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無望纏綿

  現在房頂隻有我倆，之後便再無人出聲。宇曲與子蕭早知我的報複，他們隻是默默的看著我，然後各自離去。白，也許是不知道，才陪我到這一步，隻是幸好有他，不然我怕自己會撐不下。


  明天就是引蠱的日子，宇曲已於幾天前就先行出宮安頓羽家的勢力，而子蕭，正在安排這一陣子朝中的大換血。當蕪苡再次醒來，這個國家便已做好迎接新王的準備。那時，他是恨是怨，已與我無關。


  我沒有料到春qing的藥效會如此大，房內斷斷續續的呻吟持續了太久，等著等著便睡著了。朦朦朧朧中，我投入另一個懷抱，陌生卻同樣溫暖。隻是，這個溫度，暖不了我冰涼絕望的心。


  看床上糾結在一起的肢體，我的心竟微微涼了涼，抬眼看看一旁的嗜月，他立即提起旁邊的水澆下去，‘運動’了幾乎一夜的兩人立即被凍醒，然後盯住我，眼裏滿是殺意與恨意，卻絕不與對方對視。


  於是，我笑，因為終於得到了他們的心痛。


  “蕪芩還以為羽家很看重綱常倫理呢，原來對亂倫竟也別有愛好，我和苡哥哥隻怕是自歎弗如了……”冰冷的諷刺脫口而出，你們不是很歧視亂倫二字嗎？那我就讓你們嚐嚐它的味道，也許，你們也會喜歡上的。


  那時，被仇恨毀了理智的我，沒有好好想過，為何，自己會如此在意這二字。


  “蕪芩！你不是人！！！”羽卿，精神很好，看樣子春藥是完全解了。故意瞥了眼滿身青紫的羽織，“羽大人很不會憐香惜玉呢！即使您真的很喜歡自己女兒，也不必如此吧？”


  然後，他們終於停住無意義的咒罵，因為，這場戰役，我明顯占了上風。


  隻是，還不夠！我拍拍手，房中間巨大的輕紗被拉開，之後，齊齊定著羽家其他的人。他們在昨夜被帶進來，然後，隔著薄薄的輕紗，看了一場好戲。而這邊床上qing動的二人，在一片燈火輝煌中，一點沒有察覺，對麵的黑暗之中，突然多出了幾十雙眼睛。


  現在，他們一家神色複雜的互瞪著。然後，女眷們都哭了，卻因被點了穴，隻能默默的流淚。點點頭，瞬間，他們的穴道都被解開，然後是一聲驚呼。羽卿的妻，羽織的母親，咬舌自盡。歎口氣，真是便宜了你。


  看了看我的神色，羽織最先反應過來，赤身跑下床，她摟住自己的母親，亦咬舌。看她慢慢被自己口腔的血液堵住氣管，窒息而死。我竟心軟了，好吧，願意死個痛快的，我給你們這個機會。隻是，我明顯高估了他們家人，這之後再沒人自殺。


  歎口氣，你們會後悔這天的。


  看羽卿瞬間衰敗的神情，我知道再沒辦法打擊他，哀莫大於心死。隻是，我會讓你體驗這個世界最痛苦的死法，“羽卿，除了你，你們一家的命我都留著。女眷落籍教坊，世世代代不得脫離此籍，男的發配北疆，終身不得回國。”


  “哈哈……公主真是好心！不如都殺了他們吧。”這個時候清醒過來有什幺用，我轉身離去。


  恨抽離，隻剩下空虛。


  吩咐下去，嗜月拖著哭哭啼啼的羽家人離去，也難怪羽卿要我把他們都殺了，除了他與羽織，羽家人不堪入目，留著也再恢複不了羽家的風光。隻是，不知這個世界，有沒有淩遲一詞。


  我要羽卿千刀萬剮，慢慢慢慢，看著自己死去。


  “白，現在後悔了嗎？”走出房門，我再次開口，不等他回答便先行離去。不論他怎幺看，我已沒有力氣去管，馬上，蕪苡就該醒來了。


  最後的親密，我們將溶於一體，然後各自忘卻，在陌生人身邊老去。


  很奇怪，這個時候，我倒不覺得多幺痛了，我覺得，那個冷漠的白雪曦，是真的從現代，回來了。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再哭過，也沒有再笑過。


  回到翼宮後，枝芝隻看了我一眼，便拉著枝鑰帶了仰望出去外間，雖然她其實並不太清楚發生了什幺，到底不愧我這些年的培養。隻是現在卻沒了心情感歎，蕪苡，馬上就要醒來了。


  知道白他們一定都等在外間，隻是不讓我知道罷了，卻是心知肚明的障眼法。其實根本沒必要，我更不覺得與蕪苡這樣發生關係有什幺丟臉的。畢竟，他是我所愛的人，這件事甚至有八分的自願，如果不是……


  搖搖頭，我不再想這些沒用的，至少，我們現在還能在一起，我應該很滿足的。看著蕪苡不變的絕美睡顏，我伸手撫上他冠玉的臉龐，隻要你能活著，我就能好好活下去，即使必須把你從記憶裏刪除。


  算算時間蕪苡也該醒了，拿出從白那要的小藥丸，我仔細欣賞。不知道是白的手法還是怎幺，這些小東西都漂亮的有點過分。


  終於，蕪苡的氣息微微變化，而我死死盯著他的眼，幾分害怕再見湛藍的瞳仁。我其實很少見這美麗眼睛迷朦緩睜的時刻，因為他一直都睡得比我淺。幾乎不論我什幺時候醒來，看到的都是微微笑著的眼眸，與其中痛惜憐愛的神情。


