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白龍？妖龍？
酒足飯飽，那紅紗侍女又端上了清明新茶，便在金掌櫃的一個眼神下通通離開了。
這便是要說正事了，孫縣令看了一眼李師爺，見他沒什麽表情，便端起了茶盅，輕輕的吹著。
這清明新茶色淡味濃，香氣絕佳，孫縣令輕啜兩口，不由得一聲輕歎，“好茶！”
“孫大人”，開口的是那葛先生，他的聲音低沉，蘊含著一種莫名的力量，讓人聽到就會集中到他那裏，“孫大人可知為何這邵陽近些年來年年遭災？”
“這.……願聞其詳”，孫縣令放開了茶盅，盯著那捋著胡子的葛先生，身體稍向前探。
“我聽說孫大人原先帶來的龐師爺說的是太湖龍王久無祭祀，已經不再保佑這一方水土，不知孫大人是如何想的？”
孫縣令看了一眼李師爺，李師爺立馬接過話說，“這僅是龐師爺的說法，孫大人此前已經著下麵各縣疏通舊渠，改造廢渠，前幾日已經蓄水以防水田幹旱了。”
“可是今日落了雨，明日也是雨，今年的雨多，孫大人這防旱恐怕會是多此一舉吧。”那葛先生似笑非笑，下巴上的胡子隨著他的動作一翹一翹，讓孫縣令很是惱火。
“這.……葛先生說的可是真的？”李師爺卻是往前探了身子，認真的問道，“這旱情是請教了老農和觀天師得出來的，葛先生又是何出此言呢？”
“老農看天，看得是梅雨季前雨水的多寡，觀天師看天，是從曆年的風雨量推測而來，而我，看得則是這太湖的龍勢！”
“龍勢？”孫縣令霎時間睜大了眼，他看了看巍然不動的那位葛先生，慢慢的眯起了眼，“葛先生對這龍勢，還是慎言的好吧！”
“小可說的是這太湖白龍王的龍勢，不敢妄言其他”，葛先生站起來朝著東方拱了拱手，“孫大人或許不知，這太湖的白龍王已經隕落已久了！”
“什麽？！”孫縣令難掩自己的驚訝，“這太湖還真有龍王？”他對這龍王傳說本是半信半疑，可是這一段什麽事都跟著龍王扯上了關係，讓他不自覺的也認為這龍王是真的存在了。
“沒錯，不瞞孫大人，那太湖妖龍正是被先師所斬！”葛先生五指並攏在桌麵上直直砍下，仿佛那龍頭就被這樣斬了下來。
孫縣令是真的糊塗了，“太湖龍王不是掌管風雨的麽？怎會被叫做妖龍？又怎會被明繁道人所斬？”
孫縣令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此時已經側向了左下方那葛先生所在的方向，隻坐了半個椅子，身子探出去大半，滿是期待葛先生接下來的回答。
旁邊的李師爺和金掌櫃交換了個隱秘的眼神，都露出了個神秘的微笑。
“那太湖白龍，本來領的就是這呼風喚雨掌管太湖三百六十一條水係的職責，一開始其盡心盡力，享受人間香火簇擁，不過後麵居功自傲，認為太湖水係的子民生死隻在他手，要求每年供奉童男童女，肆意放洪，為禍人間。”
“先師留下的劄記亦有記載，當時他遊曆至此，正巧碰到這太湖的人祭，才出手和那妖龍大戰三天三夜，最後斬那妖龍於岷江。”
金掌櫃插了一句，“大人，這就是太湖紅上上任的當家禁止人祭的緣由，妖龍已經伏誅，可是人心卻還在作亂，那人祭實在是有違天和，不易重拾啊！”
“.……”，孫縣令聽得過癮，此時也接受了太湖紅的部分說法，他轉念一想，對著那葛先生問道，“不對，這妖龍伏誅了怎麽這幾年還是出了這麽多災呢？”
“孫大人明察，當年先師將那妖龍封印在了一處洞穴中，亦設置了陣法使其萬年不腐不朽，保護太湖水脈平安，隻是今年來地動日益嚴重，那陣法應該是受了損，才導致這水災不斷啊。”
“那隻要尋到那老龍，補齊陣法就能保障這幾年風調雨順了？”孫縣令突然有些興奮，若是能在他任中出幾個豐年，這升任考評不就是妥妥的了麽？
“大人所言極是，隻是這世間卻是沒有人能補全我那先師的陣法了。”葛先生不無遺憾的說道。
“怎麽會？！那要如何是好！”孫縣令所想落空，憤怒的用拳頭捶了一下身邊李師爺的腿，李師爺遭此重擊，卻還是帶著笑勸阻道，“大人，金掌櫃既然將葛先生請來了此地，一定是有著解決的辦法的。”
李師爺把身子側過去靠近孫縣令，壓低了聲音，“學生鬥膽，哪怕這葛先生解決了白龍王留下的災，大人還是要將精力放在修水利上啊，這才是實打實的功績。”
孫縣令被李師爺勸的回了神，他坐直的身子，等那葛先生繼續往下說。
“李師爺說的沒錯，我從先師的劄記裏麵查到了他當年留下的解決辦法，那白龍死而不僵，隻要在那處蓋上一座白龍廟，接受人間煙火祭拜，便能慢慢抵禦這白龍失控造成的災。”
“這倒是和孫大人所想的不謀而合”，那李師爺拍了拍手，“不過孫大人此前有為此事與城中大戶商議，響應者卻是了了.……”
金掌櫃瞧那李師爺的眼神瞄向了自己，趕忙起身躬身說道，“大人明鑒，前些時日在那鹽雙山，發生了山崩，露出一個地穴，那裏便有疑似白龍龍軀的存在，先前我家少爺已經請葛先生前往鑒別，基本可以確定就是明繁道人封印這白龍的地方，若是孫大人同意，這興建龍王廟一事，我們太湖紅願一馬當先！”
“好！好！”，孫縣令大喜，他看了一眼李師爺，這太湖紅還真的像他所說的認了慫，“不夠這興建龍王廟卻不該是你一家之責.……”
金掌櫃聞言知意，趕忙補充道，“大人，此前那些商戶是不知道白龍王的事情，若是他們見了那洞穴裏麵的龍軀，肯定不會在推脫的！”
“哦？”孫縣令對著白龍洞，卻是起了很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