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初吻
即將再次陷入昏迷，卻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悲痛異常的叫著自己。
是誰？為什麽聽到他的呼喚，自己會想哭……
“蕪芩！蕪芩……”一聲一聲，綿延不絕，每聲都沉痛刺骨。
‘蕪芩，蕪芩……’誰？求求你不要再叫了……頭好痛，好痛，……我到底忘了什麽？！
“蕪芩……蕪芩……”不要再叫了！
抱住頭，身體失去平衡，開始慢慢下沉，到底忘了什麽？
真的是我愛的人嗎，愛的人……？
“蕪苡！！”
猛然睜開雙眼，蕪苡！我竟懦弱到想把蕪苡忘掉嗎？
“蕪芩……”你是在為我的死亡難過嗎？或者，隻是那一劍令你自責？不行，不管是什麽，我要自己去確認！那個世界，我還有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不能這樣死了。奮力向上遊去，好難受，已經缺氧了，可是不能就這麽放棄，隻差一點點了……
慢慢睜開眼，雖然難受，可還是回來了。
好餓，這個身體，自己再不回來也支撐不久，幸好。嗬嗬，蕪苡還沒發現我已經醒來，緊緊摟著我，繼續一聲聲的喚著。他是真的那麽難過，難過到令我自責。終於可以確定，他也是在乎我的，真好，回來真好……
微笑著閉上眼，創世神，謝謝你把我送到這裏。剛才已經脫力，眼見著嗆水開始沉回去，卻突然有人推了自己一把，還有那句模糊卻溫暖的話：“你不會像我一樣孤單的，我保證。”
我也保證會努力幸福，不隻是不孤單。
伸手回抱蕪苡，好懷念這個溫度，這個懷抱。他卻瞬間僵住，呼喚聲也立即停止。
心痛，因為蕪苡微微戰栗的身體，他是真的很擔心我吧？
“苡哥哥，我餓……”出聲，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更好的話語打破沉靜。聲音卻是異常沙啞，嗓子幹裂得難受，這幾個字竟是用盡了氣力才說出。這個身體……
隻是蕪苡終於是回過神來，然後放鬆身體握住我的肩。他湛藍的眼裏滿是驚喜，卻無後續動作。於是，我們就這麽靜靜望著，似乎世間再沒有其它。
他眼眸光華流轉，可惜我辨不出其中情緒。然後，氣氛太好，我卻太餓……
再說不出話，隻能對他眨眨眼，卻總算喚回了他的神智。這次昏迷能看到蕪苡難得的失態也算值得，正暗自欣喜，卻再次被他抱住。幾分緊張幾分抱歉幾分嗬護，就像，我是他失而複得的珍寶……？
我是不是病糊塗了，怎麽突然不切實際來，苦笑……
“對不起，我以後會努力做一個好哥哥的。”他埋首在我頸間，緩緩道出他最重的承諾。我的心卻在瞬間冰涼，再怎樣，這道坎，我也是衝不過的。不論他怎麽寵我，怎麽心痛我，也隻能是以哥哥的身份。於是無力的閉上眼。
“我餓了……”再次艱澀的開口，還是先調養好這副身子。心，總是要花更多時間的，也許就是一輩子。他走後仰望跳到我的懷裏“喵~”它睜著魅惑卻憐惜的眼，而我隻能摸摸它的頭：仰望，有些東西我真的隻能仰望吧。
“小姐！”枝鑰這丫頭該擔心死了吧，門一下被推開，她捧著食盒進來，一看就是一直熱著的，還真是上了心“小姐，嗚嗚……”死丫頭！知道我最怕人哭了“別哭……”我想安慰她，卻苦於出不了聲。
正好這個時候肚子配合的一陣咕嚕，我是真的餓了。“我不哭……”她摸摸眼角的淚“小姐餓了吧？這個雖是中午煮的，您也將就喝點，枝芝已經在煮新的了。”點點頭，我的要求並沒那麽高。
身體虛弱的不行，隻能全讓枝鑰喂著。味道其實很好，一嚐就知道是枝芝做的，還是自己教的對病人大補的鴿粥。
喝了才半碗，枝芝就把新做好的鋪了一桌。我這邊是暗自心驚，沒必要吧，這些真給我吃下去，還不立即就升天再見神去了？於是滿眼疑問的看著她，卻沒想到，枝芝看到我的眼，淚水立即就滾落下來。
“對不起……小姐，我……”原來是惦記著這個啊，安慰的對她笑笑，然後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知道……”你那些小把戲，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再說也沒什麽大事，不過就把我雞毛蒜皮的小事報告給蕪苡罷了。
“小姐？！”不愧是美人，哭得梨花帶雨的，看著真讓人心疼。再次對她搖搖頭“不怪你，一直都知道的……”看她瞬間綻放光芒的眼，我突然慶幸告訴了她。然後，我滿眼yu望的盯著桌上美麗得菜肴。
她歎口氣，從桌上端過一碗清粥換下枝鑰。喂了幾口，看我幾分疑惑的盯著滿桌太過豐盛的飯菜，她悠悠然開口“小姐不知道，您昏睡的這些日子，不僅苡大人沒有好好吃過東西，白公子也是幾宿沒有認真吃過東西。”她幾分自責的看著我，滿眼都是心痛，於是我想，隻怕你們也是沒有好好吃過吧。
雖然心疼，卻很高興有人這樣關心著自己。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白會在這，隻怕是與我脫不了幹係的。不多時，便看到幾分風塵趕來的白，滿眼都是誠心的喜悅與慶幸。隻是，憔悴了太多。
