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老父

  “再等等再等等，再說了她馬上就要生產了，這攤子總是要落在我手裏的，您就不要太心急了。”徐正澤不願意多說，隨便找找理由糊弄過去了。


  “嗬嗬嗬……”徐老頭卻是突然激動了起來。


  “唉，你爹啊，聽說你媳婦懷了不知道有多高興呢，要是個孫子就好了！”徐老太一提到期待的孫子就有些停不下來，“不是娘多嘴，隻是你媳婦也太瘦了，你勸勸她多吃些吧，可千萬別餓到我孫孫了！”


  徐正澤一年也見不到平小姐一麵，在他娘麵前卻是一直點頭，“等晚上我回去就多說一說她。”


  “娘，小哥，”徐春華推來了門，“飯菜來了。”


  “走走，趕緊吃飯去，兒子你這麽瘦可真的得多補一補。”徐老太催著徐正澤去廳裏麵吃飯，徐正澤握了握他爹的手，表示飯後再過來。


  徐春華也將門關上打算跟著一起去，沒想到她娘轉身卻是對她說，“春華，我看你爹胃口不錯，你把湯端過去給他喂上吧。”


  徐春華愣了一下，看向徐正澤，“娘，我也很想小哥，能不能.……”


  徐正澤卻是為她解圍了，“要不我來喂爹吧，你們先去吃。”


  徐春華感激的看向她哥，“小哥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行了，都去吃飯，飯後再給你爹喂。”徐老太知道她想要跟徐正澤說什麽，過來拉了徐春華一把低聲對她說道，“一個女娃自己提自己的婚事，像什麽樣子！”


  徐春華卻是無所謂，她都這個年紀了還沒嫁出去，早就成了笑話了，要是她娘再不為她打算，那她就自己跟小哥說去。


  “小廚房說咱們這次去的晚了些，但是還是給炒了好幾個菜”，徐春華打開那三層匣子，從裏麵端出來一桌菜。


  “不過酒倒是沒了”，徐春華有些歉意的看了看她小哥，盛了一碗在這個季節少見的荇菜魚丸湯，“哥你先喝碗湯暖暖身子，要是想喝酒我晚點再去一趟。”


  “這麽好的日子，喝什麽酒呢”，徐正澤笑了笑，表現的很像是個體貼的哥哥，心裏麵卻是因著那賭局快要開始而有些焦躁。


  小廚房也還算給他這個徐姑爺的麵子，上了一條蒸魚一碗筍燉肉，還有一小碗粉蒸五花肉，素菜除了白菜之外還有清炒的豌豆苗。


  徐正澤吃菜的速度很快，徐老太和徐春華想要跟他說兩句話都被他嗯嗯應付過去了，兩三次之後便知道他在用餐時候好像是不願意說話的，便就停了下來。


  三個人沉默著吃好了飯，徐老太在吃飯時候就覺得很困，吃完飯就歪在正廳後麵的臥榻上漸漸閉上了眼睛。


  徐春華收拾完了桌上的剩菜，又將有些冷的魚湯熱了熱，在裏麵混進去了煮的爛爛的米粥端到了他爹的房間。


  “哥”，徐春華看著沉默的坐在床邊的他哥，小聲的叫了一句。


  “春華，辛苦你了，我來喂爹吧。”


  “嗨，哥你還是休息休息吧”，徐春華將昏睡著的老爹扶起來在他身後塞了卷好的被子，然後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將碗裏麵的飯喂了過去。


  “哥！”徐春華見他爹這次很努力的吞咽了粥，驚喜的回頭喊了他一聲，“哥，你看爹今天吃下去了！肯定是因為你回來了。”


  徐正澤看著倚在床上艱難的吞咽著粥，比他還要瘦弱的老父親，還有床前麵含著眼淚卻很是驚喜的看向他的妹妹，心裏麵突然有著很複雜的感情。


  後悔、慌張、無所適從，這些衝擊著他早已經麻布的心，讓他一下子也冒出眼淚來，慌張的往旁邊扭開了頭。


  在他平複心情的時間裏，徐春華已經熟練的喂完了飯。


  “哥……”徐春華有些小心翼翼的過來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說。”


  她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咬著嘴唇低眉順眼。


  感覺很對不起妹妹的徐正澤深呼吸了一下，心裏麵暗下決心不管妹妹要說什麽能答應的都要答應下來。


  “你說吧。”


  “哥，我，我也不小了……”徐春華雖然剛才很有勇氣，可是到了真要說出口的時候卻是很是不容易，雙手絞著艱難的說出了口，“可是，可是我的婚事.,……”


  徐正澤楞了一下，他還從來沒想過這件事，不由得一下子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麵。


  是啊，小妹馬上就要十八.……九歲了吧？可是現在還沒嫁出去，徐正澤撓了撓頭，“小妹你有什麽要求？”


  “唉？”徐春華沒想要他如此幹脆，支吾了好幾聲才說出來，“我，我不識字，倒也不要求他們識字，隻是，隻是嫂子家的情況這麽好，我不想隨便嫁出去給你們丟人。”


  徐正澤基本上瞬間就理解了她的意思，見她忐忑不安的看向自己，卻是安撫的朝她笑了笑，“你放心，這是我疏忽了，回去我尋一尋，肯定給你找個好人家。我讓你嫂子也給你留意留意。”


  徐春華嘴動了一下，想說點什麽卻是放棄了，輕輕的點了點頭，“哥，我過得好的話肯定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


  “行了，現在也不早了，我看爹和娘都睡下了，我就先回去了。”


  “那哥，你過年在家裏麽？”徐春華覺得離別來的太快了，趕忙抓著了他的袖子。


  “放心吧，沒什麽事的話肯定是在家的，不過你嫂子月份也大了，我得幫著她處理些外麵的事。”徐正澤現在的謊話是張口就來，而且還是真真假假摻和著，讓人不信不行的程度。


  徐春華點點頭，用期待的眼光看向他，“哥，你可要經常過來啊，你今天來了爹都吃下飯了。”


  徐正澤點了點頭，可是心裏麵癢的實在是快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