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陳建心裡一苦,也不敢開口,只得認了。

  其餘的世家公子們面面相覷,心道:「這太子殿下果然是歡喜南宮小姐的,以後說話行事需得小心些。」

  太子殿下果真是為了雙生嗎?到底為了誰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終黎傾往西南方向望去,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時辰不早了,太後娘娘的壽宴該開始了。」王谷提醒道。

  終黎傾收回目光,淡淡嗯了一聲,帶著眾人往前殿走去。

  前殿布置奢華大氣,全面貼合太后喜好。雙生去換了身衣服,回來找到自家父母所在位置,走過去。

  「雙兒」南宮月喚她,突然微蹙起眉頭,「怎麼換了身衣服?」

  「你女兒我救人了。」雙生不想讓她擔心,故作驕傲的說。

  「救了誰?」南宮武聽見她的聲音,與正在交談的大臣頷了頷首,回過頭來問她。

  「禮部尚書家的大小姐。」雙生如實回答。

  「她?」南宮武想了想,禮部尚書今天進宮,只帶了正妻和嫡女,那雙生口中的大小姐必然就是柳青墨了。這柳青墨不久前還對雙兒冷嘲熱諷的,怎麼到頭來還是雙兒救了她?

  「太後娘娘駕到~」外面傳來太監那尖銳的嗓音,來不及細想,滿院子的人都烏泱泱的跪了下去。

  「皇上駕到~」緊接著

  「太子到~」

  一聲接一聲的,基本大人物都來齊了。

  「起來吧。」太后坐到最上位,開口。

  「謝太后!」滿院子人齊聲道,然後各自回了各自的位子上坐下。

  「今天母後生辰,大家不必太過拘謹。」終黎猿坐上了他的皇位,說著話,眼神卻往終黎傾的方向恍了一下。

  客套了幾句之後,開始獻禮,一個個輪流上前去,將賀禮給予太監總管王曉,再由王曉呈給太后,一一過目。

  南宮武的官職較大,不一會兒便到了南宮家獻禮。南宮武走上前去,將賀禮呈上。

  「太後娘娘,這是南宮家的賀禮。」王曉打開盒子,裡面是一顆顆珍珠雕出來的花,形態各異,品種繁多。

  太后卻僅僅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反而看向了低著頭的雙生。

  「南宮雙生,抬起頭來,讓哀家好好瞧瞧。」語氣平淡,聽不出她的態度。

  雙生心裡一緊,這太后怎麼……

  雙生抬頭,望向上位坐著的太后。太后仔細看了看她,道:「行了,退下吧。」

  眾人也有些驚訝,本以為太后要看南宮雙生,要麼是想要發難於她,要麼就是要誇讚她,誰也沒料到僅僅只是看了一眼。

  雙生舒出一口氣,心裡提起的石頭放了下去,這太后,真是奇怪。

  上位的皇帝眼珠子轉了轉,也看了看雙生。忽得一道警告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他順著視線看過去,是終黎傾!終黎猿立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下面的群臣,手指卻暗暗的握緊成拳。

  可是他不敢反抗,甚至可以窩囊的說,他怕終黎傾,也只有這個時候,他坐在他的龍椅上,才覺得這天下此刻是握在他手裡的,只有看見下面人乖順的樣子,才有一點自己是皇上的感覺,而不是終黎傾手下的旗子、玩物。

  一一獻禮后不久,太后便表示身體疲倦,需要休息,終黎猿連忙恭送母后回雲苑。

  太后離開,這宴席並未受多大的影響。終黎猿自顧自的喝了幾口悶酒。

  台下眾人忙著交談,各自都有各自的目的。

  終黎傾端著酒杯,走到南宮夫婦面前,「南宮將軍」他舉杯示意敬酒,一飲而盡。目光虛虛掃過躲在南宮武身後的雙生。

  「太子殿下。」南宮武回敬他,南宮月則以茶代酒,還了禮。

  眾人的聲音小了些,雖然在交談著,但絲毫沒有錯過這邊一舉一動的意思,都悄悄的往這邊看來。

  「南宮小姐為何避著本宮?」終黎傾笑著問。

  雙生聽他說這話,更是羞紅了一張俏臉。南宮武不著痕迹的將雙生又往身後掩了掩,「太子殿下,大婚之前,男女方應當減少見面。」

  其實距離他們大婚也沒有多久了,該是直接不見的,又礙於太子的面子,南宮武才說了該減少見面。

  「可是本宮想她想的很。」終黎傾毫不避諱的說出了這句話。

  在場的人都驚了一下,這還是他們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嗎?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來!

