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邪異之事
焦同先是敬了葉飛一杯酒。
然後梳理一下思路,這才侃侃而談——
「南口縣城下面有一個小鎮,人口不足五萬,經濟不算髮達,交通也不便利。由於這個鎮上九成以上的居民都姓洪,所以叫洪家鎮。
這個名字,差不多已有五百年歷史。
洪家是我焦家的附屬勢力。
不過只是普通家族,並非我輩武者。
我焦家之所以看上這個普通家族,是因為洪家的人天生對數字很敏感,每一代都會出現一批核算、統計、財務、會計、管家、主管後勤這方面的人才。
這些人才在生意場很適用,所以就收服了洪家。
為了穩固雙方關係,兩家還互相聯姻。
三天前的晚間,洪家新晉管事洪光全,帶著考察葯圃的隊伍從鄉下返回鎮上的途中,撞見兩名武者在激斗。
他本想繞道而過,結果卻被一枚散射暗器誤傷。
同行的人連忙幫他止血。
卻發現他流出來的血竟然是墨綠色的。
他們以為暗器有毒,就想著向兩名武者討要解藥,誰知就這麼短短片刻,洪光全整個人已然變得乾癟,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張人皮。
那些人直接就嚇懵了。
根本不敢停留,連洪光全的人皮也顧不得了,一鬨而散,拚死命地往鎮上跑。
得到消息后,我立即前往現場查看。
兩名武者早已消失不見,打鬥現場也沒留下什麼暗器。無奈之下,只得帶回洪光全的人皮。
據我觀察,那枚暗器應該沒有什麼毒性。
因為草木都沒有被腐蝕的痕迹。
洪光全中了暗器后,緣何會這麼快就變成一張人皮?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想著你們打更人見多識廣,這才向大眾事務所求助。」
…………
秒變人皮?
葉飛略一沉吟:「根據你的描述,洪光全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
「其一,被邪法所害;其二,被陰邪所害。」
葉飛有了這段時間的經歷,加之勤學好問,已經逐漸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打更人。
「葉兄弟的意思是說,那兩名武者並非兇手?」
「不錯!中暗器流血,只是導火索,引發了他體內所中的邪法或者邪魅之術。調查一下他死之前都得罪過、接觸過什麼人,不難鎖定主謀。兇手,也可隨之鎖定。」
不得不說,葉飛現在做事已是很有章法。
完全可獨當一面,不再只是個純粹的打手。
焦同苦笑道:「我之前也想到了葉兄弟所說的這兩條線索,可一調查,把我給整懵了。
「什麼意思?」
「太詭異了!」
「詭異?」
「洪家說,他們洪家根本就沒有洪光全這個人!」
沒有洪光全這個人?
葉飛聞之一怔。
他想到了多種可能,卻沒想到這個情況。
當下眉頭一皺:「洪家的人會不會是在隱瞞什麼?從而欺騙了你?」
焦同搖搖頭。
「別說是我這個大權在握的少家主親自前來調查此事了,就算只是焦家一個旁系前來,洪家也沒膽子欺騙!」
「那洪光全這個人確實不存在?」
「這就是又一個詭異之處!我記得洪家有這個人。接掌焦家在南口縣城的產業后,他是洪家上報的第一批開創新產業的負責人,所以我記得他。」
洪家上報的新產業負責人是洪光全。
可出事後,焦同前來調查時,洪家又說沒有這個人。
而洪家又不敢欺騙焦同。
那麼問題出在哪裡?兩個可能:要麼是焦同記錯了,要麼是洪家有問題。
…………
忖罷,葉飛看向焦同:「這麼說來,洪家有些前後矛盾?上報的新產業負責是洪光全,可現在又說沒有這個人,會不會是焦兄記錯了?」
「我輩武者,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怎會記錯?」
「那審批報告和人皮帶著嗎?」
「審批報告帶著,人皮則沒有隨身攜帶。不過,就在這家酒店我的房間中。」
焦同說完,從公文包里取出幾張紙。
葉飛粗略瀏覽一遍,洪家的報告中,葯圃負責人的名字確實叫洪光全。
這麼容易穿梆的事,洪家為何會這麼做?
難道他們都是弱智嗎?
顯然不是。
否則,也不會湧現那麼多數字型人才。
會計、財務這些工作,都是頗費腦力的。
智力不夠的人,根本無法勝任。
沉思良久,葉飛得出一個結論:「洪光全,還有整個洪家的人,恐怕都有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或許失去了部分記憶,或者不再是活生生的人。」
葉飛更偏向於第一種可能。
失魂人!
他的兩個發小,目前就處於這種狀態。
非神魂修鍊高手,難以察覺失魂人的異常。
至於整個洪家人都成了鬼魂?
這個情況貌似不太可能。
非鬼王級別,沒有悄然將數萬人變成鬼魂的實力。
「啊?」
焦同聞之大驚。
哪怕是想破了腦袋,他都沒想到葉飛剛才所說的情況,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洪家鎮可是有數萬之眾啊?
若是都出問題了,那還了得?
「焦兄,咱們去看看洪光全的人皮,然後暗中去洪家鎮調查一番。嗯,明天白天踩點,晚間探查。」
焦同點點頭:「好,麻煩葉兄弟了。」
「不客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事情沒有頭緒,兩人再也無心喝酒。
現在,還不到喝慶功酒的時候。
…………
夜沉沉,風瑟瑟,月清清。
隨風飄飛的黃葉,窸嗦飄搖的枯草,徒留敗葉的果樹,慘慘淡淡的月光,將晚秋的凄涼彰顯無遺。
晚間的洪家鎮,更是蕭條。
偌大一個洪家鎮,此刻竟然不見一絲燈光,寂靜得像是一座巨大的墳墓。
感覺疹得慌。
「吱呀!」
一個青年男子一邊推開房門,一邊使勁揉著腦袋。
心中暗自嘀咕:「最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這記憶好像出了一些問題?莫名其妙地就會忘記一些事。這三更半夜的,我剛才出去幹什麼了?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掃一眼屋內。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將一個身披輕紗的妖嬈身影映照得宛如仙子,縹縹緲緲的不可捉摸。
她背對著門,正伏案揮毫,也不知在寫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