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王宮的秘密
今夜過得很不好，十分不好，非常不好！
白天說完那話便瀟灑轉身走了，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這麽久的偽裝便在那一刻土崩瓦解。回過神來，悔恨已沒有用，終究沒有鬥過他。千辛萬苦，竟在這樣的背景下交出老底，我不想罵自己，可真是自作聰明傻透了！
回到房間想了一宿補救措施，最終無奈的發現自己是如此有先見之明。是否在潛意識裏已經預見一切，所以才會演出那麽完美的前奏？
終究還是舍不得，當未來隻剩下一條兩敗俱傷的死路，完美月色下自己終於被睡眠丟棄。翻來覆去大半夜，我終究無奈的憤怒了，下床找了一大壺清酒狠狠灌進肚裏，再然後，世界重歸寂靜。
幹幹淨淨的夢境，時間回轉到最初，隻有兩個人的最初。
睜開眼睛，屋外還是清朗的夜，床邊卻多了一襲疏落的青衫。腦子依舊混沌，半醉狀態下的我向他笑了笑，而後自覺的向床的裏側挪了挪。我以為這還是夢境，我以為我們還是曾經的我們，我隻是習慣了那麽久有他在身邊的溫暖。
似乎愣了愣，蕪苡突然揚眉笑開，即使月色如此暗淡，我還是清楚看見了他眉宇間刺目的愉悅。被那純淨的笑容擄去心神，迷迷糊糊的自己隻知道傻傻望著他。令人絕望的酸澀由心底緩緩溢出，終於把自己死死裹住，心突然疼得呼吸困難，未清醒的自己卻不知道最初的酸澀從何而來。
我的意外他的算計，終於為我們得來這奇異的夜。當他再次躺在身邊，我動作自然且理所當然的蜷進他懷裏。同樣的姿勢，隻是終究時間把人變了。那夜半睡半醒之間，我不滿的用腦袋撞著身邊緊緊相擁的蕪苡，不滿的嘟噥道：
苡哥哥，是不是我沒在身邊又挑食了，瘦成這樣別怪我以後抱著仰望睡，對了，明天想吃什麽嗎……
抱怨的話從來沒有機會說完，還在夢囈的自己已被他拉到胸前，好奇的睜開眼睛，落入一彎碧水。
“小芩，親親我。”
流轉時光，我猜那夜醉的並不隻是自己，又或者是我們在相同的時間選擇回到從前，回到那段隻有愛沒有錯誤更沒有恨的時光。也許我們都知道，這是我們再次親密無隙唯一的可能。
因為迷糊，這麽多年終於能無所顧忌隻看著麵前的男人，我自然忽略了這句話的異常。疑惑的看了看認真又有幾分緊張的蕪苡，我爬到他麵前，緩緩挑起嘴角。
夜涼如水，如同那個細致纏mian卻無曖mei的吻。再睡去，是心滿意足的安穩，更是久違了的好眠。
很多時候當我們落魄了，常常會想起過去的風光，開口閉口便是想當年。甚至很多人發達了，也會憶苦思甜的想當年。由此可見，不論當年過得怎樣，隻因當年二字便足夠過後不時拿回來回憶一番。而我的當年，不論怎麽荒誕無奈，到現在自己都絕無悔意。
關於昨夜，我想自己亦沒有遺憾。能在那種狀態下再次坦誠相見，已是我能奢望的最好結局。我隻是有些擔心，蕪苡會怎樣對待這一切。雖說更早些的那番話已讓自己辛苦隱藏的秘密大白天下，隻是終究昨夜太多模糊曖mei，甚至自己也無法確定它會有多大的影響。
醒來身側已空，依然迷糊的自己愣了半秒，瞬間想起昨夜荒誕的一切，而後傻笑苦笑。若是一場chun夢，我會好好珍藏，可惜它卻是現實，思及接下來可能延伸的劇情，我不得以又開始頭痛。隻是這頭痛也沒持續多久，因為很快房間內便多了一人。
美麗的淡紫眸子微微泛著血絲，內裏淺淺的淚水更加惹人憐惜，她神色複雜的站在門邊，欲言又止欲語還休。我便笑一笑，垂下眼簾再不看那完美的表演。其實除了私心，昨夜確實是有好處的，譬如說，它讓我終於有了離開的決心。
一直以來，我還是舍不得，所以拖了一日又一日，終於，再不會有下一日。
她走過來幫我梳洗，各懷心事的兩人沉默了很有一會，終於還是自己打破僵局。
“打擾很久了，這些日子多謝你們的照顧，我想是時候告辭了。”
絕對的真誠，這些日子也確實要多謝她的照料。我說過此刻自己又能走能跳隻因為她，而這沒有一點誇張。說來自己多少該有些愧疚，不論目的怎樣，至少在最嚴重的時候，她即使挺著肚子或是剛剛分娩都一直陪在床邊。至於那些複雜又詭異的湯藥針法，我還是忽略好了。
“小姐……”
眼中淚水更多了一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而這次我不再回避，淡然看著她。時間繼續往前走，當我默默數到第三個一百，她終於收起了眼裏的淚水，很是感慨的歎了口氣道：“小姐是憋著了吧，剛好枝芝今天要下山置些東西，小姐也下山散散心吧。”