好像從認識就一直給他添麻煩，這次，自己能醒來，不知有他幾分功勞。看入他喜悅的眼感激笑笑，而他也終於放下緊張，回了我一個陽光的笑容。然後他走過來把了把我的脈，醒來第一個診斷我身體的是他。於是我知道，是他救下了自己。
然後蕪苡也回來，他先是對白道了謝，然後看定我。接著倒了杯水過來，換下枝芝，近乎溫柔的喂我喝下。隻是，為什麽是他，知道我現在其實最想的是能喝口溫水……
最後他們四個把那一桌的東西都吃完了，我卻隻勉強喝了半碗粥。好不容易把他們趕回去好好補眠，自己卻是再睡不著。
從鬼門關走這一遭很是值的，至少，我獲得了我最想要的夥伴的真心。而有了這些，以後做事便能容易很多。心微涼，也許，我的幸福，就該是這樣平淡，而無關風月……
閉上眼，在蕪苡懷裏蹭了個最舒適的位置。
等身體再恢複一點就該進行血誓了，不過，在那之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知道幻世軍那邊怎麽樣了，而且也不能再這樣依賴蕪苡。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分離，如果還像現在這樣，會很不利！身體已經恢複的夠好，對自己的縱容也該收起來了……
習慣性的摸摸胸口的戒指，卻突然記起那天已在打鬥中丟失。跟那個世界的聯係終究還是斷了，反正也沒有機會用到，也許這是個預示吧。幽幽歎息，蕪苡卻在這個時候把什麽掛到我的脖頸。
“你似乎很寶貴這個。”是他幫我找回來的？感激的看看他，卻隻能摸著失而複得的戒指沉默。不可否認還是開心的，卻不知該怎麽回答，更不知能怎麽回答。
“那天你身上的人麵是……”蕪苡出聲打破沉默。而我驚覺，怎麽把這個給忘了，可是花了大力氣得來的“苡哥哥扔了？”到現在嗓子已經不是太痛，卻仍不好受。而他看著我，微微笑著“猜你要做人皮麵具，隻是不知作何用途，便隻是做了初處理。”也許，你不應該這麽了解我的，這樣隻能讓我失去時更痛。
“謝謝苡哥哥，泡了有一周，也該可以了。”窩在他懷裏，我語氣開始疏離。隻是除了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一周？”看他海洋般的湛藍眸子，我愣住，沒想到他竟會問“七天為一周，因為我要做的東西有點特別，泡的時間便短些，有興趣做好後給你看？”這麽長的話，說完嗓子就有點痛，極力忍住想要咳嗽的yu望，我亦不知為何，“好。”蕪苡仍是微笑的望著我，然後伸手輕輕拍著我的背。太舒服的，我終於咳嗽出聲，卻更加想哭。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總覺得這次醒來蕪苡變了很多，也許是放下了仇恨的執念終於回歸自我。
醒來就看到床邊的手劄，放在這就是蕪苡看過了“覺得怎樣？”眼睛盯著手劄我開口，真的很在乎他怎麽想“很好。”他亦是順著我的目光看著薄薄的手劄“苡哥哥，你有沒有想要做的事？”似乎怔了怔，良久，在我以為不會有回答後，他開口“你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
“謝謝。”而我怔了更久之後，顫聲開口。
閉上眼後仍是睡不著，於是窩在蕪苡懷裏，把這一年認真梳理了一遍。看未來在眼前展開，我微笑許諾：這次，我不再是為他人，而是為自己，要真正做些什麽了……
心裏某個地方微微不安，於是睜開眼，卻發現蕪苡正望著自己。陷入他溫柔湛藍的眸子，我蠱惑般，湊上去吻了吻他晶瑩美好的唇。
然後，我們就都愣住了……
蕪苡肯定是被我嚇到，就那麽靜靜的望著我，依然平靜的眼裏，讀不出任何情緒。不能再這麽對望下去，不然我一定會忍不住繼續那個吻的。
“早安，苡哥哥。”還是呆呆的望著我，幾分孩童的純真。於是，惡作劇的，我又湊上去吻了吻他的額頭“早安吻，不知道吧？”隻是，接來下我輪徹底怔住。因為，他的回應是，湊過來吻上我的唇。
輕輕的吮吸，溫柔的象在守護一生的希望。而我幾乎醉在這太過纏mian的吻裏，怔了良久，然後終於醒悟，猛然推開他。
不能，這樣下去自己會瘋掉的，苦笑，對上他幾分迷茫的眼“苡哥哥，早安吻不是這樣的。”這是情人之間的吻，認命的閉上眼，卻錯過蕪苡滿眼的失落與慌亂。
“苡哥哥，你沒有吻過吧？”沒想到再次開口卻是這個“呃？”他顯然被驚倒。而這肯定了我的想法。就知道，雖然十五歲了，可他一直生活在如此特殊的環境，一定沒有愛過。
“那個是隻能對自己心愛人的舉動，苡哥哥以後可不能隨便啊，”幸好是我，不然你可能就被人賣了，我對他微笑“真正的早安吻是這樣的。”然後給了他一個不帶任何yu望的早安吻。
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今天自己的舉動是如此可笑，可笑到有點傻氣。
而這個被我有意曲解的吻，卻是我們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