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穩拿深情omega（完+番外）
什麼……
他跟神明上過床？
池殷腦子亂成一團，聽得羞恥又惱怒：「不許你隨意詆毀神明大人。」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神明將他救出來，他早就被惡魔殺死了，哪還能活到現在。
肖隊聞言輕輕笑著，這笑聲落在池殷的耳朵里，只剩下悚然。
「好一個救命恩人，你倒是會信奉他。」肖隊不笑了，盯著他漂亮誘人的臉，森然道，「像他那樣薄情的人，你就算整個人都被他上透了，他都一樣會想殺你。還眼巴巴地湊上去，你是有多想死啊？」
「……」
每一個字池殷都能聽懂，但是連起來他就聽得很懵，一時也被面前這個男人嚇到了。
「你能不能別說話。」池殷眼眶微紅著，「用著我哥的臉、你不知道我看著會很彆扭的嗎。」
肖隊：「……」
池殷說完抿起唇，這人一上來就逼問他是不是跟神明上過床，針對他的救命恩人，又滿腦子污穢思想。
還擁有位面這麼多人的臉……就好像那些人都跟面前這個肖隊息息相關。
他才沒有這樣像怪物一樣的哥哥。
面前這個人肯定是冒牌貨。
詭異的是，肖隊這一次沒有反駁，繼續轉動著方向盤道：「我會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你，如果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殺了你。」
「啊，我指的可是——」肖隊警告似地睨了他一眼，一字一頓輕笑道，「抹殺你的靈魂。」
這句話落下，池殷整個人都繃緊了，柔軟的肩膀控制不住的發顫。作為宿主他當然知道抹殺靈魂意味著什麼。
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他絕對不能死，他現實里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
肖隊見他安分下來了，唇角都帶上了點弧度。
冷靜，要冷靜。池殷告訴自己，他直覺這次被帶走之後，再難回到人間了。
他開始在心裡緊急呼叫系統，可是回應他的只有接觸不良的聲音。
池殷愣住了，心裡不由慌亂一瞬。對於每一個宿主而言，系統就是自己在陌生位面所有的安全感。
可他的系統好像沒了……
耳邊響起肖隊低語的嗓音：「忘了說，我把你系統屏蔽了，沒有人能打擾我們了。」
「……」池殷此刻寒意遍布，他冷汗滑落脖頸，手指也顫抖不停。餘光掃落在窗子外。
他得要跑，得要自救。
在所有人眼中，池殷都是那種花瓶角色，失去了系統和其他人的幫助，活不了兩秒鐘，在面對恐嚇時只會發抖。
他的確會發抖，膽子小，有時候還遲鈍，但他不是真的傻。
所以在他趁著車輛減速，打開門跳車時，估計那個男人也沒料到他會有勇氣跑。
他栽在地面時，還是一種蜷縮著保護自己的姿勢，膝蓋好像磕破了。但沒有別的，
池殷不過半秒就反應過來，趕緊往商店跑。
只要到人多的地方就好了……
現在劇情線還沒有結束他們都受限於位面。
但池殷沒想到的是對方如此咄咄逼人，就追在他後面，像是要不把他抓住就不罷休。
天色很暗，路燈白得刺池殷的眼，他忍著疼痛穿過灌木叢，面前就是馬路了，還有幾家店在開著。
得救了。
但池殷腥甜的嗓子還沒緩下一口氣，腦海突兀的響起尖銳系統音——
【位面脫離中……】
【脫離失敗。】
【再次脫離中……】
【失敗。】
電子音一次比一次急促，滋拉的電流聲幾乎穿過池殷的耳膜：【警報！警報！有未知人員使用高級道具，宿主小心！】
池殷瞳孔一縮，隨後身子一陣恍惚，幾乎要失去了意識。他不由大口地喘著氣，像是瀕臨死亡的人。
腳步聲愈來愈近，猶如死神降臨。
有什麼方法可以快速離開位面？
池殷這瞬間想到了一個。
看來……
他是沒辦法跟先生結婚了。
迎面駛來一輛大貨車，池殷拖著發軟的腿不顧一切地撞了上去。
砰——
那一刻方法天地都寂靜了一瞬，全身被疼痛佔據，五臟六腑都要被撞成一灘爛泥，池殷倒在地上，臉頰上腿間，鮮血直流。
【強制退出位面已啟動。】
【0.1%…0.2%……】
這個過程是緩慢的，池殷還有一點模糊的意識，也不知冷冰冰的躺了多久，有人慌張地把他從血泊里抱起來。
「殷殷……」熟悉的嗓音落在池殷耳側。
是他的先生。
池殷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半闔開渙散的目光，對上的是裴時晏微紅的眼，他想說話的，可是喉見全都是血，一開口便涌了很多，止都止不住，「先生……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殷殷，不要睡，馬上救護車就來了。」裴時晏摟緊了懷中逐漸變冷的Omega，聲音都在顫抖，「我們還沒有孩子，不要走。」
池殷當年在海難中為了護他，腺體受傷，以後很有可能只生出Beta。
可是沒關係的。
只要是殷殷的，他都喜歡。
Omega聽完很輕地笑了一下，只是聲音輕得彷彿要消失了，「先生，以後再、給你生……」
裴時晏望著池殷蒼白染血的臉頰，內心湧起一陣痛苦，潰提襲來，只剩下無窮無盡的悔意。
是不是他早點承認自己對池殷的慾望，他們就能一起來調查背後的案子，他們可以幸福地生活很長一段時間。
他也能一點點幫助池殷擺脫深海恐懼症的折磨。
可是世界上沒有重來。
