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血雨落在花枝上后,將葉片一點點腐蝕,花瓣也肉眼可見地枯萎下來。
池殷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幸好剛才謝矜拉他的動作快,不然他現在的皮膚肯定會變成一灘爛肉了。
旁邊的秦越注意到了這一幕,但顯然顧不上池殷跟謝矜的親密接觸了。
他望著屋檐外詭異的血色,目瞪口呆,「這雨怎麼是這樣的?!!酸雨也不可能——」
一下就能讓花枯萎。
回想起昨晚夜裡那點在走廊聽到的、奇怪的窸窸窣窣聲。
秦越的唯物主義觀逐漸想要裂開,他對著一臉平靜的謝矜問,「我們是不是來到了什麼鬼地方?!」
池殷:「……」
面對這個便宜的NPC男友,他點頭道:「我昨晚就覺得不對勁了,剛好謝先生是……嗯,玄學界的大師。」
對於小妻子隨口編出來的這個稱呼,謝矜挑眉,「嗯」了一聲。
謝矜的這個身份,這就好比漆黑夜晚的一盞燈,以及最後的救命稻草。
秦越:!
他來回望著池殷與謝矜兩個人。
難過這幾天覺得奇怪。
現在他終於悟了!
原來是謝矜這位大師,早就知道木偶館有問題,見他們投緣所以想要保護他們!
而他居然一直誤會了謝矜,覺得謝矜是對池殷有所圖謀。
秦越覺得非常對不起謝矜,眼神里都透出悔意。
「?」不知道秦越腦補了什麼的池殷,一臉茫然。
他給謝矜這個身份,是為了讓他們接下來調查行動時,比較合理一點。
但秦越似乎誤會了什麼??
這下他們只能在花店裡留宿一晚了。好在賣花的婆婆人很好,聽說他們留下來還挺歡迎的,給他們準備了一桌飯菜。
搞得池殷有點不好意思。
飯後,婆婆道:「我這裡只有一間乾淨的房,別的需要收拾,估計得收拾到半夜才能睡。」
「要不,你們男孩子擠擠?這應該不成問題。」
池殷:「……」
三個彎的,問題大著。
而且秦越作為他人設上的男朋友,應該不會同意這種事情的。
「我可以和謝先生……?」池殷問道。
不想下一瞬,秦越拍著胸膛道:「別說是你跟謝先生睡一張床了。就算是我們三個人睡一起,我現在也覺得可以。」
池殷:「……」
這句話聽起來好變態。
謝矜應該不會同意的。
隨後,池殷耳邊響起了男人低笑聲。
謝矜道:「可以。我們三個人一起睡一張床,是最穩妥的。」
池殷:??
現在這個點吃完飯還挺早的,窗外的燈火亮著。池殷想要幫婆婆收拾碗碟。
婆婆一個勁地說不用,隨後顫顫巍巍地坐到椅子上時,又眼淚模糊起來。
「怎麼了?婆婆。」池殷關心道。
有種第六感,這個花店裡面有什麼劇情沒解鎖,而這位年近半百便可能是關鍵人物。
並且她看起來很難過。
謝矜也望了過來。
可能是壓抑太久,婆婆道:「想起了一件往事罷了。小朋友你今天提的那個人偶館其實我有印象,那是一個很晦氣的地方……」
婆婆沒有細說,但是語氣還帶著嫌棄,片刻后道:「不過人偶館早在幾年前就燒沒了,是一個小姑娘去放的火。」
這句信息量太大。
池殷愣在原地。
人偶館早就沒了,那他們今天待的是什麼地方?
而且——
小姑娘。
池殷聞言,問道:「您還記得這個小姑娘長什麼樣子嗎。」
婆婆被問住了,似乎思緒散在了很早很早以前,「她長得很乖很漂亮,就是人偶館那些地方會想要去奪掉的皮囊……對了,她有一頭漂亮的金髮。」
金髮?
池殷擰著眉,拿起謝矜之前在地鐵上看見的報紙。
上面掛著一個星期間人偶館用來宣傳的照片,上面還有蒂娜的照片。
婆婆眼睜大了,摸索著照片,緩緩道:「是她啊。當初花一樣的年紀……死在了木偶館的那場火災裡面。」
蒼老的聲音還透著無盡的遺憾與悲傷。
「卧槽,原來蒂娜早就死了。」一旁一直沒出聲的秦越聽得毛骨悚然:「那現在的是誰,難道蒂娜是想要害我們?!」
對於這句話謝矜不置可否,只道:「現在其他人有危險。我們明天得去阻止這一切。」
木偶館可能是靠著傷害無辜遊客的生命,延續下去的。
·
「……我們真的要睡一塊?」回房間的路上,池殷小聲問謝矜。
謝矜道:「你男朋友都覺得沒問題。」
「對啊,我都……不介意。」秦越其實還是有點不想的,但是保命要緊,只能忍痛割愛,「小殷,你要是介意的話,可以你睡最裡面,你挨著我,我挨著謝矜,這樣總可以了吧?」
池殷:「……不行。」
秦越被池殷這個語氣弄得滿是問號。
謝矜出來解圍道:「我睡中間,保護你們兩個人,沒意見吧。」
「好。」秦越心裡委委屈屈想,他挨不著小殷了。
還好謝矜是正人君子,還是玄學大師。
睡在他男朋友身旁,也是為了保護他們。
秦越將說服自己妥協,並且心情看上去還不錯。
池殷:「……」
池殷洗了個澡,剛出來謝矜就給他裹上了外套,把他洗完澡后的薄紅都蓋得嚴嚴實實。
「不給他看。」謝矜道。
「……」池殷想要摘下來。這麼明顯的一件衣服,要是秦越待會問起來他看得回答。
不想謝矜直接就把他推出了浴室。
秦越在刷新聞的過程中,無意間抬起來看了一眼,目光落到了池殷肩膀上披的很長的外套,一路遮到了小腿處。
這肯定是什麼可以防備邪物的神奇衣服!
