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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怒意陣陣

  魅月正巧從阿洛蘭的房間里出來,她當時下手也不重,怎的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就連晚膳都沒用。


  才穿過九轉迴廊,眼前一個淺粉色的身影便落了下來,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魅月連忙上前。


  「賽月,果真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魅月十分欣喜地拉住了賽月的手,笑的十分開心。


  好久不見的老朋友十分高興,賽月回握住她的手:「魅月姐姐好久不見了,前幾次我來的時候都沒有見到你,你去哪了?」


  「我被王爺派到雍州去辦事了,這幾日才回來。你不是一直都在茗山隨著你師父修行嗎?怎麼下山了?」魅月拉著她到了旁邊的亭台里說話。


  兩人進了幔帳,總算是暖和了一點,賽月笑道:「上個月王爺給我師父送去了一封信,隨後我師父便派我下山了,這次的任務是在宮中伺候和瑟公主。」


  「和瑟公主?」魅月想起昨日在王妃府里發生的事情,一時也對這個和瑟公主有所耳聞,「你說的可是前幾個月前來和親的晟舟國和瑟公主?」


  賽月點點頭。


  為何會把賽月送到宮中伺候和瑟公主?王爺又怎會對區區的一個公主安排自己的親信?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賽月看著魅月疑惑的臉色,問道。


  這件事情似乎猜不透,很多事情都有互相關聯,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這次的事情是發生在和瑟公主的身上。


  這個和瑟公主才是最重要的疑點。


  「沒有。」魅月低頭笑了笑,很快回神,「你不是在宮中嗎?怎麼今日會出宮?」


  聽見魅月的提醒,賽月才想起自己今日來的目的是為何,拍了拍腦袋:「你看,和你說話說的連正事都忘了,我今日是來找王爺彙報些宮中的事情,王爺現在何處?」


  此時天色已晚,一定要趁早說完,趁早回去才對,萬一公主半夜醒了,找不到她難免會疑問。


  魅月挑了挑眉:「王爺在書房,你趕緊去吧,小心些。」


  「好,那我先去了。」賽月掀了幔帳出去。


  夜色中的風雪有些大,吹的臉頰有些通紅,賽月攏進自己的衣裳到了書房,敲了門進去。


  「屬下參見王爺。」賽月行了一禮。


  上座的蒼冥絕放下手中的公文,淡淡地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賽月站了起來,室內的燭火通明,映的滿室亮堂堂的,她點點頭道:「王爺,屬下今晚前來是想彙報兩件事情。」


  說罷,抬頭看了看蒼冥絕的臉色,見他點點示意才繼續說下去。


  「第一件事是,有太監在東華園企圖下毒謀害公主,公主知道后沒有聲張,把太監放進了容嬪的宮中,而後公主讓屬下暗地裡去查清太監的背景到底是何人。」


  「第二件事是……是……」賽月有些膽怯,有些猶豫,「公主她,似乎和溫王達成一致,不日就要向皇上請求嫁給溫王。」


  她的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傳進蒼冥絕的耳里,他的眉頭緊鎖,臉色十分難看。


  「她要嫁給溫王?」蒼冥絕凌厲的眉眼忽而掃到了賽月的臉上,冰冷決絕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駭人。


  「砰」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在這個沉寂的黑夜中,杯子的碎聲有些詭異,賽月低著頭不敢說話。


  她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讓蒼冥絕有這麼大的反應,心裡有些發緊。


  鮮紅的血順著蒼冥絕的手腕上流下,他鬆開了手中的碎片,任由手中的血直流,彷彿絲毫感受不到痛意。


  「好,很好。」他陰冷著臉點頭,心裡就像是被一隻爪子緊緊地抓著,就快要把他的心撓破。


  她竟然敢自作主張嫁給溫王?竟然是溫王?


  難道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嫁出去嗎?


  賽月連忙跪了下來,呼吸有些沉重,聽著他隱忍的怒意,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去告訴她,如果她敢嫁給溫王,我就把府里的這個人掐死。」蒼冥絕艱難地迸出這幾個字。


  賽月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樣子,一向都是不苟言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臉上竟然也會出現衝天怒意。


  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子,賽月心裡彷彿知道了和瑟公主於她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但是,和瑟公主並不知道她和蒼冥絕的關係,這句話到底應該怎麼說?

