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泉州港
泉州港熱鬧的很。
他們的樓船比著一般的船已經是大的了,可是在泉州港,卻能見到很多比他們家船還要大的船。
不僅如此,那港口上卸貨的上貨的人多的很,杏兒甚至在裏麵看到了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外國人。
“這是昆侖奴”,金寶見她站在船頭好奇的緊,便指了給她說,“是他們從南邊帶回來的,據說能幹的很。”
小杏兒歪了頭看他,“金寶哥,你之前來過麽?怎麽對什麽都這麽熟悉?”
洪金寶笑了笑,“我和馮涼今日都有著事情,咱們的船便停在這裏,你若是想住客棧就往東走,那邊有個同福,報名字就成。”
馮涼卻在這時候湊過來了,“少爺,那三個小鬼怎麽辦?”
“讓他們下船吧”,洪金寶想了想,也沒有難為他們。
正說著那少年帶著自家弟弟和那小姑娘走了過來,對著他們行了一禮,“多謝救命之恩!”
徐杏兒感受到那小姑娘的眼神,她似乎是對自己特別好奇,躲在那小男孩的身後,一個勁的盯著自己頭上的簪花看。
杏兒想了想,跟身邊的梅良說了兩句,梅良就跑著回了樂房間,氣喘籲籲的拿回來了兩隻發帶。
上麵綴著比她頭上稍小些的花花,她走過去,見那小姑娘又緊張的將自己縮成一隻小鵪鶉卻又不敢動的樣子覺得很是好笑,然後轉身將自己手裏麵的發帶塞進了那小男孩的手裏麵。
那小男孩很是驚訝,看看手裏麵的發帶又看了看她。
“她好像很怕我,就由你交給她吧。”
另外一邊那少年和洪金寶的寒暄也結束了,他看到小杏兒給了那小姑娘一根發帶,便善意的對她笑了笑。
小杏兒也沒當回事,今天那兩個哥哥都有正事,她便帶著梅良在街上逛,不過還是有個機靈的船工領著她們的。
徐杏兒在之前的港口遇到的人,大多都說的是本地方言,不過在這泉州港,身邊的人居然是說官話的多。
“這邊天南地北的人都會來的呀”,那領路的是他們船上的船工,平日裏麵也是見過的,名叫小甲。
小甲笑眯眯的,看上去就很好相處,“那要還是說本地話的話,多沒有待客之道啊?”
梅良朝著小甲豎起了指頭,“那這邊的鋪子怎的都是兩層?第一層怎麽什麽都沒有啊?”
這邊的店鋪都是兩層的,第一層隻是柱子撐起來的,會在上麵掛上大大的招牌,第二層才是正經交易的地方。
“這邊都是這樣麽?”徐杏兒看著也很新奇,之前的港口可沒有這樣的。
“不是的,這邊也就隻有港口的鋪子是這樣的”,小甲湊到她們倆跟前,小聲解釋道,“這邊地勢太低了,之前被淹過.……”
徐杏兒回頭看了看那港口,為著能停靠更多的船,的確是將那港口拓寬了不少,港口裏麵的街區卻是往下陷得厲害,也難為這些商家將那店鋪都搬去了二樓。
“咱們先去哪轉轉?”小甲得了這個美差,不用在船上搬貨,自然心情好的不得了。
徐杏兒想了想,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兩個人都驚訝了,“先去藥堂看看吧。”
梅良趕忙緊張的拉住自家小姐,上下看一看,“怎麽?是受傷了麽?”
“沒事沒事”,徐杏兒笑著解釋道,“來之前姐夫吩咐我說讓我來這裏看看有沒有那邊沒有的草藥……”
小甲聽這話笑著說道,“這到時候找個草藥弟子上門來就行了,咱們要不先去逛逛市場吧?”
“市場?”梅良反問道,“現在逛得不是市場呢麽?”
“這哪是市場啊”,小甲指指遠處,“那邊才是,都是從東邊西邊北邊來的好東西,不客氣的說那肯定是隻有咱們這兒才有的,價格那都是.……”
他比了個大拇指。
梅良對他說的特別感興趣,便看了看自家小姐。
徐杏兒也想見識見識這小甲所說的獨一份,便就答應了。
那市場看起來不遠,小甲卻是租了一輛車,這馬車帶著他們兜兜轉轉的,才到了那市場的另外一個門,說是門也就是個入門,畢竟那市場就是用這布圍起來的一個大區域罷了。
“怎的走了這麽遠啊?”
小甲臉上的笑容有些神秘,“咱們這市場啊,一共四個入口,最靠近港口的那個門進去的鋪子,基本都是宰人的。”
“宰人的?”梅良被嚇唬到了。
徐杏兒則是秒懂了小甲的意思,這就像是之前那火車站附近的小商品市場或者是批發市場一樣,離得火車站越近的就越有可能是宰人的,一般來逛的都是在這裏中轉的臨時客人,他們對賣的東西不是很熟悉,多半都會被宰。
說笑之間,小甲已經帶著她們從這邊的門進去了。
泉州這邊的市場是隻有交易的時候才需要交契稅,而入場是不交錢的,小甲帶著她們進去的地方大概是這市場的尾部,人不多可是店卻是不少。
這裏的店各具特色,小甲說市場裏麵是隻提供一塊地,你願意怎麽造怎麽造,隻要補占著別人的的不占著中間的走道就成。
於是這裏麵有著傳統中式的小木房,也有用染得花花綠綠的布撐起來的帳篷,還有一家估計是賣地毯的,也不用別的,就用那地毯卷堆出來了一個小山,倒是惹眼的很。
杏兒看到那地毯店就進去逛了逛,那店主是個金發碧眼的美男,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頭上戴著金色的月桂發冠,很是富貴。
“想要什麽,這位美麗的小姐?”那金發異國人一開口卻說的是比小甲和杏兒還要標準的官話。
徐杏兒的驚訝被他看出來了,他顯然也很習慣與這樣的驚訝,甚至將她們的驚訝當成是一種讚美,“我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十五年了,去過很多地方,還去過王城。”
“哇哦~”梅良是真的驚訝了,少女眼睛裏麵的崇拜極大的取悅了這位老板,他輕輕的抬了抬眉毛,然後狀似無奈卻又瀟灑的聳了聳肩膀。
徐杏兒覺得這人的自戀可是比這店裏麵的掛的地毯要精彩多了,她剛才看到的那一小塊掛毯,上麵的圖樣竟然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