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救贖
何春秋沒有崩潰,他變得異常安靜。
時任聯邦治安廳廳長的他,被新上任的首相次次貶低,然而面對這種種壓迫,何春秋一言不發,最終只是靜靜的走向了底層,成為了一名一線的治安官。
漸漸的,尚武首相在任期間為民生做出的一切貢獻全部都被後來者重新變更。
甚至就連從聯邦之初就一直存在的「治安廳」都被更名為了管理廳。
治安官更是變成了管理員。
寥寥十幾年的時間,何春秋眼睜睜看著後面的首相將他和尚武所做出的所有決策全部推翻,甚至在任期間極為受人尊崇的尚武在死後,被無數人惡意誹謗,一直至今,他都是聯邦有史以來最令人討厭的首相。
終於,何春秋卧薪嘗膽整整十年之後,機會來了。
這一年,何春秋在民間做出的所有動作全部行動起來,一時間,在當時的首相人員候選名單上,何春秋這三個大字寫下了濃墨厚彩的一筆!
十年間,他找到了傲海與天能的軟肋,這兩家靠日常產業起家的產業,竟然在面臨著時刻資金鏈崩潰的可能性。
其中,傲海財團最為搖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而當時的傲海,在四大財團當中,是名副其實的排行第一,不論是財力還是影響力,他都是第一強大的。
不過也正因如此,傲海財團一旦崩潰,將會面臨其他三大財團的圍攻,屆時,整個傲海將會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在這時候,何春秋出現在了傲海的樓下。
沒人知道那一天他們談了什麼,人們只知道,自那一天之後,傲海站在了何春秋的身後,無數民間推手開始在華省區行動,何春秋幾乎是眨眼之間便成為了第一人。
當時的天能財團鋒芒畢現,他們所扶持的候選人是唯一一個能與何春秋爭奪的人選。
不過第二天,何春秋出現在了天能財團的樓下。
人們同樣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只知道第二天,那個能與何春秋抗衡的候選人便因為作風不正鋃鐺入獄,
一時間,何春秋鋒芒畢露。
他以極為強橫的氣勢,直接插入了政府的最高舞台。
第二大財團松坂意識到了危機,他無法靠一己之力與傲海和天能兩大勢力抗衡。
於是他們便想著聯合韓省的盧氏財團鎮壓何春秋。
然而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何春秋誰回先一步到達。
就是在那一天,何春秋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盧氏財團樓下,他帶著幾百個人,在盧氏樓下舉起了一條巨大顯眼的橫幅。
橫幅上只寫了幾個字——聯邦尚武!
這個尚武,不是尚武首相的名字,而是聯邦未來的行事策略。
在當時,身後背靠兩家財團無條件支持的何春秋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看他的樣子,如果盧氏選擇與他們抗衡的話,那麼大不了聯邦就此分解,從此盧氏那小小的半島,將會成為華省與東南省合併成的帝國對外的第一戰線。
盧氏財團很強大沒錯,但韓省並不強大。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大事面前,盧氏財團最終選擇了避其鋒芒,拒絕了松坂的合作。
一時間,松坂財團失去了所有的底氣,他們無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何春秋日復一日的強勢,眼睜睜看著他登上了起龍台,在世人敬仰之下,坐在了起龍台上的辦公桌后。
一切已成定局,松坂財團無能為力。
但是他們知道,何春秋就任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啟東南區項目。
於是,他們想起了曾經的一顆棋子。
這顆棋子已經被放置了三年,也是時候,該讓他出去看看了。
於是,新御前這顆棋子,被重啟。
這個被松坂財團完全掌控的普通人,就這麼,以一種崩潰邊緣的瘋狂狀態,來到了東南區。
在何春秋就任的當天,他就來到了這裡。
一直至今,他終於做出了一番大事。
因為松坂財團的人告訴他,想要拯救他的妻子,需要很多很多的女人,需要他們的基因,需要他們的皮膚與眼睛。
於是,一場大屠殺開始了。
來到這裡半年多的時間,新御前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被那層心理暗示層層引導著,最終殺害了足有上千名女性。
一直到大學生的特殊軍訓開始,再加上松坂財團莫名其妙的撤去了所有的一切,事情才終於開始敗露。
而從始至終,新御前都只不過是一個被財團左右的可憐人。
周天站在新御前的面前,他想通了這一切后,心裡有些悲哀。
新御前他可恨嗎?
周天覺得可恨,因為他殺掉了上千條無辜的生命。
他可憐嗎?
