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刁難
似乎瞧出了葉飛心中所思所想，傣素貞冷冷道：「三十多年前，他身受重傷，我只是帶他回家治傷而已，並沒有發生什麼！他要再敢四處亂說，看我不割了他的舌頭，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完，不再理會葉飛，轉身就走。
好冷，比大聖司還冷！
葉飛臉皮抽了抽。
那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我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就伍東風那模樣，怎麼可能生出大聖司那麼漂亮的女兒？原以為就算傣長煙不是他女兒，他應該給她親爹頭上種草了呢。
沒想到壓根不是這麼回事。
怪不得，說到傣素貞時那老傢伙的神色極其複雜。而且只是去求個秘方，卻被揍成了豬頭。
原來那老小子純粹是在造謠啊！
而且，還對人家念念不忘？
不過，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傣素貞仍然這麼漂亮，也怪不得伍東風難以忘懷。
…………
思忖之餘，傣素貞卻是越走越遠。
葉飛趕緊說道：「傣阿姨，我不是為了伍東風那老傢伙而來，是我自己有事求你。」
「你走吧！不管什麼事我都不會答應。」
傣素貞頭也沒回，腳步也沒停。
「傣阿姨，我可以幫你達成心愿，只求獲得秘方。」
「還說不是為了伍東風而來？」
「事實上，伍東風前來求秘方，正是為了交給我。因為他想拜我為師，修習一套刀法。」
「拜你為師？」
傣素貞終於止步，緩緩地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葉飛，目光也變得有些玩味。
葉飛毫無畏懼，勇敢直視。
片刻之後，傣素貞表情戲謔地說道：「你剛才說，為了獲得秘方，可幫我達成心愿？」
「沒錯。」
葉飛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咯咯…」
傣素貞突然笑了起來。
直笑得花枝亂顫。
隨風擺柳的樣子，簡直魅力無限。
難怪三十多年過去，伍東風仍然不舍離去，依舊徘徊在傣氏部落附近尋找機會。
就算是現在，傣素貞也仍然是個尤物！
對正常成年男人來說，都是這樣。
無關乎年齡大小。
…………
笑聲陡止，傣素貞一臉鄙夷地看向葉飛：「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能幫我達成心愿？也配教伍東風刀法？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葉飛不亢不卑、無喜無悲。
「達者為師？也是，你剛才說伍東風那老東西不是要拜你為師嗎？而且我確實看不透你的武功等級。這麼說來，你確實有幾分本事。」
「那傣阿姨願意接受這趟交易嗎？」
「不願意！」
「為何？」
「你就算實力不錯，也不可能達成我的心愿。」
「傣阿姨不妨說說看？若是無力完成，我立即離開傣氏部落，再不來打擾前輩。」
葉飛語氣雖很淡然，但表情非常自信。
傣素貞沒說話。
只是死死盯著眼前這張既稚嫩、又帥氣的年輕臉龐，心中很是疑惑——
他這麼年輕，從哪裡學來這一身功夫？
他又是哪裡來的信心能幫我達成心愿？
要不試試吧。
我在這裡堅守了十五年，生活苦澀難言，不妨在他身上找點樂趣。
…………
忖罷，她收回了目光。
淡淡地道：「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三件事，如果你都能做到，秘方可以考慮交給你。」
「傣阿姨請說。」
葉飛面不改色，仍是淡定從容。
傣素貞暗自點頭：鎮定功夫倒是不錯。
略一沉吟，說道：「第一件事——收回覆水。」
這件事，對傣素貞來說，並無實際意義，只是因為心中有這麼一個執念罷了。
也是為了讓葉飛知難而退。
她不想對這個有趣的年輕人大打出手。
當然，也未必打得過。這個年輕人跟她毫無瓜葛，未必肯像伍東風那樣讓著她。
這是十五年來，傣素貞第一次說那麼多話。
即便是傣長煙前來探望她，給她送來生活用品，她也是冷冰冰的不發一言。
她之所以覺得葉飛有趣。
主要基於三點：
其一，聽她吹奏笛子時，居然哭得很傷心。
說明，他也有一些傷心往事。
算是同病相憐吧。
其二，他雖然年輕，武功卻深不可測。
如此實力，為何卻對她的秘方感興趣？
他如果是想掙錢，何須如此麻煩？
其三，他很鎮定，也很淡定。
這份從容穩沉，跟他的年齡大不相符。
顯然，他不是好大喜功之人。那麼，他或許確實有人所不能的本事？
…………
