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暗湧
“今夜你們都離開嗎？”青娘下台後問。
“今夜都回去，不過我保證明天把她們送到。以後就每天上午過來一陣，其他的改革我再慢慢寫給你。”不走就真成賣身的了，我是沒有怨言啦，就怕那倆丫頭把我殺了，“這樣可以放行了吧？”抬頭對她笑笑，合作愉快！
她亦是嫵媚笑笑“青娘相信你，不過我可是很期待明天呢……”繼而轉頭深深看了蕪苡一眼“明天見！”。
而我轉向白“那麽我走了，有機會明天見！”白卻是別有深意的看著我，然後展顏一笑，“明天見！”接著轉向枝芝她們“你們真的很厲害，期待以後的演出。那麽也明天見了。”附送了一個絕對惑人的笑容，留下呆掉的她們離開。
剛才，青娘的那一眼與那句話，明顯另有深意，自己卻不想去猜。既然知道今夜不會出事，那麽一切等明天再說吧，今天真的累了。
拉著枝鑰準備走人，卻被蕪苡抱了起來。雖然，在之前這樣很平常，可發生在今天，總覺得很怪。隻是，能輕鬆，自己是絕不會找罪受的。立馬調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在他懷裏，不管怎樣，這個懷抱還是溫暖的。
卻不知是太過溫暖，還是自己確實太累，還和枝芝她們聊著便不知不覺的睡過去。
半夜醒來，已身在畫宮的寢室，被蕪苡緊緊的摟在懷裏。幸福的抬頭，卻意外撞入一雙寶石般湛藍的瞳仁。
“苡哥哥？”怎麽還沒睡？“還早呢，再睡會吧。”他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摟著我，“什麽時辰了？”其實是想問，你怎麽還沒睡。
“快到卯辰了。”也就是快淩晨五點，我們大概十點回來的，那之前他都在幹嘛。
“睡不著？”實在困惑，於是終於說出疑問“可能吧……”呆住，這種事還能有可能的啊？
然後，我們就都沉默下來，靜靜的對望著。也許，這會是我們最後幾次相擁而眠了。
“睡不著就唱個歌吧。”蕪苡突然輕輕開口，這也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我做些什麽“唱什麽？”“忘憂草。”想把憂愁都忘掉嗎？隻是這世界本無忘憂草又如何能忘呢。
“如果驕傲沒被現實大海冷冷拍下，又怎會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遠方。如果夢想不曾墜落懸崖千鈞一發，又怎會曉得執著的人擁有隱形翅牓……沮喪時總會明顯感到孤獨的重量，多渴望懂得的人給些溫暖借個肩膀。很高興一路上我們的默契那麽長，穿過風又繞個彎心還連著像往常一樣……”
唱完，我把頭埋進蕪苡的胸膛，緊緊的抱著他。
“這個世界本無忘憂草，我們更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上麵。”感受他的僵硬，頓了頓繼續“一直想對苡哥哥說聲謝謝，謝謝你把蕪芩帶來這個世界，讓我也有了最初的夢想……”
這之後的幾小時裏我都睡得很淺，第一次認真考慮，要實現幻世自己該做的。似乎這一年裏都沒幹什麽實事。也不知蕪苡最終睡著沒，隻是枝芝來伺候起床時，才驀然發現，他已不知何時離去。
“看到苡哥哥沒？”接過枝芝遞來的娟帕，仔細擦拭著雙手，也許這個世界中，它們也馬上要染上鮮血了。
“沒看到，不過苡大人在桌上留了紙條。”碰巧枝鑰這時拿了一套正式的禮服進來，見我瞪著她，便沒好氣的說“小姐不要瞪我，張大人在前殿等你很久了。”
“張大人？”正奮力與那些層層疊疊衣物抗戰的倆人抬頭瞪我一眼“就是你醒來抱著哭的那個啊……”嗬嗬，似乎是有這麽一個人啊……當時隻想救下蕪苡，就抱著離自己最近的，看上去比較和藹又比較有權勢的老頭哭來著。
那麽，他在這個時候來，就肯定是為了我和蕪苡的血誓。
“張大人找蕪芩有事？”還真是那個可愛的老頭，“有事算不上，公主身體近來恢複得還好吧？”小老頭笑得很親切，隻是不知其中有幾分真心。
“多謝大人關心，蕪芩近來恢複得很好。”示意枝芝幫他滿上茶，“不過讓大人久等了，真不好意思。”老頭哈哈一笑“沒事沒事，公主還小，嗜睡是正常的。不過也馬上就十歲了啊……”