  「王爺,屬下和您的往來,公主全然不知情,屬下應該怎麼說?」賽月臉上出現了一絲難色,低聲問道。


  誰知,蒼冥絕卻毫不猶豫地厲聲道:「就按我說的辦。」


  賽月一驚,立即低下了頭。


  書房裡面的空氣有些低沉,壓抑,賽月咬咬唇,沒有他的命令,她也不敢退出去。


  「王爺,那,那下毒的那個太監應該怎麼處理?」賽月想了想,還有這件事情。


  蒼冥絕微微闔了闔眼:「繼續查下去。」


  「是,那屬下告退了。」賽月說罷,轉身出了書房。


  待她離開之後,蒼冥絕的臉色越發地陰冷下來,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危險的光芒迸發。他的大手緊緊地握住旁邊的桌沿,似乎是要把心裡的不滿全都隱忍起來。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以為沒有什麼再能夠挑撥他的心情,沒想到最後還是輸在了她的身上。


  他早就知道自己會輸,輸的這麼徹底。


  次日的天色朦朧,蕭長歌梳妝打扮完正準備用膳,賽月的臉色一直不是很好,每每看她的時候總是欲言又止。


  蕭長歌捋了捋自己的披風,高挑的身影擋住了窗外大半的光線。


  「賽月,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蕭長歌抬頭看向了賽月,疑惑地問道。


  果不其然,賽月臉色一變,很快就低下了頭:「沒有,公主還是趁熱用膳吧,否則涼了有傷身體。」


  昨天蒼冥絕吩咐她告訴和瑟公主的那句話,她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賽月殷勤地伸出手為她布菜,手裡的動作十分熟練,把她喜歡的,不喜歡的全部都挑開了。


  「賽月,今日,應該是皇上給皇後娘娘查證的最後一天了吧?」蕭長歌放下筷子,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公主記性真好,今日已經是最後一天了。」賽月答道。


  「那皇后那邊有什麼進展嗎?」蕭長歌繼續問道。


  這幾日賽月一直在查探葉皇后的消息,卻覺得有一件事情非常想不透。


  「公主,奴婢這幾日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現象。」賽月柳眉微皺,低聲道。


  「什麼奇怪?」蕭長歌心裡覺得疑惑,追問道。


  「根據奴婢這幾日在葉皇後身邊查探,卻不曾發現她有著手去查太監是如何入宮的,而宮中大門一直緊閉,也不曾出門,不曾有人拜訪。」賽月說著這幾日子看到的事情,卻一直猜不透葉皇後為何要這樣。


  「葉皇后在深宮中不去查探,這是為何?莫非是她打算明日向嘉成帝說什麼都不知道?」蕭長歌皺著眉頭,猜測著葉皇后的做法。


  這也不是不可能,這個太監分明就是混進來的,就算去查名冊也查不到什麼,還不如等著幾天後主動向嘉成帝認錯。


  「公主,該不會是皇後娘娘故意不去查,只等著明日向皇上說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她又為何要這麼做?難道是為了偏袒那個太監?」賽月心裡的一個疑惑,倒是說出了蕭長歌沒有想到的那個層面。


  她的雙眼突然看向了賽月,眼底的光芒十分明亮。


  「偏袒那個太監?我一直都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過,皇后和太監有關係?」蕭長歌撫額淺笑了一會,這怎麼可能的事情。


  「公主,會不會事情真的是這樣?」賽月挑眉道。


  室內只有她們兩人,蕭長歌緩緩地放下手,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抬頭看向了賽月。


  她是蒼冥絕送進來的人,私底下定然有和他來往,說不定這個事情她是已經率先查過的。


  「賽月,無論這件事情真假與否,都不能聲張,你再去暗地裡查一下那個太監和葉皇后的關係,一定要查到他們之間的關係。」蕭長歌囑咐道。


  賽月點點頭,轉身出了門。


  跟著蕭長歌這麼久,她竟然開始慢慢地毫無疑惑地服從她的命令,不知道是從什麼開始,她的心裡產生了變化。


  賽月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一轉身,便看見了從東華園外面院子里前來的蒼冥絕。


  「屬下參見王爺,公主在裡面。」賽月指了指正堂的方向,知道他今日是來做什麼的。


  兩人已經很久沒見,也是該好好地見面說會話了。


  他昨夜的那句話,她就不用代勞了。


  「你退下吧,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蒼冥絕吩咐完,便走向了正堂的方向。


  他的腳步聲低沉穩重,靴子踩在厚重的白雪上聲音與普通人不同。


  蕭長歌聽著外面的腳步聲,根本不是賽月的腳步聲,這個時候到底會是誰過來?


  她慢慢地走到了門邊,白皙纖細的雙手碰到了門上,拉開門的那瞬間,只見蒼冥絕的目光正和她相對。


  她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見到他了,就連他的眼神都不記得到底是怎麼樣的。


  從前的深情,從前的專一,轉眼飄散如煙,僅僅為了一張容貌,便判了她的死刑,讓她萬劫不復。


  蕭長歌不禁冷笑起來:「原來是冥王,您新婚燕爾不好好待在府里,來我這裡做什麼?」


  諷刺的話音剛落,突然他的身影卻猛地壓低,一隻手掐著她的腰,將她的身子抵在了門邊上。


  他緊緊地壓著她的身子,急促緊張的呼吸聲噴洒在她的臉上,似乎只要再靠近一點,就能吻到她的唇。


  蕭長歌雙手扣著門框,有些緊張地後退著,卻怎麼也退不了。


  突然,她幡然醒悟,猛地推開了蒼冥絕。


  「你幹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了?」蕭長歌聲音有些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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