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

  「……」雙生震驚了,太子爬牆?還爬她家的牆?還叫住了她?

  雙生的臉開始詭異的泛紅。

  「太子殿下,你……還是下去吧,走大門比較合乎禮儀。」

  終黎傾聞言笑了「你還在乎禮儀?」那笑容如春日的花綻放,迷了雙生的眼。

  「……」好像也是哦,她從小的名聲在外,便是不拘小節,說難聽點就是不懂禮數,無教養。

  可這話從終黎傾的嘴裡問出來,到讓她窘迫的很。若是有個地縫,她大概已經鑽進去了。

  「小雙生,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你要拉我一把,讓我進去嗎?」終黎傾笑著問她。

  「男女七歲便不同席,當然不能拉你了。」雙生紅著一張臉拒絕。

  「哦。」那聲音聽著有些失望,「那我自己進來好了。」說完一翻身,便進了院子。白衣蹁躚,好看的緊。

  雙生沒有料到他竟然就這樣進來了,懵懵的看著他,一臉不解。太子是這般的嗎?說好高高在上的呢!?

  「走了走了,帶我參觀參觀你們這將軍府。」終黎傾也不顧忌,直接拉過她。雙生還未長開,在他面前便像個孩子,力氣也懸殊的很,他一拉,差點摔倒。

  「別……,你這樣不行,會被人發現的!」雙生急了,什麼人啊,當別人看不見嗎?傻不傻啊!

  「那倒是,……要麼小雙生你把我藏起來吧,金屋藏嬌那樣。」終黎傾回頭看她,眸子里不再深不見底,亮亮的,像是藏進了一個夏天的陽光,耀眼的很。

  「好的。」雙生有些失神的回答。

  「那走吧。」終黎傾偏過頭,掩去眼底的紫色幽光,示意雙生前面帶路。

  雙生像是失了魂,動作僵硬的往前走,還自動避開了人多的地方,走了小路。

  正要邁進院門時,終黎傾微微側了側頭,忽得躲進了一旁的樹上。

  「小姐?」錦瑟走近了,看見雙生竟從小路出來,眼裡儘是詢問。

  「嗯?小師父?你回來了啊。」雙生搖了搖頭,又揉了揉。

  「怎麼了?小姐為何從那邊過來,那邊有些泥濘,路滑,需得當心些。」錦瑟有些疑惑。

  雙生也是很疑惑,怎麼從那邊走了呢?之前她去哪來著?哦,對了!她剛從廚房出來,然後……然後……怎麼就走了那條路呢?

  「小姐?」錦瑟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哦……那個,我就是今天從那邊……走著玩兒,以前沒走過嘛,今天看看,能不能捉到螞蚱啥的。」笑話,怎麼能讓他知道她從廚房回來,那樣她不就暴露了嗎?

  「那小姐,還是先換身衣物吧。」錦瑟提醒。

  「怎麼了?……啊!」雙生低頭,卻發現自己的衣服染上了黑泥,有的地方還被刮破了,露出了裡面粉嫩嫩的裡子。

  雙生頭也不回的衝進了屋,換衣服去了。錦瑟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這才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樹上的終黎傾躺在樹榦上,絲毫沒有下來的意思「小師父?事情很有趣的樣子。」聲音里儘是意猶未盡。

  「罷了,今天便先回去。小雙生呀,我們……來日方長。」轉身,起躍,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二天一早,雙生迷迷糊糊的起床,只覺得頭疼欲裂,難受的很。走了幾步,竟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小姐!小姐!」琉璃趕忙扶起她。「快,錦瑟小師父,快幫忙叫下許大夫。」琉璃很著急,可是分身乏術,正巧看見了從自己屋子裡出來的錦瑟,連忙開口求救。

  其實雙生踏出房門時,錦瑟便有所覺了,但未曾想會是這番景象。聞言也不多說,一轉身便出了院子,往許醫生的住處疾馳而去。

  時隔兩年,錦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瘦弱的孩子,那個扎久了馬步還會抖的初學者。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許大夫門前。

