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初時王後
他們的問題不算偏，卻可能自己狀態不對，清朗的男聲最後變得模模糊糊，似乎又被困在水中，雖然極力支撐，還是迅速失去意識。
“雪曦！！”幾乎同時被粗魯的搖醒，睜眼便見池煜緊張的眸子，因為光線的原因那琥珀色的眸子是異常的溫暖。看樣子，他還是知道些什麽的，突然想起那個時候枝芝死也不讓我多睡一會，他是有過之無不及。
“嗯？對不起。”向他安慰的笑了笑，我伸手按住太陽穴，慢慢坐直，再對代表發言的李夜晉抱歉的笑了笑“能再說一遍嗎？昨夜可能睡的有些晚了，腦子還不大清醒。”“雪曦，你……？”再次伸手撫上我額頭，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要不是這個世界還沒有電視，我會懷疑他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否則要真懂些醫理該是把脈，畢竟我明顯不是傷風。
“我沒事，繼續吧，你們都挺忙的。”笑著拿下他的手，我轉頭詢問的看著李夜晉，池煜卻不依不饒，握著我的手放到自己額上，隔了幾秒再放到我額上。
“沒事？！”皺眉看著有些呆滯的我，池煜冷冷問了一句，而後歎口氣別開眼去點了點頭，李夜晉這才繼續。
認真聽著李夜晉陳述般的詢問，我卻還停在前一秒的震撼中，原來自己雖感覺不到，身體的變化卻騙不了人，隻是什麽時候，體溫竟升到如此高度了？
“我不會成為第二個太後，即使成為王後也是暫時的，這點夜一知道。”總結他們的疑問，不過就是怕我成為第二位宇文太後。雖然這個問題比較尖銳，卻是我最有把握回答的一個。
若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看看這個大陸，若沒機會，隻能是自己沒有那個壽命。
“我的作用你們是知道的，即使封了王後也隻為加快進程，而且我無親無故，就是想要撐起一門外戚也沒有條件。”這樣洗白，自己都覺得好笑，卻也必須解釋的這麽明白。隻是別的人我不敢確定，至少宇文辛是知道我底細的，可惜那樣的背景，即使能反噬一口他也不敢用。
若影妃隻是池國一官員的妹妹，怎麽弄都是國家內部矛盾，若影妃是別國已然故去的王儲，矛盾立即上升成為國際問題，更何況，蕪國是絕不會幫他們的。
說完室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奇怪，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讓我意外卻又各有不同。夜一是從頭到尾冷著張臉，那眼中卻是越來越深的歎息。李夜晉同樣冷著臉，卻又帶了份若有似無的笑意，眼中的歎謂卻是終於了然的樣子。木頭最好，清秀的臉一直帶了份笑意，卻也是很感慨的樣子。至於池煜，依然的攝氏零下幾度，甚至變本加厲的一副盛怒卻又無法發作的樣子。
掃了一圈最後回到原點，我放空目光，把所有心思放到維持清醒上。身體敗到這個地步，自己也終於覺得乏了，關於未來，不願再多想半分。
室內沉默的氣氛持續了很有一會，直到門外傳來通報之聲，池煜應允後隨即進來一青衣小婢，手裏的端盤上放著個瓷碗，讓我苦笑著道了聲苦命。
一樣的味道一樣的顏色，至此我可以確定枝芝見過池煜了，還教授了不少東西。
“喝了。”親自端了那湯藥到我麵前，池煜還是一臉冰霜，我隻慶幸不是自己惹了他，“沒我的事了吧？那我端回去喝好了。”討好的笑了笑，我伸手試圖接過他手中的瓷碗，卻被他一個眼神嚇了回來“喝了，現在！”
卸下所有表情與他對視了幾秒，我低頭笑了笑，為著他不知從何而生的憤怒與堅定。
“你既然都知道便不要逼我，都已經這樣了，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喝掉！”完全不考慮自己臣子可能的誤會想法，池煜冷著一張臉定定看著我，金色的陽光透過天窗掉到他琥珀色的眼裏，讓那眼眸在這一刻溫軟的像一個夢境。
池煜，如此強勢冰冷的一個人，卻偏偏生了雙如此溫暖的眼睛，隻能感慨上蒼造物的神奇。
“你不會想看到這些的。”笑了笑就著他端碗的姿勢一口氣喝完那些藥汁，我閉上眼等著痛苦降臨。隻是天上的再一個奇跡，竟讓沒剩多少好運的我碰著了，便又生出第三個奇跡。
可惜這世界那麽殘忍，如何會生出這麽多奇跡。
睜開眼疑惑的看著他，沒有理由那痛苦會消失，難道我錯過了什麽？別怪我不知好歹，隻是這世界早已教會我不相信自己以外的任何奇跡。
