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宋永波不禁錯愕了一下,隨即便趕緊追問道:“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李冉長歎了一聲,笑容很苦澀。“隻是同學關係。”


  宋永波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她,用眼神表示出了懷疑。李冉遲疑了片刻,才接著說:“除了同學以外,也算是仇人吧。”


  接下來,李冉便惆悵地望著窗外初升的月牙,與宋永波說起了一段大學時期的往事。


  李冉讀大二時,由於多次幫助過室友曹文晴,她們的關係便越來越好,終於成了好閨蜜。而曹文晴的男朋友正是王凱,於是她與王凱也就這樣認識了。


  王凱是一名攝影發燒友。有一次,他邀請李冉成為他的攝影模特,李冉再三確認過隻是普通的攝影,絕非裸模,便答應了。隻是他擔心曹文晴誤會,所以並未告知對方。


  攝影的過程很順利,王凱表現的也很君子,不過結束後,王凱卻一反常態的給他放起a片,甚至開始動手動腳。


  “那後來怎麽樣了?”宋永波緊張地問,手指關節被他捏得哢啪直響。


  “我言辭拒絕了他,不過就在這時候,曹文晴感到了。”李冉扯著自己的一縷長發,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正好她聽到了a篇裏的那聲音,就誤以為那是我發出來的,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因為這個,她就和我鬧翻了,還經常在其他同學那說我壞話,所以我後來也就很少和同學們來往。”


  宋永波垂著腦袋,思忖李冉的這番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但判斷不出,想必隻能去詢問那名叫做曹文晴的女生了。他記得,今天加上的那個老婆的女同學,個人資料裏填寫的真實姓名正是曹文晴。


  “除此以外,你還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宋永波繼續問。


  “有的。”李冉點了點頭。“其實那天去蘭心會所的不止我一個人,還有王凱。”


  “他陪著你去做紋身?”宋永波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出了這句話,眼神凶戾的讓李冉都不禁縮了縮身子。


  “老公,你先別生氣,聽我解釋。”


  三個月前,王凱用新注冊的號碼加上了李冉,然後不停地給李冉發曖昧消息。起先李冉並沒有搭理。但幾天前,王凱卻弄到了李冉的手機號,給她打來了電話。


  王凱在電話裏要挾李冉出來見一麵,不然他就會去找宋永波,誹謗李冉當年曾勾引過他。李冉沒有辦法,隻好同意了。恰好當時李冉要前去蘭心會所,便讓王凱帶她去了那裏。


  ”老公,我那時候是想,會所裏有梅姐在,又是公共場合,晾他有再大膽子,也不敢對我動手動腳。


  “所以你就讓他看著你在屁股上紋身?”王凱氣衝衝地說。


  “怎麽可能啊?”李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是和他在會客廳裏講話的,門也沒關。講完後,我自己一個人去做了紋身,他死皮賴臉不肯走,非要在外麵等,我能有什麽辦法?”


  “那你們都說什麽了?”


  “他說要和我開房,我說寧可讓他在你麵前胡說八道,我也不可能答應這種要求的。最後他看我態度堅定,也就作罷了。說實話,這幾天我一直都好擔心,就怕他找你亂說話。”


  “他沒找過我。”


  李冉頓時鬆了一口氣,可緊接著,宋永波又說道:“不過你為什麽允許他摸你的臉?”


  隻見李冉的眼睛一點點的睜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寫滿了不可置信。停頓了一會,李冉才苦笑著說:“老公,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但你一定要相信我。那天從會所裏出來後,我本來是要自己一個人走的,但他執意要送我一程,還說我如果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他就會改變主意,跑去你麵前胡說。我隻好答應了,但為此我心情很糟糕,以至於他動手動腳的時候我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不過我事後有在qq上訓斥過他。”


  “那你們現在還有聯係嗎?”


  “沒有了,我保證。”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老公,我也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你相信我,總之我真是好後悔,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對你撒謊,結果現在我說真話你都不相信我了。”李冉的表情看起來很落寞,像是被遺棄的貓咪一樣楚楚可憐。


  宋永波的心動搖了,莫非他之前的懷疑都是庸人自擾?

  此後的兩天,宋永波一直在猶豫,是否要繼續追查下去。至少截至目前為止,他都沒有絲毫能證明老婆出軌的直接證據,全都是一些建立在旁證上的推測。


  如果僅靠這些捕風捉影的證據,就草率的破壞夫妻之間的信任,那恐怕距離婚姻破裂也就不遠了。要是將來他親手葬送了這段婚姻,卻又發現老婆是無辜的,那他必定會後悔今天的舉動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李冉出差的時間。最終,宋永波還是按捺不住對真相的渴求,計劃跟蹤李冉。


  宋永波事先請好了一周的事假,對此老板感到非常不滿,但他已經顧不上許多。除此以外,他還租了一輛黑色豐田凱美瑞,作為跟蹤用車。


  這天一大早,他就提前出了門,來到兩條街外的停車場取了車,開網了李冉工作的電台附近,敲敲地潛伏了下來。


  按照李冉的說法,她需要先來到電台完成交班工作,再和美惠一起乘車去往h市。


  時間正值八月,陽光如同燒沸的油,毫不吝嗇的潑灑在車上,使得整輛汽車如同被炙烤的火爐。縱然宋永波將空調開到最大,也難以抵擋車內的燥熱,汗水自他的臉上和身上嘩嘩淌下。


  他想離開車廂,到一旁的樹蔭下避暑,又唯恐李冉屆時走的太快,他追不上,隻好堅守在駕駛座上。


  經過了兩個小時的煎熬,他總算看到李冉走出了電台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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