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返回華山
「崔師弟，你怎麼回來了？」
向大年處理完前院的那些蒙面人的屍體，站在門口，看著旗杆上已經嚎到沒有力氣的田伯光，偏頭詢問。
崔孟道：「劉伯父驟然『去世』，又有勾結魔教的名聲，空留這麼大的家產，自然有人眼紅。
我追上師父師兄他們，商議了點事，便又悄悄潛了回來，隱藏在附近早租好的院子。
這些人能夠等三天，等劉伯父下葬才動手，還只來了兩撥人，已經出乎我的意料。」
「是啊。」向大年苦笑道：「自古以來錦上添花的多，如崔師弟這般雪中送炭的，反倒是少數。
大多數人，能夠像平素師父和我結交的那些個朋友，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受前世影響，崔孟以為混江湖的，大多數都重情義，可現實並非如此。
這個世界江湖替代了一部分朝廷的作用，兩百年來，早就變得極度市儈。
就好像那些個讀書人，開始那個不是大義凜然，心懷天下，一旦落入官網，不幾年全都自私自利，一心只想著頭頂的烏紗帽。
旗杆上的田伯光已經發布出聲音了，只剩下一絲若有若無的呼吸，周遭一些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全都悄悄溜走。
崔孟問道：「劉師叔可還安全？」
向大年沉默一陣，答道：「你走之後，曲洋趕了過來，商議一陣，師父躺進棺材，正常下葬，再由此人挖出來帶走。」
「呵呵。」崔孟輕笑一聲，道：「傳聞此人為了得到廣陵散，曾四處發掘晉代以前古墓。這一次挖伯父的墳，倒有不算生手。」
「對了。」說到這裡，向大年想起劉正風的囑託，說道：「師父臨走之前，托我給你一樣東西。」
他匆匆去了後院一趟，回來時遞過來一個包裹。
崔孟打開一看，是一本曲譜，最左邊寫著四個古樸的大字「笑傲江湖」。
「果然是這本書！」他笑了笑，抖開旁邊的一封信，是劉正風遺留。
大意是說這一離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別無他物相贈，只這一個曲譜，請崔孟幫忙，燒給他父親。
「劉伯父真是至情至性之人。」崔孟搖搖頭，將曲譜收進懷裡，接著問道：
「接下來幾天，應該會平靜一些，向大哥有什麼打算，還需早做準備。」
向大年遲疑一下，道：「師父臨走前，留下了你當年托我帶給他東西，還有一封信，讓我交給掌門莫師伯，說是能夠保全劉府。」
崔孟眉毛一挑，心道：「這師兄弟兩個，誤會可夠深的。劉伯父拿到衡山五神劍好些年了，都不曾交給莫大先生。
要是他早點送出秘籍，莫大也不至於不聞不問，說不定就沒了這一檔子事。」
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也只能留在衡陽城，等著向大年送出東西，衡山派遣了弟子前來守護，才悄然離開。
……
「七師弟，你回來了。」
高根明神色複雜的叫了一句，說道：「福威鏢局的林震南和林平之父子，在山上等了你幾天了。」
崔孟也不在意，應道：「哦？他們來找我做甚？」
「說是謝你救了他們一家。」高根明道：「你先去廳里候著，我去客房叫人。
他們兩個還帶來了好大的一車禮物，大師兄說這件事是你做下的，沒有收，等你回來做主。」
說罷他往客房去，不一會帶來林家父子。
林震南見著崔孟，臉上滿是笑意，搶前兩步，深深一揖，道：「崔少俠，冒昧打擾。」
分賓主坐下，他又道：「前次在福州城，我等有眼無珠，多有得罪，今日前來，實是為了賠罪。」
他從懷裡取出一張禮單，雙手托舉過去。
崔孟看也不看，道：「救福威鏢局，本就是為了報答當年史鏢頭送我往洛陽，算是兩清。這禮物就不必了，我不會收。」
林震南早有預料，並不收回，道：「就算沒有他們，以崔少俠的頭腦，區區一趟路程，也不在話下。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跟崔少俠對福威鏢局的恩情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麼。」
崔孟淡淡的道：「對你來說可能如此，對我來說留是相同。你不必再勸，我說不收，就是不收。」
這林震南身在江湖，卻信奉什麼「福在威上」，其實就是個生意人，說報恩不假，但定也抱著別的念頭。
林家父子對視一眼，林震南道：「也罷，既然崔少俠這樣說了，那我只好遵命。」
他猶豫一下，咳嗽一聲，道：「還有一件事，想要麻煩崔少俠。
便是犬子，前次見得你大發神威，趕走余滄海，很是崇拜，一心想要拜在華山派門下，還請幫忙引薦。」
他見對方實在不肯收禮，心裡有些躊躇，又看了眼兒子希冀的眼神，不得不硬著頭皮說出來。
「好！」崔孟並未多想，直接應道。
「啊！」林家父子齊齊出聲，他們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卻不想對方答應得這麼爽快。
「你們在這等著。」崔孟當即起身，徑直去了後面，找到令狐沖和岳不群，把事情說了：
「福威鏢局有除去福州城總號外，還有在各地有十來個分號。雖然武功不如何，但生意做得很大。
若收了那小子進來，也算是為華山派擴大了名望。且門中各師兄弟，將來外出，也多些落腳點。」
令狐沖想了想，卻道：「青城派余掌門謀划福威鏢局，功敗垂成，一旦收了進來，可就要接下這段因果。
再者，林家辟邪劍法也是個麻煩，搞不好有人覺得我們貪圖這門武功，壞了名聲。」
崔孟道：「無妨。青城那邊的壓力，交給我就是。至於辟邪劍法威力如何，想必各大門派清楚得很，些許漲水，翻不起大浪。」
這些道理令狐沖當然明白，不過是借著他的口說出來。
林平之入門之事，利大於弊，只是最終決定權在岳不群手中。
雖然外界都說岳不群行事放蕩，華山派靠的是令狐沖才稍微有些抬頭的趨勢，可畢竟其還是掌門。
且令狐沖十分尊師重道，也不願違逆了對方的意願。
「收進來吧。」岳不群端著酒杯，悠然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