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穩拿深情omega(40)
「殷殷以後有什麼打算?」
車內放著舒緩的英文歌曲,連帶著祁淮川的嗓音都染上了溫柔意味。但池殷目光只是垂落在窗外。
祁淮川也不惱,繼續道:「我身旁還缺個小秘書,我看殷殷就挺合適的,有沒有興趣?」
【宿主,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池殷抿唇。
的確,現在家裡正是缺錢的時候,池遲盛的葬禮,還有母親的醫藥費。再加上他還要在祁淮川身邊獲得關於支線任務的信息。
可想起之前在祁家那件事。
祁淮川這人實在狡猾……
大概是看出了Omega的顧慮,祁淮川無奈道:「那件事是個意外,如果我真想對殷殷做些什麼,早就在房間里放迷香了。」
「再不濟。」祁淮川道,「你就當我改過自新了。」
池殷:「……」
他覺得這一次祁淮川的態度似乎變了一點,但還是不敢貿然答應,只含糊地回了句:「我考慮一下。」
池殷挑的出租屋有些偏僻,快到了郊區附近,雖然偏了點,但他提前了解過這裡安全防護是不錯的。
只是不知是不是池殷的錯覺,下了車后,總覺得自己的后脖有點發冷,像是被人盯著。這種感覺在走樓梯間時,抵達了頂峰。
——身後好像有人跟著他。
樓梯間燈光昏暗,更添一絲恐怖的氛圍。
池殷有點慌了,他不敢表現出異樣,在給手機開手電筒的同時,劃開了信息界面。
……祁淮川應該還沒走遠的。
他剛想要打字,身後那人陡然上前幾步,將他抵在了牆沿。
手機滑落在地,映出微弱的光芒。
池殷錯愕地望著面前的男人。
Alpha目光深邃,裡面似乎湧現著許多情緒。以及,周身籠罩著鋪天蓋地不加收斂的深海信息素。
池殷被這氣息弄得呼吸一窒,隨後劇烈掙紮起來。
自從輪船一事後,他這些日子已經無法接觸深海,現在倏爾一聞,難受得冷汗都出來了。
裴時晏感受著Omega在使勁推開他,與剛才在祁淮川車子里乖軟的模樣,天差地別。
——池殷現在在抗拒他的接近。
心底湧起陌生又怪異的思緒,他用指彎抬起Omega的下頜,這一刻,來自Alpha天性地惡劣再也抑制不住了:
「池殷,你以前不是那麼愛挑起我的慾望。」
「新婚第一天就不穿褲子勾引我,後來又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我的房間。」
「現在是打算換目標了?」
他的腦海里又想起了很多天前,在祁家蘇郁說的那句話:池殷是在家裡收購了那家奇怪的公司后,才開始對他一見鍾情。
那些天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此刻想起來卻覺得那麼刺耳。讓他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地去標記面前這個Omega的腺體。
隨後,臉上落下了一巴掌。
「你是瘋了嗎。」Omega道。
池殷的力道不算重,卻將裴時晏岌岌可危的機智拉了回來。
明明他……
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失控的。
裴時晏弧度清雋的側臉半隱在晦暗間,他轉過頭,看見的是Omega脆弱又堅強的模樣。
而被他壓住的、柔軟的身子和肩膀都在顫抖。
對方沒有流淚,眼眶卻很紅。
是在害怕么?
