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命換命
三十來歲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
眼裡怎麼可能只有錢？
就在家中老人暗自擔憂之時，女人的笑容又變得多了起來，臉上也重現光澤。
她用自家男人辛苦掙來的錢，給他頭上種草了。
紙永遠包不住火。
被男人發現后，女人乾脆攤牌，強烈要求離婚。
二人今日此來，正是準備辦理離婚登記。
男人是個念舊情的人。
雖頭頂一片草，但也沒有做出過激舉動，強壓內心憤悶，只想好合好散。沒想到女人在婚姻登記處卻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好似終於脫離苦海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男人的怒火，終於被她成功引爆。
這才出現了一槍斷臂的一幕。
…………
周令勇冷冷地看著自已曾經深愛的女人：「浪貨，你再給我笑啊？老子在外面拚命掙錢養家，你特么在家裡拿老子掙的錢養小白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公道自在人心。
女人雖然狀甚凄慘，但男人卻獲得了更多的同情。
「周大哥，我支持你打殘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可是，你能不能先放了我們？」
有位前來登記結婚的青年男子大著膽子開口。
「放了你們？沒問題！」
「謝謝周大哥，一看就知道你是好人。」
那人說完，扯著身邊女子的胳膊站了起來。
那是他的未婚妻。
一個長發飄飄的漂亮女人。
周令勇瞪了那對青年男女一眼：「我可以放人！不過，得一命換一命。」
「一命換一命？什麼意思？」
眾人一怔，都沒太明白。
周令勇淡淡地道：「很簡單！如果有人願意站出來替別人去死，那我就放過那個幸運兒。否則，我就替你們解脫吧！免得以後離婚時，還得承受我現在這樣的痛苦。」
這話說得…好像他就是救世主似的。
他的心態，明顯已經發生了極大的扭曲。
周令勇很愛他的妻子。
在他眼裡，妻子就是他的全部。
失去了妻子，他感覺自已失去了整個世界。
所以心態才會出現問題。
當然，他的性格也很偏激。
不然，也不會做出仇世的舉動。
性格偏激的人，情緒很容易失控。
…………
他口中的『一命換一命』是這麼個意思？
眾人弄明白后，無不呆若木雞。
捨命救人？
即便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恐怕也很難做到。何況眼前這些要麼沒結婚，要麼來離婚的人？
互相間的感情，還沒深到替對方去死的地步。
英雄？
這世間或許有捨身救人的英雄，但自已不是。
見沒人站出來換命，周令勇突地放聲大笑。
笑的瘋狂，笑的凄涼。
「世間果然沒有真正的愛情！你們的海誓山盟呢？既然你們獲得的不是真愛，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一起上路吧，去陰曹地府尋找真正的愛情。」
說完，抬起了手中槍。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沒有真正的愛情，但有真正的親情！我能不能進來換命？」
葉飛說完，又往前走了幾步。
屋內的人一聽，頓時生出幾分希望，連忙看向葉飛。見自已並不認識之後，眼中亮色瞬間熄滅。
陌生人，肯定不會拿命來換自已。
周令勇有些意外。
竟真的有人肯換命？
雖然不是愛情，但這樣的親情也很難得啊？
愛情到得最後，不都是變成親情了嗎？
親情、愛情、朋友情、戰友情、同學情…
各種各樣的情，說起來比海還深，可真正能做到替對方去死的，又有多少？或許，在硝煙紛飛的戰爭年代，戰友間能做到這一點的…要多一些。
…………
趁他愣神的功夫，葉飛顫抖著走進婚姻登記處。
周令勇冷冷地看了葉飛一眼，並沒有防止。
打心眼裡，他有些佩服葉飛。
而且，他並認為這麼瘦弱的學生，能對自已構成威脅，更阻止不了自已接下來的行動。
「你真要用自已的命換取別人的命？」
「是的。」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欠我姐一條命，現在就還她。」
葉飛在慢慢地靠近周令勇。
只有六米了！
兩米之內，他相信自已的速度不輸對方開槍的速度。
其他人都驚呆了，女人們都很羨慕。
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願意換命。
也不知道他的姐姐是哪個，太幸運了！
為什麼爸媽不給自已生個這樣的好弟弟？
