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真話假話
鏡抱著仰望離開，而我臥靠在床邊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靜靜看了很久很久……
我不知道池煜心中到底怎麽想的，他故意把我弄得盡人皆知，這座院落卻不給派任何一個侍女，為了把我變得更加神秘？嗬嗬，如果我是他的女人，或者即使隻是一個普通宮人，也定會在這一切的鋪墊下對這個院子裏住的女人好奇異常。
這樣大的聲勢，不好奇才怪！
而他‘為我’殺的那些太醫，我雖也覺得很倒黴，卻決沒有一絲愧疚。說得好聽，為我殺了那麽些無用的太醫？隻怕是對青山的氣沒地方撒了吧！我不知道他與青山之間的糾葛，可是決不允許把我當成借口！他堂堂一個池王，想殺兩個人解氣何其容易，為何偏偏要把這一切與我扯上關係？！
已經說過會幫他做完這一切，就絕不會有任何推諉，何必把我逼得這麽苦？
“……”
竟然又過來了，看樣子池王還真是清閑的很。而他急匆匆的沒有注意，我卻早已從窗口就看到了他，所以他推開門看到我靠坐在床邊有一瞬的驚愣，於是我為了池王難得的表情扯了個笑容給他。
怎麽，失望了？那麽王太醫的命，池王您還想要嗎？
雖然有交易作為前提，他救我一命這件事卻是不爭的事實。然後在近一個月的路途中，竟然已經不知不覺把他當作了朋友，所以對於被利用這件事，我很難釋懷。
不想承認卻深深知道，對於沒有其他感情的人，友情二字何其重要。
“我醒來了池王竟是這種反應，很意外嗎？”望了光明太久，乍一轉回視線，不意外的在最初幾秒眼前一片漆黑。我卻極力睜大了眼，隻因不想泄露一點脆弱，卻也因此錯過那時他眼中的所有泄露的情緒“看雪曦精神這麽好就放心了，我還怕你醒來還要在床上待幾天呢。”時間剛剛好，能看清俊美池王的表情時，他正微笑著回應我之前的詰問。
“以池王的財力，負擔我多睡幾天很容易吧？何必說的這麽小氣？”舒口氣坐起來抱住雙腿，還有個交易要與他談，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雪曦何必說的這麽絕情，心情不好？”錯過我的調笑，池煜仍然笑得該死的完美。隻是說我心情不好……
有嗎？
“什麽時候醒的？已經見了你的那個護衛？難道是他說了什麽？”老大不客氣的坐到我床頭，見我沒有回答，池煜的神色幾乎是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假設“如果見過什麽人也隻能是他了，不過雪曦為什麽要留著他，若說在鹽城確實還有點用，現在留在身邊卻隻是隱患。”
不愧是池王！活在隻有利弊得失的世界。
“沒有他我早就死在邊漠了，池王，不知這算不算理由？”不能為此對他產生偏見，畢竟生活在這個王宮中，就要有這樣的認知決斷“雪曦想留著就留著吧，隻是他若在宮中興風作浪，我也不能放任。”這算他能給的最大承諾吧？幾乎是滿足的放下一半心來，到目前為止，第一件事談的很順。
“那麽池王準備給他什麽身份？”趁火打劫，既然留下了，就該有個能站住腳的職位，這樣對我也能有點好處“嗬嗬，這就看雪曦自己準備以什麽身份留在我的王宮了，而且我想知道，他都對你手說了些什麽，讓你這麽生氣？”聽完不得已抬眼望了眼池煜，才發現他竟然還在笑著，而我不知道自己那一眼中有沒有讚賞的成分，又或者有的話流露了多少。
雖然池煜的優秀是有目共睹的，我卻還是忍不住想誇誇他。因為想到，這樣出塵的男子該有多麽勾人心……那麽以後在這王宮，我有的玩了。
“池煜，我很懷疑這世上有沒有沒被你算計過的事。”換個姿勢坐在床上，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餓了“不過你這麽說，難道是準備把抉擇權交給我？”微笑著看回他，而我不相信你會有這麽好心！“這個嘛，至少雪曦有選擇的權利，不過我現在比較想知道，他到底對你說了些什麽。”
“真的很想知道？”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於是順著挑釁的看著他，想知道可是要代價的“條件是什麽？”夠上道，點點頭望了眼窗外開始柔軟的日光，在他能答應的前提下，該提個什麽要求呢？
……
“不論以後我以什麽身份留在這，你不能逼我做任何我們交易之外的事。”想了半天，卻還是提了個比較危險卻也很沒用的條件，也許有點擔心過度，可是誰知道以後可能會發生什麽。而我說完後池煜就陰著一張臉看我，雖然不怕，卻難免的不安。我想沒有誰被當獵物盯著會舒服吧？這是無關怕不怕的。