  這些天，我把自己投入報複的心情中，生怕讓心停歇下來，生怕有時間讓我回憶從前。卻在這時的回想中突然發現，原來蕪苡對我，根本是溺愛。而這時，自己的心竟不是很痛，而是白茫茫的空虛成荒原。


  我，已經甚至連心痛的能力也沒有了。反正不久之後，我就將遺忘一切，該心痛的，本就不是我！


  “小芩……？”他的眼，霧蒙蒙的，還是不太清醒。然後他對住我的眼，慢慢恢複清明，湛藍的眼，立刻就溫柔成最深情的海洋。再之後，他隻是輕聲喚我，什幺也沒問……


  他不問我為什麽會給他下藥，他不問我為什麽淚流滿麵，他不問發生了什麽。蕪苡隻是默默的憐惜的充滿愛意的看著我。就像他一直以來做的，隻要我說，他就不問原因的陪我走下去。


  “苡哥哥，”鑽進被子抱住他，貪婪的吸收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幫幫我……”而他瞬時全身僵硬，甚至不敢回複我的擁抱。抬眼看住他，我知道藥效已經發作了。春qing，我昨天用它成全了自己的報複，而今天，我要用它來成全自己的救贖。


  “小芩，你怎幺了？”他仍是全身繃直，隻是身體也隱隱開始發熱。我沒有給他喂藥，而是選擇了更好的方法，自己服下春qing。終於知道這藥的厲害，我現在隻覺得身體裏有一叢火在燒著，極力想要什幺來平靜滿身的燥熱“苡哥哥，我中了春qing，幫幫我……”我睜大眼睛望著他，卻是淚眼朦朧看不清他的臉，於是湊上去吻住了他美好溫暖的薄唇。


  他還是怔怔的，甚至想要推開我，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他仍隻是怕會傷了我。而我卻顧不了這幺多，因為身體早已被春qing控製，我隻想要他的撫慰，隻想感受他的愛。無意識的伸手探入他的睡袍裏，感受他相對而言冰涼的細膩皮膚。


  “苡哥哥，這隻是一個夢，這隻是你的一個夢……”離開他的唇，我han住他晶瑩的耳垂出聲蠱惑。這隻是一個夢，真的，醒來你將忘了這一切。


  他還是全身僵硬，我卻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這是第一次，我完完全全接受到蕪苡的心情，也許是我的話加上太過反常的事情，聽我說完，他的心理防線便徹底崩壞。也許，他真的相信，這隻是他的一個太過綺麗的夢。


  然後第一次，他不再掩飾自己的感情，我便知道，他其實是有多幺想要我。不隻是我的春qing他能感受到，更是忍了四年的心情完全爆發。


  看著依然僵硬的蕪苡，我的心多了一份不舍。近乎粗魯的，我扯開他身上薄薄的睡袍，然後吻上了他的脖頸，鹹濕的吻慢慢向，我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卻更多。抬眼看著開始混亂的蕪苡，他的眼已經再掩飾不住赤裸裸的渴望與yu望，卻仍在苦苦掙紮。


  “苡哥哥，你真的不幫我？”吮吻著他漂亮的鎖骨，我魅惑出聲，然後他的身體終於開始微微戰栗。再次抬眼盯住他光亮的眼，我在他炙熱的目光中han住他胸前的嫣紅，而他終於放棄思考，翻身壓住我。


  “小芩……”再沒有多餘的言語，我們一起墜入yu望的海洋。


  沒有預料中的刺痛，蕪苡即使在這個時刻還是舍不得傷害我。在這極端的欲念中，他停下一切動作看著我，眼裏是漫天星辰都比不上的耀眼光芒。然後他微笑吻住我的唇，近乎溫柔的進入，當我終於與他合為一體，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滿足與歎息。在他懷中，我覺得很圓滿……


  伸手貼住蕪苡滾燙的胸膛用真氣帶動他體內的子蠱，我還沒有忘記這一切的最終目的，藥蠱！


  一次次，在極端的快感中我昏死過去，又一次次從中活過來，每次都是不一樣的完美體驗。淚水一滴滴滑出眼眶卻又被蕪苡溫柔的一點點吻盡。這時我慶幸有春qing，它讓我再沒有別的心思去思考未來，我們有的，隻是享受當下。


  不知到底多久，從清晨到黃昏，我們一直不停的享受對方的身體。很奇妙的，也許是因為春qing，我在人生的第一次便有了高潮。當蕪苡緊緊抱住我陷入天堂時，我知道，一切終於結束了。盯緊蕪苡的眼，我蠱惑的開口“蕪苡，這隻是你的夢，這隻是你的夢……”


  終於還是要用催眠讓他困惑這一切，即使最終他還記得這一段，我有信心讓他疑惑今天的真實性，而這是必須的。他必須忘了今天的一切，即使我還記寄希望他來找我，可是，我沒有信心。所以隻能遺忘。


  盯緊他的眼，我一遍遍的說，終於，他的眼神開始渙散。然後我輕輕吻住了他的唇，度過另一顆醉仙。蕪苡，是我自私，是我膽怯，是我無情。可是我卻不能再看你的眼，那幺在我離去前，再好好睡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