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白艋

  卻說另一邊徐姚氏和春娘二人離了家往鎮上來，才走到渡口便見到白月的父親白艋站在岸邊朝她們招手。


  “嫂子、妹子~”二娃的媳婦春娘姓原，算是白艋的表妹，這避風塘其實待久了，大多都是沾親帶故的。


  “二娃昨日交代了”，他解開小船的栓繩，示意她們上船，“正旺也是我兄弟，我跟你們一起去。”


  白艋的小舅子這次也去追漁汛了，他這次去鎮裏，也正要把他小舅子接回來。


  徐姚氏扶著春娘上了船，白艋一撐船槳便離了岸，用力撐了幾下，船便晃晃悠悠的出發了。他們出發的渡口不大，隻有幾艘船往來，順流而下並入一條大河之後，水麵上的船才多了起來。


  這裏直通鎮上的渡口，算是途徑紹興鎮的較大的一條河流，人稱邵陽河。此時太陽已然升高，邵陽河兩側山林間的霧氣盡消，視野及其開闊，微風輕拂波光粼粼，好一派江南春景。


  然而徐姚氏卻都看不到眼裏，她側坐在船上，任憑微風逗弄著她的發絲，隻是沉默著。春娘坐在她的對麵，也不敢言語隻是時不時偷看她幾眼。白艋話也不多，隻是賣力的撐著楫。


  “小船兒飄飄下湖蕩唉~我和妹妹去撒網~”他們前方的漁船上站了一位青年人，站在船尾撐著楫，可能是有感於這大好風光，唱起了漁歌。


  徐姚氏一聽就紅了眼眶，這首漁歌她很熟悉，曾經徐正旺載著她乘船在太湖上時候，他也唱過。
……

  “妹是湖水我是魚呀~一分也離不了妹兒身旁~”


  “是啊，你曾說過永遠都不會丟下我的”，徐姚氏想起從前心中大慟，眼淚又不知不覺的滾了出來。


  “姐……”春娘紅著眼眶湊過來，遞了帕子給徐姚氏，“徐大哥吉人天相，一定沒事的。”


  徐姚氏深吸幾口氣，穩定了情緒問道：“你昨日隻說她失蹤，到底是怎麽回事？！”徐姚氏自己發覺自己的聲音變了樣，春娘卻是發現她聲音嘶啞，明顯是哭的太多傷了嗓子。


  “二娃使人傳話，也說的不太清楚”，春娘年紀小，昨日傳話的人一說徐正旺失了蹤，她也被嚇得慌了神後麵說的什麽都模糊了。如今她支支吾吾隻說讓徐姚氏到鎮上細問二娃，這其實也是好心，她怕自己說錯半點讓徐姚氏空歡喜。


  “這事我倒是知道”，此時船進入水流平穩的河段，白艋收了杆子來到船中央，“昨日我那兄弟也與我說了些消息。”


  春娘不知白艋那裏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生怕再驚到徐姚氏，便一個勁兒的給白艋使眼色。


  “徐兄弟是為了救人才落水的”，白艋沒接到春娘的暗示就開了口，“不過不是為了追漁汛的東家。”


  他慣有抽煙的習慣，從船艙裏摸出煙杆子，邊揉煙葉邊解釋道：“前幾日咱這邊下了大雨，鱘魚場那邊靠著海雨更大，又來了隻龍卷風，不過商行他們船大，有驚無險的靠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