“雪曦覺得我能，或者會，逼你做什麽事呢？”危險的眯起眼睛，池煜湊近，然後隔著曖mei的距離俯視我“嗯？怎麽不回答？對了，讓我猜猜，這個事不會是指逼雪曦為我暖床吧？”這樣的距離我隻能望著他，而午後依然明亮的光線投射進他的眼眸，竟然散發出異常溫暖的橙色，我難道產生錯覺了……
“你的眼睛到底是什麽顏色的？”終於出聲，我卻問了個完全脫線的問題“不要試圖轉開話題！”顯然，前科太多，不能讓某人相信那是我真正想問的。隻是我一直認為池煜的眼睛是黑色的，今天卻發現，原來說琥珀色會更合適。
這天池煜沒有給我答案，而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因為要到偏寒的蕪國，怕寒的池煜事先服下了特別製作的藥丸。而那藥丸，是能改變瞳孔顏色的。所以說，我前後都沒有看錯，而他眼睛的真正顏色，竟真的是讓我以為產生了錯覺的琥珀色。
歎息，如此溫暖的色澤，不該錯長在了這麽一個冷酷的人身上。
“是不是有什麽關係，池王答不答應才是關鍵吧？”好笑的看著繼續黑臉的池煜，他腦子轉得也太快點了，反正我自認為沒有把企圖表現得如此明顯“如果我說不答應呢？”沒想到有一天池煜也會用‘如果……呢？’的句型，而且還用的如此到位。
“池王不答應我能怎麽辦，反正在這座王宮內，也沒人能反抗你。”嬉笑著雙手一攤，內心卻沒有如此輕鬆。我不在乎與誰發生關係，隻是討厭與人進行身體接觸，至少現在還沒有辦法想象那件事的發生“真的嗎？我怎麽覺得雪曦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如果你真這麽認為，現在就不會跟我這麽說話，更不會跟我說這些！”池煜再次逼近，他眨眼時睫毛甚至能碰觸到我的肌膚，沒事靠這麽近幹嘛？！
“隨便池王怎麽想。都說了這隻是個交易，既然是交易，當然前提要你情我願。如果您不同意，大不了就放棄這個交易，其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不著痕跡的退後，我默默拉遠與他的距離。池煜也似乎沒有發現我的動作，反倒調出笑容慢慢的回正身子“好，我答應你，現在雪曦可以說了吧？”似乎變了個人，池煜一改才剛的陰鬱，然後起身走到洞開的窗邊，在身後明亮的背景中神色莫辨的微笑。隻是也因為背景太過明亮，我看不清正對我的他，眼中究竟是什麽顏色。
“這麽說交易達成了？嗬嗬，鏡隻是告訴了我，池王這段時間做的好事。”可能光線真的太過刺眼，我隻看了一會便覺得眼睛發酸，“例如？”在池煜的疑問中低下頭然後閉上眼，真是個問題寶寶“例如池王‘為我’殺了些不長進的太醫，例如池王‘特別’把我安排在這座禁院，例如池王早先並沒有回宮……”頓了頓，我在心裏嗤笑，這些戲碼，池煜演起來真是得心應手“大概就這些了，池王還覺得滿意嗎？”
肚子越來越餓，卻知道絕不能現在向他示弱，於是隻能再次躺進被子裏。池國的夏天室外燥熱不堪，室內卻因著海風還算舒適。我也許忘了說，池國的王都竟是近海的一個獨立海島，而王宮的後花園，我很久之後才知道竟然很不靠譜的接著半壁海灘。
雖然風景確實不錯，安全性能卻讓人很懷疑。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池煜到底沉默了多久，隻是他再次開口時，我已經幾乎又陷入睡眠。
“雪曦，在你心中我原來竟是這樣……？”
再沒有後續動作，池煜說完後站在原地，靜靜待了片刻後離開。隻是雖然不想承認，他那時離開的背影，讓我覺得幾分莫名的悲涼。
“妹妹，醒了沒？”報複性的搖晃我的身體，鏡的語氣卻有幾分急切，“幹嘛？”揮開他靜靜掐在我肩膀上的雙手，我沒好氣的吼道“快起來，睡了這麽久，該活動活動了。再說你都不會餓嗎？”不說我還真忘了，肚子好餓啊，不過鏡……！
“不是說這是禁院嗎，你怎麽好像來去自如？即使池煜的手下不是個個像夜一那麽厲害，也絕對足夠看住你吧？說，到底瞞了我什麽？！”
翻身坐起來定定的看著他，一早就覺得鏡的說法有異，卻不願相信他會騙我。隻是看來自己還是被騙了，“我以為你知道的，我最討厭的就是被騙！”氣勢上的差異下，鏡漂亮的眼睛開始閃爍遊移。而我不想再給他壓力，於是移開目光看向窗外金光燦爛的夕陽，鹹鹹的海風吹進來，很舒服……
“對不起！”雖然有幾分勉強，鏡的語氣卻是絕對真誠。
“……”而我不想理會他討好的說辭，這算哪門子道歉！
“喵~~~”蹭著我的手掌，仰望竟也幫他求情，似乎這些日子他們感情培養的不錯。
於是我沉默，因為想知道他們對於道歉這件事，到底有多真心，又到底能做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