  柳青墨自然也是注意著這邊的動向的,一雙明亮的眸子恨不得黏在終黎傾身上。驀的聽他說了這麼一句,心裡忽然就涼了半截,手指漸漸掐緊,陷入肉里。

  「太子殿下。」南宮月皺了皺眉,叫了他一聲,「大婚之前,男女方見面是不吉利的。」

  終黎傾沒說話,沉吟半晌,「是本宮疏忽了。」語氣里有些失望,然後轉身回了自己的位子。

  不吉利?雙生有些迷茫,那他們之前已經見過了啊,是不是已經不吉利了?

  她從南宮武身後探出小小的腦袋,看向終黎傾的位置。那曾想,那人也剛好看過來,雙生看見他的眼裡似有瀲灧流轉,淡淡的紫色將一雙桃花眼映襯的越發妖嬈。他看著她,笑了笑,雙生只覺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好看!

  終黎傾如願以償的看見了他的小姑娘,一抹暗芒在他眼裡閃過,心情愉悅極了。

  一群人打著官腔,互相吹捧,又不時拉攏些關係,宴席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結束。

  只是終黎猿喝得有些多了,中途被太子殿下查人送去了休息。

  回府的路上,雙生罕見的沉默,滿腦子都是終黎傾那張魅惑人心的臉。

  南宮武看著她,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喚了一聲:「雙兒。」

  雙生回神,看著自己的爹爹。

  「為父可能不能送你出嫁了。」南宮武有些無奈。

  「為什麼!」雙生一聽,立馬問他。爹爹不在,她的婚禮會留有遺憾的。

  「邊關加急的信件已經送達,再過幾天,為父……就要出征了。」南宮武的目光有些複雜,他抬手揉了揉雙生的發頂,「我的雙兒長大了,要嫁人了,以後的日子要小心啊,別被人欺負了去。」

  雙生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父親就不能遲幾天再去嗎?」

  南宮武沉默。

  南宮月拉過雙生的手,將她的手放進南宮武的手裡,「乖~父親要去保衛邊疆了,雙兒大了,不能在賴著父親了,要自己學會保護自己啊。」

  雙生揉了揉有些泛酸的眼睛,突然將手抽了回來,背過身去,氣鼓鼓的說「哼,走就走,但是我要收父親一份賀禮,要很大份的那種。」

  「好!」南宮武笑了,「什麼都給你,你想要什麼,只要父親能尋到,都給你送來當賀禮!」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果然,兩天後,聖旨下達,要求南宮武即日起趕往邊疆。

  南宮武一走,雙生自然沒了人管束。但她也記得南宮武交代的話,注意保護自己,不能被人說閑話抓到把柄,所以也很少出門。

  直到她想起小秋小夜二人時才出了一趟府,並且不似往常那樣直接出去,而是做了一番喬裝打扮,確認別人不能一眼認出她來。

  見了小秋小夜才知道,小師父這些天也從未來過,他們都幾乎要以為被忘記了。

  雙生歉疚的給他們帶了些糕點以示補償。

  「姐姐,你怎麼打扮成這樣啊?」小夜疑惑的問她。

  雙生的腳步一頓,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

  「哥哥呢,哥哥怎麼也不來了?」小夜又問。

  小師父?她也不知道,她已經好久不曾見到小師父了,那一身白衣的少年好像在她的生活中蒸發了一般。

  「姐姐。」見她出神,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小夜抬起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雙生低頭看他,語氣有些迷茫「姐姐也不知道哥哥去哪兒了。」

  「姐姐跟哥哥吵架了嗎?」小秋拎著燒好的水走了出來,倒了三杯。

  「沒有」這次雙生倒是回答的很快。

  「小秋小夜,姐姐以後可能不能經常來看你們了。」嫁進了太子府,有了太子妃的身份壓在她身上,她必然是不能隨意出府的。

  「為什麼啊!」兩人同時急了,「姐姐,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嗎。」

  雙生笑了笑,搖頭,「沒有,你們很好,很乖。」

  「那是因為什麼?」兩小隻抬頭看她。

  雙生看見孩子眼底,純澈的疑惑和不舍,「因為啊,姐姐要嫁人啦,嫁了人就有自己要擔的擔子啦,不能隨便出來的。」

  「姐姐要嫁人了?」小秋眼裡的疑惑一掃而光,反而是真的為雙生感到高興。

  「是。」雙生回答。

  「真好,沒關係的,我們不會落下姐姐教的東西的,我們一定會勤加練習的。」小秋跟她保證。

  小夜還有些迷茫,他暫時還不能理解嫁人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姐姐的神色,是好事無疑了,是好事就好,他們也高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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