“回去也沒事，不如在這坐坐。”自然偏頭躲過我探尋的眼光，池煜突然笑了笑，而後放下碗與那個幾人坐到書桌邊，貌似不經意的在桌上抽了本書準確扔到我懷裏。整個過程中，那幾個人沒有多看一眼，完完全全把我當空氣忽略了。甚至談及那些機密事宜，亦全無顧忌。
那藥雖已略過疼痛一節，藥效卻還是一樣好，我幾乎立即神清氣爽起來。想著既然人家也沒把自己當做外人，便大方翻看起那本書來。事實我雖想回去悠閑一個人呆著，卻更怕小雪的詰難。
隻是那本書，池國史誌？
君臣互動的很好，他們就著拔除宇文家族這件事發展了很多方麵，讓人不得不佩服政治可以的精彩程度。
“看的很入迷嘛。”那幾個臣子才走，池煜便放下一半架子，自然坐到我旁邊，眉宇間是掩藏不住的疲憊卻又隱了份莫名的笑意，“沒辦法，宮廷野史從來不缺觀眾。”有些意猶未盡的揉著脖子，像這種‘史誌’，除了王宮的孤本遺訓後人，民間是絕對看不到的，“是嗎？看樣子我還選對了。”眼睛亮了亮，他抽出我手中的書放到一旁道：“閑著再看，雪曦先陪我吃些東西。”
“你不會就一直沒吃吧？”被動跟在池煜身後，我感歎他耐餓的本事，順便心虛的瞟了眼一邊空了大半的果盤，看入迷了真沒注意，原來不知不覺自己竟吃了這麽多。
“必須空著肚子，小雪囑咐過的。”萬分寵溺的歎了口氣，他拉著我直直向夏雪的宮殿行進。一路行來，碰見無數宮娥，他繼續視而不見，當然我也裝瞎。隻是終於見著幾張秀麗臉龐怨毒的表情，我很是欣慰。
“哥！影姐姐！”學了她哥哥冷著張臉坐在正殿中央，小雪臉色陰晴不定，而我與池煜對視一眼，默契坐到中央的圓桌旁，大快朵頤起來。
“哼！吃吧吃吧！還不是欺負我最小！”在殿上等了一會見我們沒有解釋的意思，小雪嘟著小嘴恨恨走到桌邊坐下，左右一人給我們瞪了一眼，低頭哼了一句，臉卻微微露了個滿意的表情。
“乖，小雪最厲害了。”“乖。”
同時伸手向小雪烏順的頭發，池煜的手覆在我的手上，隨即自然的握住。愣了愣抬頭，他卻仍是平時冷冷的樣子，唯獨眼中帶了份寵溺，目光停在夏雪身上。低了頭不動聲色的歎了口氣，耳邊響起小雪故作驚奇的聲音：
“哥，你和影姐姐還真是有默契，不過這樣子，你到底是誇誰乖啊？”
“你說呢？”
唇角噙笑，池煜放開我的手賞了小雪一記栗子，而後神色自然依然吃自己的飯去了，留下我和小雪在這大眼瞪小眼。“重色輕妹妹！”待我也低下頭繼續開吃，小雪突然小聲歎了一句，隻是那小小聲把握的恰恰好，剛剛能讓我們倆聽到。
握箸的手頓了頓，卻隻得默默感歎，深知自己這色擔得不算冤枉。而池煜喜怒莫辨的輕笑了幾聲，終於什麽話都沒有說。
除了最初的小插曲這一頓算賓主盡歡，小雪的廚藝已經登堂入室，隻怕我也難拿個錯處，池煜就更沒話說，他已用行動給出滿分。
“雪曦有什麽見解？”回宮，池煜坐到書桌前繼續辦公，而我梳洗完也準備睡了，“什麽？”已經這麽過了一個半月，現在他在不在房中對我已無甚大影響，隻是他意外問的這一句還是讓我小吃了一驚。
何謂寵妃？拋開一切，隻有一個色字罷了。所以為了把戲做真，這些日子池煜都是在我宮中過夜，當然偶爾也會缺席一兩天。畢竟關於這個故事，隻有我和明妃的暗鬥，他是無辜被狐狸精迷了心竅的君王。所以，為了維持明妃的地位與妄想，順便照顧他的個人yu望，時不時也要關懷一下為他怒火中燒的明妃。
看，我們很人性吧？
“宮廷野史，雪曦不是被迷了一下午嗎？”低頭在燈火下翻看奏章，池煜的臉被搖曳的燈火照得異常柔和，順帶說話的聲音也暖了七度。盯著他俊美的側臉，我終於歎息著搖了搖頭。
不可否認，看慣了霸氣凜冽的他，偶爾的溫柔，便能讓人沉醉其中。
隻是，隻是！
我能不能現在把明妃叫來？這麽美好的畫麵不能利用一下，我很是心痛且可惜。
“雪曦？！難道你真當話本看的？”因我的沉默抬頭瞟了一眼，池煜明了的皺了皺眉，卻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笑了笑，繼續低了頭批改那堆齊人高的奏章。
“呃……你的老祖宗都很厲害啊……”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才慢慢開口，那樣的王室秘史，即使真的很像我也不敢當故事看。早就察覺池煜的顧慮，現在他這邊的大臣大多主張對宇文辛拔草除根，他當然更想，可惜，即使是君王，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古訓治大國如烹小鮮，再好的底子也受不住再三折騰，聰明如池煜當然明了，也因此他願意為了人民的安定放棄私欲，而現在，他隻想找一聲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