說完她詢問的看著我，見我沒有反應再深深歎了口氣。
“即使小姐真的要走，也請答應枝芝一個請求，兩天後便是寶寶的百日宴，枝芝希望小姐至少祝福過寶寶再走。”
沒有想到她會提這樣的要求，自己卻無法繼續保持沉默。畢竟這個要求如此合情合理，實在找不出拒絕的借口。
“好。”
“那就說定了，枝芝先去準備馬匹，待會來接小姐。”
瞬間換了副興高采烈的神情，她向我調皮的眨了眨眼，不待我回答便轉身出了門，留我在原地默然無語。
小姐，不帶這麽曲解語意的吧？
無奈啊無奈，我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被她拉上了馬，幾個月來第一次離開這座宅院，卻還要再次回來。
駿馬在崎嶇的山路上步履艱難，這般鬼斧神工的峭壁，很多地方都走得我膽戰心驚，反倒是馬兒毫無異色，走得萬分淡然。於是在這樣的氛圍中，當我終於看到平坦的道路，很是放肆的深深籲了口氣。
終於來到集鎮，我看著久違的人群，良久低頭輕輕歎息一聲。
“小姐，走吧。”
嗯，走吧。
向陽光下的美人笑了笑，我下馬跟上她興奮的步伐，重新融入人群。並且我想，這一趟出行，絕不會讓自己失望……
逛了小半天，此時我們坐在酒樓的包廂裏，望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事各異的沉默著。
“很羨慕嗎？”
轉回頭定定看著她，我想是時間攤牌了。
“什麽，小姐？”
“我從來都不是你的小姐，並且我想姑娘如此大費周章，是有些話要對雪曦說吧？”意味不明的挑高唇角，我再不做反應，隻等她做出選擇。
貌似震驚的瞪圓了眼，她委屈的看著我，而我繼續微笑，看她眼中波光流轉。默默對峙，這次她首先轉了頭，瞬間撤下所有偽裝。於是，果然，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也看到那完全陌生的表情。
“你果然已經知道了，隻是能解解疑嗎，我的破綻是什麽，你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破綻嗎？這讓我如何說起。
最初我確實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畢竟她有著與枝芝一模一樣的外表，甚至為人處世都萬分相似。隻是終究是贗品，有些事如何也藏不住。更何況她也是人，有著自己的習慣偏好，不知不覺中總會顯露三分。而她的牙尖口利，她不經意間顯露的功夫，甚至她的醫術，這一切一切都與我認識的枝芝不同。
確定下來，隻因為那個問題。那天不經意間，我心疼的看著她埋怨枝鑰沒有好好照看她，事實卻是隻可能枝芝沒有照看好枝鑰。隻是不論怎樣的前提，結果是她沒有異議，我也終於不再自欺欺人。
悠悠說完，我停下來向她笑了笑，等著接下來的疑問。
“難怪，原來在邊漠你就識破我了，可是即使這樣仍然把我留在身邊，你是真不怕死還是根本想死？”
這樣的辛辣風格才是真實的你吧，在我麵前裝了那麽久，也真是辛苦了。
“姑娘在雪曦身上下了那麽多功夫，在成本撈回來之前，總不會希望雪曦死掉的。並且雪曦以為，姑娘也算是了解雪曦的，畢竟鏡公子應該算口齒伶俐，不會表達不清楚的。”
鏡，枝芝，她，敏敏，蕪仇甚至蕪苡。
這件事牽扯了太多人，複雜的王宮權勢糾葛，真要說開卻也很是簡單，雖然這麽簡單的事，最初也讓自己震驚了很久，甚至到不敢相信。因為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這背後牽扯的利益便太恐怖了。隻是現在看來，應是不差的。
“你真是很聰明，難怪讓那麽多人中龍鳳為之顛倒。隻是很可惜，你唯一在乎的人，卻已經是他人的夫君，並且有了自己的孩子。當然也可能沒那麽可惜，這些日子，我看你是完全不在乎這些。是不是，他們都猜錯了，你其實沒有那麽愛蕪苡？”
話間明刺暗諷，她微揚下巴挑釁的看著我，淡紫的眸裏流光四溢。
“誰知道呢，從來隻是他們說他們猜，這回也許是姐姐猜對了也不一定呢。”
垂下眼簾滿意的笑了笑，我舉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突然想起我的父王來。
哦，不對，應該是我們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