不知道現在讓他們生，還來不來得及？
至於身邊的男人…她們根本沒敢指望。
警方終於到了，領隊的正是楚佳佳。
了解情況並看到葉飛后，楚佳佳暗鬆一口氣。
昨天銀行搶劫案，葉飛可是徒手制服了三名持槍歹徒。清理戰場時，她暗自模擬了無數次。
得出的結論是，換成她根本不可能成功。
非但救不出孕婦，還得搭上自已。
所以，葉飛出面比自已更靠譜。
不過在得知歹徒一槍直接打斷女人的胳膊后，她很是擔心。這種槍的威力，比傳說中的沙漠之鷹還要大，那個酷酷的中學生能不能應付得來？會不會受傷？
歹徒是誰？
能搞到這種槍的，絕對不是普通人！
要不要動用狙擊手？
…………
周令勇冷冷地看向葉飛：「你要換誰？」
只有四米了…
葉飛伸手一指那個長發女子：「她！」
別人都還沒有發愣呢，那女子自已倒愣住了。
什麼情況？
我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帥氣又懂事的弟弟？
從來沒有見過他，怎麼可能救過他的命？
難道他是便衣井察？
可是，有這麼年輕的井察嗎？
待她反應過來，想要配合葉飛演戲時，已經晚了。
「草？你們根本不認識？你特么耍我！」
說完，周令勇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板機。
「呯！」
槍響的同時，葉飛迅速側身橫卧，雙足用力一蹬，就這麼橫著身子攔腰撞向周令勇。
極快的反應速度，奇怪的攻擊手段…
讓周令勇措手不及。
「嘭！」
周令勇被青春結結實實地撞了一下腰，高大的身軀後仰著斜斜飛出。即便身在空中，仍在拉動槍栓。
顯然，他殺過人。
葉飛哪可能再讓他子彈上膛？
快如閃電地欺近，一掌拍中其腦門。
「轟！」
周令勇去勢更急，猛然撞上牆壁，直接暈了過去。
葉飛長舒一口氣，腳下一個踉蹌。
他受傷了！
雖然他閃避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但散彈槍的覆蓋面積太大，只能硬抗了幾粒鐵砂。
槍一響，楚佳佳就沖了進去。
不幾秒，她就扛著葉飛大走而出，掃一眼眾手下：「兇徒帶回警局，還有幾位傷者跟我一起前往醫院，其他目擊證人現場錄口供。」
一段話，三件事，安排得井井有條。
能當上隊長，果然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數名井察聞令而動：帶出傷者、勸散群眾、瘋鎖現場、錄製口供…分工明確，有條不紊。
強將手下無弱兵。
楚佳佳扛著葉飛徑直走向警車。
她要親自送他去醫院。
連續幫了她兩次大忙不說，還是人民的英雄。
葉飛，值得她這麼做。
猛女！
對於楚佳佳這個刑偵隊長，葉飛只有這兩字評價。
「放開我，我還能走。」
他只是肩部中槍，完全可以自己行走。
楚佳佳恍然未聞，直接剝奪了葉飛行走的權利。
就很霸道。
…………
醫院某手術室。
給葉飛動手術取鐵砂的是個女醫生。
即便穿著寬鬆的白大褂，也無法掩蓋爆炸身材。
戴著口罩的女醫生，拿出一支注射器，說是先給葉飛注射麻藥，再由她動手術取出鐵砂。
只有一個醫生？
麻藥和手術都由她一個人做？
不合常理！
還有，她身上的味道…很不對勁。
難道她要葯死自已？
可是，我根本不認識她啊？
莫非是冬蟲找來的人？
應該是了。
這小娘皮，特么防不勝防啊！
就在針頭即將扎入葉飛手臂之際，他突然閃電出手，一把抓住了女醫生拿針的右手腕。
「把口罩摘掉！」
女醫生沒有理會，身體驟然緊繃如弦。
她奮力掙扎，可哪裡掙扎得脫？
葉飛的手勁雖然不大，但卻死死扣住了她的右手三陰經，她根本使不上力。
若非生成了一些內力，還真有可能扣不住她。
「摘…口…罩！」
葉飛一字一句地道，眼裡閃過一抹殺機。
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我摘，我這就摘！」
女醫生感受到了殺氣，這才怕了。
即便如此，聲音仍很軟糯，好像在跟葉飛發嗲。這種聲音，根本是一個醫生在上班期間所能發得出來的。
…………
口罩下面，是一張精美容顏。
白白的皮膚，藍藍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樑…這是一個典型的西方美女。看到這張臉，葉飛好似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竟然是她？
確實美！
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人，應該不是冬蟲找來的。
冬蟲，還沒有這麼大面子。
這『醫生』之所以對自已不利，應該是想要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