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不平等條約
交易完成，月已上中天，歎口氣準備謝客，“王儲似乎還忘了點什幺吧？”看他笑成彎月的眼，我實在很想砍他，“蕪苡。”卻隻能黯然開口，誰叫之前答應了他，隻是，那時絕對想不到他會提這樣的要求。
隻不知是臨時興起，還是思慮已久。
“這幺簡單？”他仍是殘忍的笑著，想把我逼死嗎？現在我已快到崩潰的邊緣“與陛下的情況差不多，卻沒您走運。是羽卿下的藥蠱，昨天我們才知曉，蠱發就在這幾天。夠明白了嗎，我尊敬的陛下！！！”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定定的看入他幾分玩味的眼，“如果明白，就請陛下早些回去歇息，隻怕再不去，您的手下就該來這要人了！！！”
“原來……”他意有所指的看著我，終於停下虛偽的笑容“原來那些傳聞是真的？！很奇怪嗎？我就是愛上了自己的親哥哥又怎樣？還不是陛下幾句話便能消去的記憶！！！”終於，失控的對他輕輕笑著，幾分殘忍，幾分癲狂！
“不，我早就知道了……”而他的眼，如果我沒有看錯，竟有幾分……憐惜？搖搖頭，我一定是眼花了！
“不論陛下是不是早知道，夜已深，請先回吧……”頹然閉上眼，是他太過分，也是自己現在太敏感。今天之後，再沒明天……
話說到這份上，我不再擔心惱了他，不等他反應便率先轉身離去，池煜！你夠狠！！！
坐在床前看著蕪苡平靜美好的睡顏，今早，我喂他服下醉仙。之後他會平靜的睡上七天，而這七天中，他的蠱不會再變化，他的一切停留在今晨，我們的一切也停在今晨。
忘川？我的手停在蕪苡冠玉般的臉龐，心中大雨磅礴，淚卻早已在今早流盡。生活中沒了你，眼淚還能在為誰流呢？好累，脫掉衣服鑽進他懷中，我緊緊抱住他，而他卻再不能回應。伸手握住他略略冰涼的雙手，卻發現他依然緊攥的右手裏藏著什幺。
打開，卻怔住，是一塊晶瑩翠潤的玉佩……
第二天醒得很早，很早很早，以至於天還未亮。怔怔的盯著蕪苡毫無改變的睡顏，我們終究是公平的，現在你毫不知覺我的痛楚，以後我將忘掉你的一切。
“小然？”翻身下床，宇曲不知在門外候了多久，“進來吧。”裹了個袍子，心裏是綿延不絕的冰川，身體倒對寒冷的抵禦能力強了很多。也許，它也知道，以後再不會有人關心它，給它溫暖。以後，要獨自，好好活著。
“小姐！”“小姐！”枝芝隻立在一旁認真的看著我，枝鑰卻淚先下來。我沒有回應，隻抱起難得睜開眼的仰望，摸著它滑順的毛發。仰望，這種蠱，你也隻能歎息吧？一直以來，能夠解的東西它才會靠近，於是我們知道，仰望，對蠱，沒有辦法。是啊，甚至神也沒有辦法。
然後枝芝推了枝鑰一把“小姐，我們來了！”我讚賞的看了她一眼，當時留她照料畫宮果然不錯，她有這個能力。
“好了，我又沒事，哭什幺？小曲可在旁邊看著啊，哭花了就不好看了。”出聲安慰，卻同時遭到他們的白眼，隻是，其中滿滿的都是憐惜。
可惜，這個憐惜，你們給錯人了。很快，就會有新鮮出爐的人，受到比我痛苦十倍的境遇。
“枝芝，從此你們駐守翼宮。隻是，除了照顧苡哥哥，你們什幺都不要聽，什幺都不要問。”你們隻要好好活著，有些陰暗的東西，還不太適合你們！
“是！”枝鑰終於也回過神來，鄭重的許下承諾。
“這段時間，不論誰來找蕪苡，都給我退回去！不論問什幺，都說不知道。還有，不能讓外人看見仰望，既然你們帶來了，就要好好保護。”轉身和宇曲離開，“對了，餓了最好自己搞東西，在這一切小心！”提醒到這一步，我知道她們能應付了。
“小曲，你確定要把枝鑰帶進來？”好心問他，卻得到一個無聲的白眼。算了，自祈多福吧，像我和蕪苡這幺倒黴的情侶也不多。
來到主宮，子蕭早已靜候多時，當然，不意外的，白也在。
輕鬆說了昨夜的交易，隻有白的臉色瞬間刷白。
“雪曦，你真的都答應了？”點點頭，你昨天不還要我盡全力拿到嗎？怎幺現在倒好象我錯得很離譜。
歎息後，白對著兩雙求知的眼開口“忘川，是與血聖蓮同樣難得的醫家聖品，隻是卻很少有人知道。”嗬嗬……這倒是真的，昨夜我也是問過池煜才知道，這世間竟真的有這樣一味藥“而它最大的功效是，令人忘掉一切紅塵牽念，具體說，就是忘掉你最愛的人……”
嗬嗬……嗬嗬……
而我隻能對著他們憐惜的神情，微笑，一遍一遍，微笑……
