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河水
漆丁城在紅穀河外的千餘裏外，十道城牆每一道都將城外擴建了百裏距離，漆丁城算來直徑約麽已經突破二千裏，這般的城池已經算不上‘城’了，而是一個巨大的聚集性國家！
說話間，已經鄰近黃昏。
部落依靠著河水建立，滿打滿算約有二百餘人口。
叮！
一聲鐵質器具被敲響，部落的木排房上正有一瘦弱男人敲打著一隻鐵鍾，與此同時，不管身處何方的部落人們都趕回房中。
隻見那房子約有三丈高矮，下麵由堅硬的木柱支撐，房子由竹排打造，簡單的很，不管是人還是一些活禽牲畜都生活在上麵，而房子下麵則是空空的。
部落首領阿堅看了看黃昏的日頭，發出邀請道：“先是一路辛苦，今晚就在我們這部落之中度過吧，眼看河水就要漲上來了，我們上去吧。”
“河水？”
雷塵不由疑惑道，眼前的周遭紅穀河外確實都是紅樹林的質地，難怪房子會修建的如此之高。
那阿堅連忙拍了拍腦袋道：“哎呦，對不起仙師。我都忘記您是住在城裏的仙師了，我還把你當成了我們這些外麵的土著人了。”
雷塵笑道：“不打緊，阿堅你能告訴我是什麽樣的河水麽？我在城中一隻深居簡出，從來沒聽說過這些。”
阿堅絲毫不懷疑，他這一生也見過不少商賈，仙師卻是毛鱗鳳角的存在，隻有那種能夠飛渡天空的人物才能稱之為仙師，眼下的仙師踩著飛舟而來，阿堅不敢有絲毫拒絕。
阿堅和雷塵來到木排房上，部落人們各自回到了自家之中，生起火焰開始驅散黑暗，也趁機烹飪食物填飽肚子。阿堅將雷塵請到自己的房子中，老婆和兒子點頭一禮後到了旁邊屋子，二人在篝火前等待黑暗降臨。
阿堅緩緩說道：“七座巨大城池有了秩序，更是天河大神的眷顧。這個世界是個洪荒巨獸，夜幕就是巨獸吞噬之時。土著人們因為曾經不信任天河大神，而墮入危險之中，當城池之中的人們休息之時，土著們需要應對河水的到來，若是躲避不及，河水會吞噬一切，水性再好的土著人也不可能在河水中活下來。”
阿堅的語氣帶著三分對城池的憧憬，也有七分對河水的恐懼，黑夜降臨河水侵襲，沒有竹排和木屋的土著人隻能在原地等死，河水會吞噬一切。
天色漸漸暗淡，一道鋪天蓋地的氣息正本想紅穀河。
雷塵想要目睹一切，踏在空中，自腳下攀登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黑暗之中一道洪水猛獸的襲擊。
那是一道無邊無際的大水，從地平線的盡頭一直撲來，若是能有修士所為，那修士一定是隻手引動天地異象的天升境大能者了！
洪水不過一丈多高，卻如同一隻饕餮巨獸一般，開始吞噬所有大地上的雜物，樹葉、石子、生活在紅樹林中的小生物。
這方世界的動物好似早已學的機靈，攀爬在巨大高挺的大樹之中，樹杈之上影影綽綽躲藏著十數隻動物，而能夠在河水之中存活下來的當是魚蝦螃蟹以及兩棲類的生物，他們隨著河水任意漂泊，無處不在的存活著。
那河水仿佛沒有盡頭，雷塵駐足了約麽一整個時辰，河水終於有些疲軟下來，從北向南的一路而下，不知何地是河水的盡頭。
又半個時辰後，河水終於消散，此時已經是子夜時分，一顆明亮的月正懸與天空之中，而天空的正南竟然有一物被月辰照映，那是一顆猩紅色的圓球。
咕咚！咕咚！
雷塵注視著那猩紅圓球，那物似乎正在一呼一吸的跳動著。
而猩紅的光芒也在回應著雷塵。
“當你注視著深淵時，深淵也在注視著你…”雷塵沒來由的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話。
那個猩紅的圓球是活的！
一切突如其來，或許真的如同珈藍宗所說，這個小界是一處實打實的魔眼！
眼下，木排房正陷入沉寂，一道道妖氣忽然憑空出現，那是在緩慢流淌的河水之中出現的家夥。
妖氣並不高超，而是一階二階的粗鄙東西，不過這些足以成為一個小部落空中的河神了。
不過雷塵卻知道，天河大神另有其人，更很可能與那顆猩紅圓球有著莫大的關聯。
一道背鰭從河水之中亮出，奈何今天的水位隻不過一丈有餘，他的背部就快整個露出水麵，跳躍的再高也不能將那三丈多高地方的木排房勾到。
這些木排房更像是居住在大樹上的樹屋，那妖物碰觸不到木排房的底部，隻得寄希與下次水位高一些，自己才能一飽口福了。那妖物隨著其他妖物一同緩緩遊去，向河水那頭尋找紅樹林上體力不支的某些動物。
危機已過，部落大大小小好像早就習以為常。
阿堅將手中的魚叉放下，微微歎了口氣，見到那位踏著天空的仙師回來更是送了心裏的一口濁氣。
“仙師，您回來了，請喝茶。”阿堅遞來水杯，裏麵是幾片被河水浸泡過的茶葉，不太新鮮，卻是部落之中能拿出的緩解乏力的最好的東西。
雷塵喝了口茶後說道：“阿堅，河水每天都會來麽？”
阿堅搖頭道：“不，每逢一周的後四天而至，而前三天河水則會停歇，就算來了到得一大早河水也會退去，到時候濕潤的泥土之中就會積攢無數魚蝦，這也是天河大神的眷顧！”
唉！
雷塵歎了口氣，土著人不過是最底層的存在，哪裏明白滿天神佛需要多少年的修為才會有成，而所謂的天河大神不知所雲，或許是歸一境的程度，有可能是天升境的程度，但他一定不會是神，原因無他，這裏不過是一方存在多年的人造小界罷了。
東方露了魚肚白，心驚膽戰的部落人們又一次恢複了動力，填飽肚子積攢更多的資源，才有可能將部落搬入城池之中，哪怕是最外麵的一層城牆，卻依舊心安。
雷塵臨走時贈予一隻銀品下級的匕首，這匕首是個無需靈氣激發的銳器，阿堅視若珍寶，將其當做部落的供奉存在。下一次若是再有河中怪物襲擊，隻需用匕首一刺，那區區一二階的妖獸自會狼狽到頭，一具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