周天也覺得他很可憐。
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已經非常痛苦與艱難,而新御前所遭受的一切,就像是從天堂突然墜入地獄。
有生以來第一次,周天不知道還如何處置新御前。
此刻,新御前似乎從痛苦中緩和了一些,他仰頭看著周天,眼神有些迷茫,卻也有著些許的清醒,他喃喃說道:「我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對么?」
周天喉嚨動了動,沒有開口。
「我知道,我似乎醒悟的……有點兒晚了。」新御前嘴唇微微顫抖著,他在痛恨著自己。
猛的,他攥緊拳頭,無聲的痛哭了起來。
良久,他看著手裡的手術刀,又抬起頭看了一眼周天,默默說道:「我的妻子……已經死了對么?」
沉默良久,周天才點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樣啊……呵呵,我的罪孽……不可饒恕。」新御前抽噎著,下一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手術刀狠狠的插入了他自己的心口裡。
鮮血噴涌而出,新御前在用自己最後的呼吸,平息著命理當中的罪孽。
周天眼睜睜的看著新御前緩緩分下,那原本充盈的生命力漸漸散去,竟是讓新御前化為了一具乾屍。
周天發著呆,久久無言。
毅力也在一旁發著呆。
一時間,整個地井裡,只剩下了如瀑布一般的水聲。
良久,過了很久之後,周天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緩緩蹲在了地上,伸手將新御前的眼睛撫平,隨後便長長的嘆息起來。
他抬起頭,朝著毅力使了個眼色。
毅力點點頭,默默走向了被捆在椅子上的何染染,將她解開。
何染染並不了解新御前究竟是什麼情況,她只知道,新御前是一個可惡的綁架犯,將她抓到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所以,在掙脫之後,她第一時間就沖向了周天,緊緊的抱住了周天,哭泣道:「謝謝……謝謝你。」
周天輕輕的抱住了她,無奈的看了一眼地面上的新御前。
很快,何染染的情緒被撫平,她自顧自蹲在一旁,不斷地揉著眼睛,每每有空,她都會默默的看上周天一眼,眼神里,竟然閃爍著數不清的星辰。
如果說之前在前進小鎮時,何染染只是對周天有那麼一點點的好奇的話,那麼現在就不一樣了。
畢竟之前,她並沒有真正的經歷必死的劫難。
而這次,她真的是差點兒就被割掉了眼睛失去了生命。
周天的出現,就像是天神一般,從天而降,降臨到了她的面前。
這種英雄救美的橋段固然老土,但是沒有女孩子不吃這一套。
雖然……周天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救她。
很快,周天便看了一眼四周,最終通過感應能力找到了位於牆壁上的一處暗門。
他走上前,一腳踹開了暗門。
頓時,便有一道亮光湧入房間,照亮了一道梯形的光芒。
在周天的視野當中,這裡有著一望無際的鐵牢籠,整個空間里都瀰漫著一股惡臭氣息。
周天的身影背著光芒,出現在了門口。
頓時,空間里傳來了無數聲驚恐的呼聲。
周天沒有停留,他一步跨入了房間里,朝著感應的方向衝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處牢籠。
牢籠里有四個女生依偎在一起,她們正在瑟瑟發抖著,因為長時間待在這種骯髒陰暗的環境當中,她們的身上充滿了一股臭味。
周天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他一腳便踹開了牢房的門,闖了進去。
他喊道:「江萊!」
四個女孩兒中,江萊的身軀微微一顫,她不敢置信的抬起頭,有些污垢的小臉兒上儘是驚喜與意外。
當她凝視周天兩眼,確定了眼前人的身份后,她喜極而泣,鬆開了互相擁抱的手,一下子便衝進了周天的懷抱里,她委屈的放聲大哭,卻又驚喜的忍不住緊緊貼緊周天的身體。
她不住的呼喊著一句句周天。
當周天出現的這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得救了,她終於不用再繼續擔驚受怕,不用再時時刻刻害怕自己會被拉出去殺死。
「對不起,我來晚了。」周天輕聲的安慰著,撫摸著她的後背,緩緩說道:「別怕了,安全了,我在這兒呢。」
「嗯嗯,不怕,不怕了。」江萊點點頭,雖然嘴上說著不害怕了,但是她仍然沒有絲毫鬆開周天的意思,就這麼緊緊的擁抱著他。
這時,其他三個女孩兒中,也有一個女孩兒茫然的抬起頭來,她獃獃的看著周天的身影,良久,她詫異的說道:「周天?」
周天一愣,看了過去。
竟然是……賈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