此刻愛人一點點變僵的身體。
這個矜貴的、在軍處里運籌帷幄的男人終於忍不住慌亂起來，緊緊地握著愛人變得冰手腕，「我求求你不要走，我們明天就去領證，去度蜜月。」
去把所有沒有嘗試過的，都嘗試一遍。
把所有的愛都給你。
「……不要離開我。」
裴時晏抱得很緊，手背青筋顯露，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心動的，大概是Omega笨拙地求吻，又或者是被他摁著欺負卻不知反抗的模樣。
或者是綜藝里，一聲又一聲乖乖軟軟地喊他先生。
又或者，最早開始是Omega送食盒時，咬著他的手指又含又舔的時候。
他先是動了欲，後面又動了情。
於是他學會了剋制慾望，可是童年缺失的那一部分情感並沒有教他在面對愛時，該如何表達。
他選擇了逃避，不見池殷，儘管如此他的心還是牽在Omega的身上。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
他錯過了太多太多。
「先生，不必害怕我的離去。」池殷其實意識已經很昏沉了，他握住了Alpha的手。
【嘀！悔恨值收集完畢，正常檢測數值中……數值過於龐大無法統計】
【恭喜宿主任務成功！】
【正在脫離位面中……】
池殷閉上了眼，手垂落了下來，完全失去了意識。
生命在漸漸消散，而這一場悶濕又潮熱的雨季終究要過去了。
池家的小公子，逝於盛夏來臨之前。
死前他的愛人曾緊緊地擁著他。
第二個受到打擊的莫過於池父池母，對於兩位老人家裴時晏都當成親生父母一般，一一安頓好了。
池殷的墓地挑在一個風水不錯的地方，只要是晴天，都有熙和的陽光。
因為那個Omega總是極愛笑，喜歡熱鬧的。
裴時晏每個星期處理完工作，都會去墓地一趟，而回到家中，都會想起Omega在他身旁的樣子。
會給他做飯，或是像只貓一樣窩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影……
他只要閉上眼睛都能回憶起相處的細節。
——池殷羞恥時、彎起眼笑時，亮晶晶地望著他時是什麼模樣。
只是，這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房間冰冷，只有裴時晏一個人。
那個空相框終究是沒能裝下一張結婚照。而空氣里，再也不會有屬於Omega的薄霧氣息。
他總是太晚才懂得愛。
獲得的教訓便是，永遠失去了他的愛人。
……
……
［番外］
我承認，我是在反覆試探池殷對我的愛。
他對我好，我會害怕他對別人也一樣，又或者他跟別人一樣，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才接近我的。
於是，我開始對他冷淡，故意諷刺他，可是他依然還在喊我先生。
那時的我潛意識裡覺得，他永遠不會離開我。
直到他有一天他向我提出了離婚。
我不以為然，我以為自己不在乎他的。可看見他對著別的男人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就想要發瘋。
想要對著他做一些過分的事，想要告訴所有人，他是我的Omega。
他也用曾經我說過的話刺痛我時，我才明白是有多痛苦，原來他一直都在受著各種委屈。我一直都在給他強加傷害。
我後悔了。
我想要挽回他。
我學著當一個很好的Alpha的丈夫。
我想要跟他重新開始，有一個能好好愛他護著他陪伴他的機會。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我還來不及做好多事情，他已經先離我而去了。
【5801號位面：ABO誰與臣服。
達成結局：不懂愛的Alpha終究是失去了他的愛人，孤獨終生。】
主神的專屬系統013言畢。
坐在高處的神明睜開了眼，眸光從薄薄的眼皮垂落，似乎還帶著一點殘留的痛苦。
下一秒又恢復了平靜。
彷彿一切都只是錯覺。
【任務失敗，正在計算原因……】
【您動情了，並且違反了親自定下的新手副本規則——跟宿主接吻長達十五次，不能過審的畫面高達二十多段……】
「停。」神明嗓音微冷，又彷彿帶著別樣的情緒。
013識相的立刻閉嘴。
神明站起身，雪白的衣袍落下，一塵不染。他手指一揮，面前空氣浮現出界面，一眼就看見了被塞滿的郵箱，裡面有池殷專屬系統的舉報信：「5801世界線主角不對勁，滿腦子想上我家漂亮宿主，神明大人一定要嚴查嚴懲！」
「他要上了啊啊啊啊！！求求您快救救我家宿主！！」
「變態！簡直是大變態！！」
「神明大人你可以把那個裴狗殺了嗎。」
神明：「……」
013：【咳，神明大人您沒事吧。】
神明直接按了個清空鍵，將池殷的系統熬夜辛苦寫的稿子全刪了。
他點開自己的主頁，果不其然看見了一排紅色的違規字，他覺得礙眼極了。
……親吻這個尺度太難把握了。
假如池殷主動親他，也算他違規。
雖然關於位面里的吻全是他主動想親的這件事，神明是不會承認，他只問道：「高級位面的規則是什麼。」
【不能上床。】
神明垂眼，撥弄了一下指尖纏繞的紅繩。
下一個位面，不至於有這些記錄了。
他總不可能會跟人上床，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池殷。
——是他命中注定的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