“是嗎？蕪芩不是太清楚。”低頭摩挲著茶杯，我別開眼去不看他“正常的，還有半個月就是公主十歲生辰了，因為是您回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生日，所以會特別慶祝。”
“怎麽慶祝？”看樣子，真不準備放過我了“屆時，公主將首次正式麵見百官，並在那天的祭天中，確定儲君的身份。”說到這還停下來看了我一眼“公主不怕痛了吧？那之後的一周您就要與蕪苡完成血誓，當然如果實在怕痛也可以不舉行的。”
“苡哥哥死了，我們就可以不進行血誓，是嗎？”抬眼認真的盯住他，而他仍是笑“可以這麽說。我們必須遵循天意，而且他也可能對您存在威脅。”真是天意不可違，還是別有用意？“那麽血誓中需要蕪芩做什麽？”在現代雖然知道步驟，可我需要了解它的詳細成因。
……
送走老頭後獨自呆了會。看樣子，事情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隻能這幾天盡量找找看，有沒有兩全齊美的辦法，如果實在沒有，就必須讓一人做出犧牲。
“枝鑰，苡哥哥回來了沒？”想清楚後心裏突然堵了塊什麽似的，“還沒，小姐這就想苡大人了？”這丫頭太單純，隻是認為我很依戀蕪苡，根本不會往那方麵想“有點，拿苡哥哥留的紙條來吧。”半真半假的回答，我抬眼“不是我說啊，小姐你也太依賴苡大人了，以後總要分開的。”接過她遞來的紙條，直接忽略那通廢話。
“鑰鑰也該準備了吧？待會該去青樓了，記得叫上枝芝啊。”好笑的看著她嘟囔著小嘴離開，我幾分忐忑的展開手中的紙條——三天，勿念。
三天之內是嗎？嗬嗬……
“枝芝枝鑰，好了沒？我們要出門了……”精神百倍的招呼著“好了，可是小姐今天不要易容嗎？”倒是又給忘了，枝芝一向對這個很上心“隨便弄一下吧。”隻怕不弄，蕪苡知道了會生氣的。
結果這隨便弄一下，還是耽誤了大半天。無奈……
“祖宗啊，你們可算來了！”才從暗門進去，就見某個鐵麵神，表情煞是難看！
“嗯，答應就一定會來的。”討好的對她笑笑“你不會不知道，昨夜能有多轟動吧？這個時侯才來，我這都快被人擠破了！”青娘還是臉色不善，隻能逃了。
“知道知道，青娘有挑好人吧？枝芝枝鑰我們上樓去。”立刻就聽到青娘用溫柔的聲音招呼到“王公子，李公子，雙姝請你們上樓去。其他的客人隻能再候些日子了，姑娘們，招呼好了……”不知道青娘與他們是怎麽協商的，隻是效果很好。
這倆公子不愧是青娘選出來的，有錢又好招呼。
“小姐難道就叫雙姝，沒有名字嗎？”對著我們，他們還算客氣“我們小姐是好姐妹，而且因為是……”而苦命的我，必須裝丫環，還是多嘴的丫環！
“小櫟！”不過這倆丫頭裝起主子來，還真挺有架勢，至少比我強多了“隻是什麽？不方便我們知道？”越是半遮琵琶，越是想知道，上鉤了吧？
“那倒沒有，隻是……”枝芝裝模作樣的吞吞吐吐，“王公子他們也是好人……”又該我裝丫頭了，“就你話多！這是誰都能說的嘛？”枝芝對我凶完，又溫柔的轉向那倆傻子。
“不過，這事真不好隨便說的。”枝鑰狀似無奈的與枝芝互望了眼，“沒事，我們絕對保守秘密”才怪！看他們一臉的渴望，我再次開口“我們小姐其實不是青樓的姑娘！”“小櫟！公子別在意，丫頭沒大沒小的。”枝鑰微笑的看著他們，“不會，丫頭還挺可愛的。不過，真不能告訴我們？”
好奇害死貓啊……
“好吧，看公子也是老實人。”枝芝終於下聖旨了。
“我們其實是正經人家的小姐。”說完，枝芝還微微的歎息了一聲，看了眼枝月，繼續到“從小我倆就喜歡歌舞，也對自己頗有信心，隻因為不服氣人家說我們不如青樓眾多能歌善舞的姑娘才偷偷找到青娘。這些家裏都不知道，我們也隻能每天過來一會，因為不知道能做多久才沒取名，反正也長久不了的。”
枝鑰接道“所以希望公子能幫我們姐妹保密。”而那倆冤大頭卻是眼冒金光，為自己的‘幸運’“難怪看雙姝沒有一點風塵氣息，放心吧，我們一定替小姐保密。隻是不知道小姐準備玩多久？”“覺得無聊的時候大概就不玩了，不過現在自己能掙些銀子花花也不錯。”重點總算出來……
最後，枝芝枝鑰還是逃不掉的各自表演了些節目，終於是送走了第一批客人。
歎口氣走到窗前，抬頭，看到一片暗湧，終於還是要開始了，而我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