謝矜這位大師良心真好。
不但免費保護他們,還重點保護他的男朋友。
秦越想著,這個護妻之恩他以後一定得報!
池殷:「……」
謝矜怕不是給秦越灌了什麼迷魂湯。
夜晚,謝矜睡到了中間。
秦越不愧是NPC,倒下立刻就睡著了。
但是兩位玩家卻有點失眠了。
「你覺得蒂娜會是幕後主使嗎?」
這個副本的通關在於尋找出人偶館背後的故事。
那麼蒂娜很有可能就是關鍵。
並且現在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她。
幾年前親手放火燒了人偶館,結果搖身一變成了女老闆。
這背後一定有什麼秘密。
謝矜的聲音響在黑暗裡,「不一定是她,因為有時候所見就不一定是真相,更何況是傳聞。」
池殷聞言,想到的是木偶師殺死謝矜妻子的那一幕。
「嗯。」
他一定會找出木偶師事件的事實真相。
兩人沒有說話,池殷閉了一下眼,感覺到謝矜往他這邊靠了一下,體溫滾燙地貼上了他的身體。
池殷想起的是在閣樓上的時候。
他沒忍住挪動了一下身子。
謝矜聲音沙啞地按住了他的腿,動作曖昧,「總感覺來了這個副本后,會發生什麼大事。」
「殷殷,」謝矜望著晦暗間池殷的眉眼,低聲道,「你是很早就喜歡我了么。」
像他這樣的top1大佬,也會喪失安全感。
因為謝矜突然發現,他不清楚池殷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又為什麼會答應他在一起。
這種情緒反覆折磨著他。
讓他也是反覆去確定池殷對他的愛。
池殷低垂著脖頸間,腦海里浮現了這個副本的開始。他見到謝矜的第一眼,只是覺得跟裴時晏很像。
但是後來的那些,他也不清楚了。
就像他當初不明白他對裴時晏的感情,究竟算不算愛。
亦如現在他對謝矜。
謝矜久久沒有聽到懷裡的人開口說話,他忽然心底就有點難過,摩挲著池殷的臉頰道,「你是因為我強了你么,所以才跟我在一起。」
池殷眼都睜大了,「你亂說什麼。」
那怎麼能算強?!
「可我覺得,你是因為跟我發生了關係,才不得不跟我發展成情侶。」
這句話落下寂靜了幾秒。
池殷能感覺到謝矜握著他的肩膀。
他嘆了口氣道:「我覺得,可能實際上沒有人會跟一個不喜歡的人上床。」
池殷語氣不太確實,但實際行動確實靠進謝矜的懷裡,「所以,我應該是喜歡的。」
話語一落。
池殷感覺到謝矜忽而逼近他。
池殷有點羞恥地攏了一點腿,隨後又被燙得身子往後縮,但是謝矜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腕,眸子漆黑中翻湧著情緒。
池殷:「……」
他望著睡在一旁的另一人,背脊被刺激得酥麻,尾音都壓得輕輕顫抖了,「你想幹什麼?」
「你。」謝矜回答得很快。低頭湊近他的脖頸,「瘋了一樣想干……」
池殷在灼熱氣息中輕顫,睫羽都是潮濕的,「有、有人在!」
要是秦越醒了,看見他被謝矜壓著低嗅的畫面……
謝矜聞言,頓了一下,聲音又低又啞地貼著他耳邊,「的確,讓你NPC男朋友聽到挺不好的。」
池殷肩頸線都還沒放鬆,不料謝矜捏著他的下頜線,手指順著脖頸處,滑落到了他衣襟處。
隨後池殷感覺到肩膀一涼。
緊接著溫熱鼻息湊近,要在了他裸露的肌膚處。
池殷沒忍住手指插入謝矜的黑髮間,眼尾微紅,喉間嗚咽著罵道:「變態嗎你……」
這麼重欲。
技術好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啊。
「嗯,我是變態。」謝矜垂落的目光觸及他微擰的漂亮小臉,沙啞著問他,「那你想么?」
「不想的話,我就去洗個澡。」
謝矜其實也沒真打算做些什麼,他正要起身時,一隻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扯住了他的下擺,指尖微蜷似乎還很害羞。
謝矜垂眸。
看見漂亮少年纖長眼睫輕顫,抿了一下唇,又輕又細地說:「想……」
謝矜眸光轉身,呼吸頃刻間重了幾分。
池殷許久不見回答,正要抬起頭來。
下一秒,謝矜直接掐住了他的腰,像是在面對愛人的邀請,興奮得都在手抖。
「殷殷。」
謝矜手指撥了一下他濡濕的眼尾,以及那顆濕紅又勾人的紅痣。
「離開你真的我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