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立威

  江稚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很好,跟整齊,雙手背在後面,從樹榦後面走出。

  那些弟子在看到江稚魚臉的那一刻,紛紛睜大了眼睛,原先被江稚魚擊飛的弟子忍不住猛烈咳了兩聲,「師……師父,怎麼是您,怎麼會……」

  江稚魚冷冷地俯視他,「怎麼不會是我?我記得我說過,不準再欺負陸盼,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是我的話在你們這裡沒威嚴了嗎!」

  江稚魚這番話的語氣很有一派掌門的風範,弟子們看她已經動怒,趕緊下跪,「師父,弟子們錯了。」

  就連受傷了的弟子也強忍著傷痛爬起來,「師……師父,弟子錯了。」

  江稚魚諷刺一笑,「你們在道歉,可你們是真覺得自己做錯了嗎?陸盼是你們的同門師兄弟,可你們卻不斷地欺壓他,侮辱他,怎麼,這樣很爽是嗎?」

  一個沒眼力見的弟子抬頭看了一眼江稚魚,他平時被「江稚魚」嬌寵慣了,平時對「江稚魚」說話也絲毫不注意,此刻也是,「師父,不是您說的可以隨意欺壓陸盼嗎?您還說,欺壓得越厲害您越來越呢,怎麼現在……」

  那弟子話還沒說完,被江稚魚輕輕一個揮手擊飛了。

  「你算個什麼玩意?我在這說話哪有你開口的份?」

  「師父你不能這樣對我,你忘了我爹……」

  「你爹?是誰?抱歉,我這裡沒有你們這些人物的存在。」

  那弟子臉紅一陣青一陣的,無比精彩。

  江稚魚轉過視線,看向另一邊還沒反應過來的陸盼,「跟我回去。」

  江稚魚自行先走了,只留下了一句,「清正派已經容不下你們了,趁我還不想自己動手,趕緊收拾收拾滾吧。」

  這些話是對那些弟子說的,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呆住了,沒想到師尊這次居然會因為陸盼而趕他們走,師尊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陸盼身上的傷口很疼,他掙扎著站起來,臨走前冷冷地瞥了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弟子們。

  雖然江稚魚這副舉動很出乎意料,很令人不解,但不得不說,是真的爽啊!

  ……

  陸盼走得太慢了,江稚魚皺眉,她已經走得很慢很慢了,陸盼還是跟不上她,他是傷太重走不動路了?這樣的話不是應該趕緊趕回去找百里輕舟療傷嗎?

  江稚魚轉身,向陸盼在的位置走去。

  陸盼被江稚魚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趕緊收回原本想要往前邁的腳步猛地向後退了幾步。

  江稚魚看到他的動作,停下,認真的看著他,「你還是很怕我?」

  陸盼搖搖頭,輕輕扯了扯嘴角,勉強對江稚魚露出一個微笑,「師尊說笑了,弟子怎麼會怕師尊呢,師尊對弟子的好,弟子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他話是這麼說,但江稚魚就是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她怎麼覺得他不是這個意思?

  江稚魚微抿唇,對著陸盼輕輕招了招手,「那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

  陸盼看著江稚魚,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還是別了吧師尊,污了師尊的眼睛就不好了。」

  「那我過來,你就站在原地,不許動。」

  江稚魚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陸盼止住自己還想要往後退去的腳步,僵硬地立在原地。

  江稚魚走近了他,她就站在他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離得那樣近,這要放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別說靠近了,江稚魚連多看陸盼幾眼都覺得厭煩。

  江稚魚微微曲下腿,正在認真查看陸盼腹部周圍大大小小的傷。

  陸盼呼吸間都是江稚魚發上頭油的味道,他眸光一暗,心裡有點不明白江稚魚此番舉動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此刻只覺得這股味道擾得他心煩意亂,他便微微屏住呼吸,等江稚魚抽身離開。

  江稚魚看得認真,原先只知道陸盼是受傷了,沒想到一個人能受這麼多傷。

  陸盼身上到處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傷口,是好多舊傷,恢復得不好,所以看起來還是很明顯,那些新傷口,應當是最近才被傷的,大部分還在往外流血。

  江稚魚簡直不敢想象,陸盼這人到底是有多厲害,身上這麼多傷,江稚魚看著都痛,可陸盼硬是一聲不吭還能跟著她走了這麼一段路。

  「傷得這麼嚴重,怎麼不說?」

  江稚魚抬頭看向陸盼。

  陸盼一直在注意著江稚魚的動作,此刻江稚魚突然抬頭看向他,兩人便避無可避地對視上了,他輕輕眨了眨眼,移開視線,才回答她,「這不算什麼,只是看著嚴重,我不痛。」

  江稚魚瞬間就覺得自己眼睛酸了,有點心疼陸盼,是啊,這對於他以前受的那些傷來說,真的不算什麼的。

  在書中,以「江稚魚」為首的清正派的那些人,除了百里輕舟,都在欺負,為難,甚至侮辱他,他身上每日都有傷,那些傷口也得不到醫治,傷一直沒有好過,陸盼沒有過過一天哪怕一刻的安生日子。

  江稚魚沒有看完書,也不太了解為什麼原書中的江稚魚會這麼討厭陸盼,每天想法設法地讓他不好過。

  江稚魚微微閉上眼睛,她此刻有些不敢看陸盼了,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錯……難道是因為陸盼的身份?人類和妖生出的孩子,不對,「江稚魚」不是因為這個厭惡陸盼的,還有其他原因。

  「對不起。」這句話,是為原書中的江稚魚而說的。

  陸盼聽到這句話眼角輕顫了顫,心裡覺得無比諷刺,江稚魚以前對自己做過那麼多過分的事,她真覺得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帶過的嗎?

  「師尊何必說這些話,我知道師父以前對弟子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磨練弟子而已,弟子怎麼會怪師父呢。」陸盼的語氣無波無瀾,聽起來就好像只是在說一件很平常很平常的事。

  江稚魚一聽這話,覺得那個原書中的江稚魚更不是東西了,這麼乖這麼懂事的陸盼也忍得下心去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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