我的命很好，是不是？
“小然，你不要笑了，比哭還難看！”宇曲！這個時候也隻有他敢說這種話“我可是蕪國儲君，誰能比我笑得更好看！”竟敢看不起我！隻是顯然，這個笑話，很冷。
“好了，說正事吧？”白終於看不下去，我是不是真的笑得這幺難看？
“他說今天就會拿過來，然後就都拜托白了。”有了血聖蓮，事情應該再出不了差錯，“放心吧。”感激的看看白，還好他在。
“那幺，我們還有另一件事要做了……”揚起眉，羽卿，讓你久等了！
宮中繼續忙碌著我的生辰，隻是，紅色的喜慶中，驀然多了份血腥……
就在那天，蕪王突然身體抱恙，心痛難耐。卻沒有禦醫能查出病因，王大怒！然後，慢慢的傳出是有人在詛咒王，用的便是鑰國濕地的巫蠱之術。最初沒人在意，王的病情卻更加詭異……
終於，有大臣進言，因為實在太相似，更因為我們在後暗暗鼓動。然後，王宮內大範圍的普查，無果。接著，推進到全城，先隻在各大臣家中暗查。好戲上場……
無意外的，羽卿家中查出大量巫蠱之物，更有一個法壇上寫滿了蕪王的名字。他也立即認罪，在全家震驚之下服罪，當然，那不是真的羽卿。
真正的羽卿，早已在前天夜裏被蕪王一道暗詔召進宮，而詔書上隻有一行話：蕪苡毒發，速進宮。
即使那隻老狐狸也禁不住誘惑，在滿城風雨中進宮。而蕪苡那時已經五天沒有露過麵，他也不會懷疑，更何況，蕪王這些日子雖然暴躁，對他仍是和顏悅色，畢竟，他們有共同的秘密！
“公主？”而他深夜執詔進宮，卻在王常召見他的書房先見著我，“怎幺，羽大人很意外？”我似是而非的看著他“哈哈……王儲好定力。”他很快恢複，更慢慢麵露喜色“王呢？”
“蕪芩還以為羽大人會更想看見我呢……”貌似歎息，我看到一片血色“嗬嗬……看見公主這般絕色，臣隻是很高興。隻是，今夜是王召見下臣，不知……”嗬嗬，好一個絕色，“羽大人見笑了，您家羽織小姐才是真的絕色，蕪芩隻是好運罷了。”突然仁慈，讓你再開心會。
“嗬嗬……公主過謙了。”說起自家女兒，他很是驕傲，“隻是，蕪芩很疑惑，既然苡哥哥都要做您的女婿了，您怎幺還會做出那種事？”他裝瞎，見我盯緊他，然後得意的笑了，真真正正，笑得得意十分！
“這不是雙保險嘛，怎幺，公主舍不得了？”氣到極處我倒笑了，絕對的真心，因為我看到了他的下場，“噢？怎幺說？”隻想知道你到底安的什幺心，不然我怎麽回報！“一直，我都隻以為，就像傳言說的，是公主您愛戀蕪苡。那夜賜婚倒讓我看清，你們本就是互相愛戀。”說到這他甚至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我和苡哥哥相愛礙著羽大人了？羽織小姐不還是得到王的賜婚了嗎？”我這是真的好奇“當然！看得出他很是迷戀你，隻怕羽織嫁給他也得不到憐惜。”這幺說還是痛惜女兒才做的？“就因為我們相愛您就引發了藥蠱？”
也許是沒想到我知道得這幺具體，他眯起眼看了看我，然後笑了“公主，您真的不適合這座皇宮。其實您也無需自責，你們相不相愛我都會引發的，隻是不會這幺快罷了。”原來，你真正的目的，是這座王宮，是這座蕪國。
“蕪芩知道了，隻是還有一事請問羽大人，苡哥哥的蠱毒，可有解藥？”我笑眯眯的看著他，“當然有。”他也笑眯眯的看著我“喔，那幺還請羽大人賜教。”
“隻要每月服用我的蠱丸就沒事。”還真‘簡單’！“羽大人真是良臣啊！”而他，笑得很燦爛，燦爛到我覺得惡心，“哈哈……哪裏哪裏！”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我抬頭，望入他瘋狂枯黃的眼“羽大人還要見父王嗎？”
“當然。”他就像抓住獵物的狗，幾分得意的準備向主人邀寵。喔，錯了，是準備連主人一起吞噬掉。卻忘了，自己再能幹，也不過是隻狗罷了。
停下幾乎拍在一起的手，我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好好回答，也許能給你留個全屍“再問一句，羽大人覺得，我和苡哥哥般配嗎？”他愣了愣，然後嫌惡的笑了，隻是措辭卻仍算給我麵子“公主，這個嘛……即使您絕色傾國配得上蕪苡，可畢竟是亂倫……亂倫啊！”
噢？是嗎。原來你這幺看重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