葉飛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覆水難收？
那只是對常人而言，我有人格鬼網在手，此事做起來自然是輕而易舉。
以她的武功，當是發現不了人格鬼網。
「還請傣阿姨打盆清水來。」
傣素貞詫異地看向葉飛：「你真能完成？」
葉飛點點頭。
「那你跟我來吧，小木屋那裡有清泉。」
十五年來，這是傣素貞第一次讓男人靠近她的小木屋。昨天伍東風剛一出現在荷池，就被她截住了。
根本沒有機會靠近她的居所。
顯然，她對葉飛的觀感很不錯。
…………
看著傣素貞手中的滿盆清水，葉飛暗中施展人格鬼網將她連人帶盆籠在其中。
其實，他可以撇開她，只需籠住她身前即可。
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將她籠罩於內，包括她身前身後二十米範圍，都沒放過。只籠罩她身前，萬一她使壞，把水往頭上或身後撒潑呢？
那豈不是措手不及？
「傣阿姨，請你親自把這盆水潑出。」
不出葉飛所料。
傣素貞果然將盆中水往頭頂潑去，宛如仙女撒花。不過，撒的是水珠之花。
在月光的映照下，晶瑩透亮。
確實地說，是水珠之網。
傣素貞迅速放下臉盆，迅速後退十五米。
臉盆，是便於葉飛回收覆水。
後退，是防止水珠濺身。
她穿得比較清涼，可不想被淋濕了。這樣，在葉飛面前未免太過狼狽。
葉飛心中冷笑：以為這樣就能難住我？
一步跨到臉盆前側，雙手大張，凌空虛抓。
只見原本四散飄落的漫空水珠，陡然緩緩旋轉起來。一連旋轉一邊互相靠近，很快就形成了一個水球，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最後，直接凌空滾向葉飛。
前後不到一分鐘，水球已是輕輕放入臉盆之中。
並未灑落一滴。
神乎其技！
葉飛收起人格鬼網，淡淡地看向瞠目結舌的傣素貞：「傣阿姨，這第一件事算不算完成了？」
傣素貞仍是一臉的震驚。
這小娃娃功力居然如此深厚！
他到底是如何修鍊的？
要知道，葉飛收回覆水的動作看似簡單瀟洒。可實際上，沒有五十年的功力絕難做到。
…………
訝異之餘，傣素貞點點頭：「第一件事，你完成得很出色。現在，做第二件事——破鏡重圓。」
葉飛成竹在胸地往臉盆中的水面一指。
「傣阿姨，這水面算不算一面鏡子？」
傣素貞抵近一瞧，但見一輪明月正在水面輕輕晃動。當即點點頭：「能反映成像，當然算是一面鏡子。」
葉飛微微一笑，立即將手伸入臉盆之中攪動。
平靜的水面頓時被攪得稀碎。
宛如一面破碎的鏡子。
片刻后，水面恢復平靜，重新映出天空明月。
整個過程，傣素貞全瞧在眼裡。
她看了葉飛一眼：「小娃娃很聰明！這第二件事，也算你完成了。第三件事——摘下天上月，要真實地交到我手中，別再拿倒影糊弄我。」
說完，仰首看向夜空將滿之月。
顯然，葉飛破鏡重圓這件事雖然完成很巧妙，但她並不是很滿意。
感覺自己的智商被碾壓了。
…………
葉飛嘴角一頓猛抽。
收回覆水、重圓破鏡這兩件事，還能說是她對那個負心人抱有深深的念想。讓葉飛完成，倒也情有可原。
可是，這九天攬月就顯然是故意刁難了。
葉飛想的沒錯，傣素貞其實就是在故意刁難。
見葉飛發怔，她戲謔地搖了搖頭：「你慢慢想招吧，老身要休息了，完成後在屋外叫我一聲就好。」
言畢，轉身走入小木屋。
呯！
一聲輕響，房門已是死死關上。就好像把葉飛獲得秘方的希望，給生生地關在了小木屋之外。
葉飛沒有動，就這麼站在小木屋前發獃。
兩個小時后。
傣素貞從小木屋裡走了出來，見葉飛還在盯著天空發獃，不由有些好笑：「為何還不走？」
葉飛沒有動。
口中淡淡地說道：「我在想如何才能摘到它。」
傣素貞心神微微一震。
她突然覺得這個年輕人除了功力深厚、機智詭詐之外，還很執著，還有點可愛。
嗯，傻得可愛。
執著，確實是一項難能可貴的品格。
但有些執著，其實是在犯傻。
葉飛現在就是在犯傻。
月亮可是一顆龐大的星球，誰能摘得下它？
傳說中的大能強者可手握日月星辰，那不過誇張之說，其實哪裡有人做得到？
所以，她這第三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執著也沒用。
她明確說要把月亮的實物交到手上，而不是虛影。
耍詐也就沒了市場。
傣素貞不忍讓眼前這個聰明機智的小夥子，變成一個心中充滿執念的真傻子，溫言勸道：「回去吧，你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哪怕你的武功達到神級都不行！」
葉飛不為所動：「容我再想想。」
「那你慢慢想吧。」
傣素貞搖搖頭，再次回了小木屋。
這一次，她是真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