓了，他們的臉上不好看，四個皇子臉上的傲氣也都都消失了，只是三皇子還是不服氣道：「我是學治國之策，誰會去注意這種小事，你再問題一個和治國有關的。」
雲雨虹挑眉，看了臉色通紅的周太傅和黑著臉的周大學士道：「好，那我就再問一題，聽好了。這新政推行后，農人耕做更為賣力，畝產有所提高，那新政前後一畝產糧多少？這畝產涉及到一國百姓是否會餓肚子，可算是國事了吧。」
眾人又再次呆住了，不過有了上次經驗，又都開始把書中所有章節、對話都過了一遍，確認是沒有提及畝產之事，只得再次搖頭。三皇子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答案，便看向周太傅，只是周太傅也在那苦苦思索，沒有答案給他，氣得他小聲道了句：「真沒用！」周太傅的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來。
雲雨虹的目光冷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過來。
二皇子答道:「書只提及原本這裡一年產糧一萬石，新政實行后，收上來的糧食有二萬三千石，只是確沒有提及這村子有多少畝田。」看向雲雨虹的目光帶著點兒詢問。
雲雨虹道：「這篇開頭就提及戶部侍郎上書說這個村子人均耕地只有一畝，其餘周邊被圍做皇家園地，宣文帝下令減少皇家園林，拿出田地分給農人耕種，再試行新的政策，剛才也說了，新政是人均兩畝地，而最後村民上的謝恩書時，是十名老者代表，當時他們說』代全村老少五百一十人向陛下謝恩』。所以，這不難算出，這村子以前耕地五百一十畝，後來新政實行后，變為一千零二十畝了。」
在場的都是讀書人，這本書也都是讀過的，有的人更是倒背如流，但要像雲雨虹能讀得如此透徹，融會貫通到這個地步的卻沒有，對雲雨虹倒也都心服口服。
周太傅深施一禮，「長公主所學讓人敬佩，下官自愧不如。下官才疏學淺，不敢誤人子弟，請皇上給四位皇子另請明師指點學業吧。」
雲雨虹點頭道：「你這樣是有些誤人子弟了，不過這也不能都怪你，自古道嚴師出高徒，我這幾個弟弟身份特殊，怕你也不好嚴加管束，是要再找名師才行。」又轉向乾宗道：「父皇，你看這樣好吧，在沒有新來的名師之前，皇弟們就暫由我來教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