  還沒有敲門,門竟從裡面打開了。許大夫被門口的錦瑟嚇了一跳。看清是昨天那個補過頭的臭小子之後,臉一黑,打算把門再給關上。

  錦瑟卻等不及了,把門推開,又把許大夫一把扛上肩頭。

  「你個臭小子,放我下來!」許大夫在錦瑟肩頭掙扎著。

  「許大夫,小姐生病了,那邊情況緊急,多有冒犯。」說著,竟腳步輕點,速度非常之快。

  「放我下來,我要吐了,你個臭小子。」許大夫簡直想拿根針戳死他。

  「請忍耐一會兒。」錦瑟也不多言,眨眼功夫就回了院子。

  許大夫被放下來的時候還有些臉色發白,剛準備好好訓斥一番錦瑟,卻一眼看見了倒在地上的雙生。

  「許大夫,快,快給小姐看看。」琉璃急忙開口求救。

  許大夫也不含糊,醫者本能叫開始準備醫治。「快,把小姐抱進屋裡!」他示意一旁的錦瑟速度快點。

  「我嗎?」錦瑟有些猶豫。

  「不是你還是誰?要我這個老胳膊老腿來嗎?」許大夫瞪他。

  「……」錦瑟渾身僵硬的抱起雙生,進了裡屋。女孩子的身體柔軟的簡直不像話,脖頸處的皮膚光滑,宛若凝脂。

  送進了裡屋,錦瑟就退居二線,一線當然是許大夫,錦瑟揉了揉有些滾燙的臉,目光焦急的看著床上的雙生。

  把完脈,許大夫的表情有些凝重。「小姐的脈象,很奇怪,身體無礙,但溫度卻一直在上升,像是風寒,卻無病狀。」

  「那怎麼辦?」琉璃急了。

  「先降溫,你先去打盆涼水來,按理說小姐並無大礙,休息著等燒退了就行了。」許大夫很奇怪,他行醫多年,還未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我會在這裡守著,以便及時處理病情變化。」略微沉思了下,許大夫決定留在此地看守。

  「我去稟報老爺。」錦瑟開口。

  「去吧。」許大夫回答,眼神卻一直緊緊的盯著雙生。

  ……

  「什麼?我雙兒生病了?」正在前院練武的南宮武一聽,立刻急了。「快,快隨我去。」剛準備抬腳離去,南宮武又回頭「不對,你先去告訴夫人,告訴她雙兒病了,快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錦瑟接了命令,正要去南宮月所在的映月閣,卻聽見一聲呼喚「小師父~」

  是個男子的聲音,錦瑟一下子警覺了起來「誰?」

  「你抬頭,我在這兒。」終黎傾坐在牆檐上,笑眯眯的看著他。

  看清了來人,錦瑟的警惕不減反增「太子?」

  「你記得我呀,真好。」終黎傾依舊是笑。

  「太子請回吧,小人還有些事,不能陪同太子。」錦瑟拱了拱手,就要離去。

  「小師父不想救你家小姐嗎?」見他要走,終黎傾也不阻攔,只悠悠拋出一句話,便成功讓錦瑟止住了腳步。

  「你……知道小姐是何病症?」錦瑟那雙小鹿般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

  『真是好看』終黎傾心想。

  「我不僅知道是什麼病症,還知道如何醫治。」終黎傾收回落在錦瑟臉上的目光,望向天空,天空那麼大,真是自由的樣子。

  「當真?」錦瑟緊緊盯住他,不願錯過任何一個微弱的表情變化。

  「自然是真的。」讓錦瑟失望的事,終黎傾除了那個掛在臉上,面具一樣的笑容,並無任何錶情變化。

  「今夜亥時,若是想讓你家小姐痊癒,便支開眾人,我自然會幫助她。」說完也不看錦瑟,轉身便走。

  錦瑟握了握拳頭,也未置一詞,轉身去尋了南宮月。

  眾人都圍聚在雙生一旁時,雙生的臉色真真是難看的緊,紅通通的,還有細汗滲出。

  「水~」雙生逸出一聲輕吟。

  眾人立即取水送到她的唇邊。

  「怎麼辦?這可如何是好啊,我雙兒長這麼大,還沒生過這麼嚴重的病呢。」南宮月都快急哭了,束手無策,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讓她的雙兒一個人承受病痛。

  「老爺,先帶夫人去休息吧,這兒我守著,該是燒退了就無礙了,這特殊情況老夫也不敢隨便用藥。」許大夫擼了擼自己花白的鬍子,臉色凝重。

  「不,我要在這兒陪著雙兒。」南宮月當然不同意。

  「小姐需要靜養,人多並不是好事。」許大夫拒絕了南宮月的要求。

  「找些下人,把旁邊的屋子收拾出來,我們就住在旁邊,也安心些。」南宮武也幫不上什麼忙,讓他上陣殺敵無妨,讓他治病救人,那可真是沒有法子的。

  錦瑟看著床上顯得格外痛苦的雙生,眸光閃了閃。

  亥時……

  「錦瑟,再去換盆水來,去井裡打,要涼些。」許大夫放下手中的布,吩咐到。

  錦瑟上前,接過許大夫手裡的木盆,趁著許大夫轉身之際,啪的一下劈在了他的脖頸上,當即許大夫便軟倒下去。

  錦瑟將他輕輕放下,接近了陪侍床邊的琉璃。同樣的一劈,屋子裡僅剩的兩人都解決了。

  這邊錦瑟剛把琉璃放倒,房門就被推開了。吱呀一聲,有人邁步進了屋內。

  「小師父的動作好慢啊,我險些在屋檐上睡過去。」悠悠少年音傳來,聲音里有些哀怨。

  ……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