「我們已經離婚了。」池殷胸膛起伏,一字一頓地,用避嫌似地語氣道:「裴先生,請你自重。」
這句話說得他心底好像有點密密麻麻的疼感。
池殷推開他,彎腰撿起地上手機,拖著行李箱繼續往樓梯上走。
「嘭」一聲關門后,走廊里寂靜無聲。
只剩下他一個人。
裴時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回到了裴家,總之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走到了房間。
空氣里還散著一點淺淡的薄霧氣息,但房間內屬於另一人的東西,已經不見了,只剩下房間原本的、冰冷的擺設。
裴時晏坐到了床上,記得他回來的幾次里,每一次床都是暖和的,染著Omega的溫度。
可是此刻被褥冷得毫無溫度。
裴時晏目光移到了床頭櫃。
他們沒有度過蜜月,更沒有拍過結婚照。
一張也沒有。
於是旁邊擺著的空相框十分突兀,而此刻更突兀的是下面壓著一張紙。
是離婚協議。
上面清晰地簽著池殷的名字。
裴時晏莫名在這間房坐了很久,久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手機震動了幾下,他拿起來查看,發現是好友的電話后,倏爾垂下了眼。
好一會才接聽。
好友開口道:「卧槽,你跟嫂子怎麼回事?我今天看見祁淮川曬朋友圈,嫂子坐在他車上。」
「離婚了。」
裴時晏點燃了支煙,零星的火光映亮了瞳孔,白霧散開間,感覺嗓子微啞了。
好友被信息量砸得懵了一會,「裴少你別太……」
「我別太什麼?」裴時晏嗤道,語氣微沉,「你是在安慰我么。」
「我不需要,跟他離婚,」Alpha頓了一會,「是我樂意的。」
好友:「……」
樂意就樂意唄,你氣那麼沖幹什麼。
好友道:「對了,你之前讓我查的蘇郁的那份資料,我都拿到了。但我留了個心眼,照著他給的信息又查了一遍。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裴時晏沒有說話。
好友也識趣地沒賣關子:「池家之前收購的那家公司,可能跟他們蘇家脫不了干係!」
裴時晏腦海里回憶起來蘇郁突然的出現,以及原先在國外經濟受損的蘇家迴光返照,最後是在輪船上的那一幕。
季彬怎麼會知道蘇郁有能牽制他的資料。
以及突然的報警刺激了季彬,導致了不可控的局勢,和池遲盛的死亡……
裴時晏瞬間摁滅了煙。
「搞垮他們。」
聲音很冷,散在夜風裡有種狠厲。
裴時晏後面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聊完后,對方嗓音溫雅道:「那當然了,既然是裴先生的朋友,這個忙我得幫。」
片刻后,裴時晏垂眸:「不要讓他知道我找過你。」
對方微愣了一下。
「謝謝。」
等一切做完后,Alpha站起身,像是難以忍受滿室的薄霧氣息一般,去了公司。
後來的日子跟往常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某天裴時晏按了按額角,問道:「為什麼這些天都沒有早飯。」
「夫人他已經……」
跟您離婚了。
永遠也就不再會有每天精心準備好的食盒送來了。
裴時晏頓了許久,道:「以後不許再提他。」
他不需要記住池殷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
說這句話時,他的心似乎有些難受。
……
……
池殷最近幾個星期都在處理池遲盛葬禮的事,他在小雨中,撐著一把黑傘,將一束新鮮的花束放在墓碑前時,整個人都還沒怎麼緩過來。
「過幾天就是父親開庭的日子了,我找到了你之前留給我那位律師先生的號碼。對方已經答應了幫父親。」
其實池殷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因為他哥說過這位律師脾氣古怪,結果他去拜訪的時候,對方在得知是他后,十分溫雅,待他也出乎意料地客氣。
沒一會就談妥當了。
都快讓池殷差點懷疑是誰在背後幫自己來。
「哥,你說的清者自清,我們家到時候一定會熬過去的。」
池殷說完,過了很久很久,才哽咽道。
「哥,我下次再來看你。要記得多吃飯,我上次其實就很想說你瘦了很多……」
但如果真的說了,最後肯定會換來他哥暴躁又酷地一句:瘦屁瘦,我身體好著。
池殷吸了吸鼻子,站起來。
腦海里傳來系統音:【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
「接近祁淮川,看看能不能獲取一些有用信息。」
上次祁淮川說讓他做貼身助理的事情,他同意了。祁淮川十分有人情味地讓他處理好家裡的事後再過去。
葬禮的事完畢后,今天還剩下父親的開庭一審。
池殷走出了墓園,上了祁淮川的車。他一直垂著頭,看起來情緒不太好。
祁淮川道:「唉。如果不是裴時晏告訴你哥,你被季彬抓了,他也不會一個人冒冒失失地跑過去了……」
「你什麼意思,」池殷打斷道,「是想說裴時晏害了我哥?」
祁淮川聞言,只對著他笑道:「我可沒這麼說哦。」
池殷:系統老師,他就是這個意思。
系統:【那宿主您是怎麼想的。】
池殷覺得,要怪就怪那個報警的人,總之,跟裴時晏無關的。
大概是這些天太忙了,他有點困,在車上睡了一覺,到了目的地,下車時時人還是迷迷糊糊的。
祁淮川想過來扶他。被他皺著眉躲開了。於是變故就發生在這瞬間。
「殷殷小心。」
祁淮川提醒的話音剛落。
池殷還沒反應過來,額頭已經忽地撞上了一個人的胸膛。
他疼得嘶了一聲,下意識想捂住,手臂被對方拽住了,池殷垂落的目光正瞥見男人一絲不苟的西裝褲和鋥亮的皮鞋。
「不好意思……」
池殷略微抬起頭。
隨後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漆黑又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