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度下山
華山思過崖上，兩道人影激斗正酣。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崔孟吟誦歌訣，長劍也如此詩一樣，堂堂正正，一往無前。招數之中，雖然內力並不充沛，可氣勢雄渾，似有破開天地的力量。
而對面的岳不群所使的希夷劍法，卻大相徑庭。
他握劍的姿勢有些奇怪，每次出劍，都是劍刃朝上，是以天空雖有大太陽，也照射不到劍身，因此也不露劍光。
更是每一劍都似空中行雲，悄然無聲；又好像流水而下，自然而然，恰到好處。
等崔孟一首歌訣吟誦完，養吾劍法也剛好使完，他停了手，嘆口氣道：
「這門劍法真是難練，如今我混元功已有小成，可認真使來，也支撐不了多少時候。」
岳不群笑道：「小七你太貪心了。你練氣才多少年，能有現在成就，已經稱得上是驚世駭俗。
以你眼下的武功，單單隻使出此劍法，天下也少有敵手，恐怕嵩山十三太保，自丁勉一下，一個也不是你的對手。
就連我在這門劍法的上的造詣，也比不過你，也只比沖兒差上一些罷了。可他身懷紫霞神功，本就契合這門劍法，且練了那麼多年的劍。」
崔孟笑了笑，道：「師父教訓得是，確實有些自大，只是時不我待。」
他手上神功不缺，但是少基礎。獨孤九劍固然厲害，但若劍法基礎不夠深厚，也難發揮出威力。
五嶽會盟之期也沒幾年了，屆時左冷禪一定會提出並派。商議不成，最終還是要看斗劍。
指望沒練辟邪劍法的岳不群和沒學獨孤九劍的令狐沖，自然是指望不上，還不是得看他力挽狂瀾。
「你不要有這般大的壓力。」岳不群拍了拍他肩膀，勸道：
「嵩山派雖然強行將魯連榮被殺一事，栽贓到你頭上，但天下英雄眼睛雪亮，自然不會被此蠱惑，找你麻煩。」
當日方千駒離開華山、返回衡山之後，將往華山派行程如實稟報。
莫大先生雖然有些畏懼嵩山派勢力，但劉正風被逼死在前、魯連榮被殺在後，也是動了真怒，下令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不準嵩山派弟子過到江水南邊。
左冷禪去了幾封信，都被駁回，無奈之下，便非要扯上崔孟，讓他「自證清白」。
崔孟根本不理會，事情就一直扯到現在，沒有個定論。
「左冷禪老謀深算，他當然知道別人不會信，此舉不過是攪渾水罷了。」
崔孟見岳不群誤會，也樂得不解釋，順著話頭道：
「他助力劍宗，與我們為難。原本該是我們找他們算賬，現在倒打一耙，就算損害不了我，也可把事情攪渾，讓大家忽略這件事。」
岳不群點點頭，又練了一陣，才下了思過崖。
……
幾天過後，令狐沖叫來崔孟，道：
「師弟，近來江湖傳聞，魔教前教主任我行並未死去，而是被現任教主東方不敗關押在一處絕密的地方。
那魔教左使向問天最近在江南頻繁活動，據說是找幫手，意圖救出任我行。」
「哦，竟有此事？」崔孟有些驚訝，向問天救出任我行的事，在原著中都有記載，是悄悄的進行。
可現在大張旗鼓傳遍江湖，難道不怕東方不敗派人先一步殺了任我行？
他提出疑問，令狐沖道：「我正是不知個中情況，才叫了師弟過來，幫忙查個清楚。
近十年來，魔教由東方不敗掌控，雖依舊時不時弄出些駭人聽聞的大事，可整體還算平穩，遠比當年任我行肆意妄為要好。
那向問天也是個有本事的，若是他真的成功，任我行再出世，恐怕江湖又要不平靜了。」
崔孟原本不想和魔教扯上聯繫，沒想到事情兜兜轉換，還是撞上了。
他也沒有理由不去，當即答應，收拾好行李，去了江南，直奔西湖梅庄。
……
「你是誰？來此作甚？」從梅莊裡頭出來一個家人裝束的老者，目光炯炯，步履穩重，顯是武功不低，開口問道。
「華山派弟子崔孟，特來拜見梅庄四位莊主。」崔孟行了個禮，開口道。
這人打量崔孟一眼，才道：「我家主人想來都不見客。」說著便欲關門。
崔孟輕笑一聲，道：「還未請教，閣下是梅庄四友中的哪一位？」
「在下丁堅。」這人臉色一沉，問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不是這莊子裡頭的主人，怎麼替他做主？」崔孟喝道：「還不去通傳一聲！就說向問天快要來了，他們還想不想活命？」
「向問天來，與我梅庄什麼關係？」丁堅有些不解，但見對方說得鄭重，不敢怠慢，老老實實的前去稟報。
過得一會，他出來了，道：「莊主答應見你，請跟我來！」
走過一個大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幹如鐵，極是蒼勁。
等到了大廳，早有一個髯長及腹，臉上醉醺醺的人，等在其中，手裡還拿著一個酒杯。
見著崔孟，他起身，斜著一雙醉眼，端詳一會，問道：「你便是那個勝余滄海、殺費彬的崔孟？」
崔孟拱手一禮，道：「正是在下。未請教閣下是梅庄四友中的那一位？」
「我是這梅庄四莊主丹青生。」醉漢答道，懶洋洋的道：「聽說你帶來了向問天的消息，這到底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請講吧？」
「就在這裡？」崔孟打量四周一眼，又道：「不等其他幾位莊主出來么？」
丹青生擺擺手道：「一件小事，何必勞動三位哥哥，徑直說來。」
「呵呵。」崔孟笑了下，道：「向問天和你們自然沒有關係，他只想要救西湖底下那個人出去而已。」
「什麼？」大殿屏風後傳來兩聲驚呼，走出來兩個極高極瘦的黑衣老者，一個穿黃衣，一個穿黑白色的衣服。
那穿黃衣的尤為消瘦，臉上肌肉都凹了進去，宛如一具骷髏，眉頭緊皺，雙目射過來，問道：「崔少俠，你是怎麼知道那位大人物在我們梅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