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賭石場

  「丫頭，感受過跑車的速度沒？」

  說話間，呂正義一腳油門，引擎蓋發出猛獸般的嘶吼，跑車如同離弦之箭，以驚人的速度向前衝去，迎面而來的狂風把陳子衿的頭髮都吹散了。

  「好快！」

  「老呂，慢一點吧，等等池子他們。」

  陳凡微笑道。

  呂正義把車慢下來，將窗戶升起，收起頂蓋。

  跑車立刻成了敞篷跑車。

  陳凡幫陳子衿系好安全帶。

  陳子衿整理著頭髮，驚奇地道：「好神奇耶，車頂居然還能放下來。」

  呂正義笑嘻嘻道：「當然能，敞篷版的。」

  微風從頭頂掠過，配上跑車內的土味公路嗨歌《走天涯》，人嗨到了極點。

  「你的腳步流浪在天涯，我的思念隨你到遠方……」

  車慢下來后，車外的景色都變得精緻起來了。

  群山連綿，梯田錯落。

  陳凡欣賞著窗外的美景，心情舒暢。

  大約二十分鐘后，便到了巴山縣城。

  作為一個五線小城，巴山縣城彙集很多進城務工的山民，車來車往，非常熱鬧。

  類似停車吃飯、沙縣小吃、淮南牛肉湯、蘭州拉麵……各種沿街店鋪隨處可見，充滿了樸質的生活氣息。

  池子把車停在車行，上了小張的車。

  他給陳凡發了個地址，巴山川菜大酒店。

  陳凡順手把地址轉給呂正義，問池子：「補漆花了多少錢。」

  池子道：「沒多少錢，兩千塊吧！」

  陳凡從微信上給池子轉了兩千塊錢。

  池子沒有收款，反而發了兩個問號。

  陳凡道：「陳子衿是我妹妹，這錢我給幫她給了。」

  池子震驚道：「遠房堂妹？」

  陳凡道：「不是，同父異母。」

  「我去，不可能吧，親兄妹你們之前不認識？」

  「確實不認識，無意中才知道的。」

  聽過陳凡解釋，池子恍然大悟，心安理得收了轉賬過來的兩千塊。

  巴山川菜大酒店是巴山縣最大的酒店，三星級，規模很大，十分氣派。

  雖然裡邊裝修金碧輝煌，但陳凡看著卻有一種很土的感覺。

  服務生給眾人安排了大包廂。

  池子頗有東道主的意味：「嘗嘗我們巴山的正宗川菜。」他主動點餐，水煮魚、回鍋肉、麻婆豆腐、水煮肉片、辣子雞、毛血旺……

  顧蘭主動坐在了秦寶兒旁邊，跟她結交：「秦寶兒，你好，我叫顧蘭。」

  「你好。」秦寶兒沖她微笑點頭。

  顧蘭忐忑地問道：「我能加你個微信嗎？」

  「可以啊！」秦寶兒拿出手機，「我掃你吧！」

  秦磊在一旁嘲諷道：「大主播，想蹭我姐熱度？」

  顧蘭根本不鳥他，先跟秦寶兒加了微信再說。

  加過微信，顧蘭一把揪住秦磊，把他朝外邊拽去：「我覺得我倆有必要好好談談。」

  「不要，我不跟你談，你個暴力女，快放開本大帝！」秦磊甩著膀子，但忽然發現怎麼也甩不開，只得沖秦寶兒喊道：「姐，救命啊，救命！」

  秦寶兒小口喝著小麥茶，宛如看戲般看著兩人。

  顧蘭把秦磊拽了出去好好「修理」了一頓。

  秦磊年紀小，身形瘦小，顧蘭初中的時候是體育特長生，打起來秦磊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回去之後，秦磊看到顧蘭的眼神都怕怕的，估計都被「修理」出心理陰影了。他現在終於明白顧蘭之前說「給姑奶奶記著」是什麼意思了。

  「今天算你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秦磊躲在秦寶兒身後沖顧蘭叫囂道。

  「就你這小身板，就算練上三十年也不是本姑娘的對手！」顧蘭譏諷道。

  「哼，我要是不收購斗鯊，我跟你姓！」

  「顧磊？這個名字好像也不錯呢！」

  「哼，姐，你看她，欺負我……」秦磊搖著秦寶兒的胳膊道。

  秦寶兒沒有絲毫偏袒：「誰讓你招惹人家的？」

  她剛才加顧蘭微信，是秦磊主動上來挑釁的。

  「我明白了，你倆是一夥的。」秦磊恍然大悟。

  兩位氣質美女紛紛捂嘴輕笑。

  美女之間只存在兩種關係，敵對和友好。

  很明顯，顧蘭和秦寶兒在某種程度上建立了友好的關係。

  熱氣騰騰的川菜端了上來，色香味俱全，關鍵是量足。

  陳凡驚訝道：「菜的分量好足啊！」

  池子得意道：「這當然了，我們這邊不僅物價便宜，而且人還實在。」

  陳凡吃了兩口，他從小就是吃川菜長大的，這裡的川菜絕對正宗。

  「好吃，正宗！」

  現在下午兩點多，陳凡問池子：「你們縣城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池子眼前一亮：「你還別說，還真有個好玩的地方！」

  秦磊催促道：「快說快說。」

  「賭石！」

  秦磊「切」了聲，不屑道：「還以為什麼好玩的呢，我都玩膩的東西……」

  其他人則頗感興趣。

  秦磊只能道：「雖然玩膩了，但蓉城這邊的石頭我還沒玩過，跟你們去玩一玩也好。」

  幾人一拍即合，吃完飯便興沖沖地向賭石場趕去。

  巴山賭石在當地頗為出名，這裡的石料大多來自緬田，有老闆專門過去拉石頭。

  一進賭石場，形形色色的人便映入眼帘。

  男女老少，穿著得體的、衣衫不整的……

  這裡的賭石場有點像菜市場，有店面，也有地攤。

  一個店家門口拉著橫幅：「恭喜李先生在本店開出價值140萬的冰種翡翠！」

  賭石有原石和毛料。

  原石就是光禿禿的，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想出貨全憑運氣加上那麼一點經驗。

  毛料是開採石頭開採出來的時候，邊角上已經有點綠了，這種毛料出貨幾率比較大，但價格相對來說比較昂貴。

  池子打開直播，起了標題名字：「上午直播抓大蟒蛇，下午直播賭石！」

  經過兩波大熱，池子的粉絲關注數已經破了五十萬，他一開直播，便有七八萬人涌了進來。

  眾人嘰嘰喳喳地問道：「池子，上午那兩條大蟒蛇怎麼處理的？」

  池子道：「上交國家，捐給巴山野生動物保護基地了。」

  「池子，巴山也有賭石嗎？」

  「有啊，每個城市都有吧，不管場地大小，只要進這個圈子，都找得到地方，不過賭石大多十賭九空，就算常年賭石的老手也很難做到一半的成功率！」

  「池子，賭起來啊，給大夥開開眼界！」

  「咦，你後邊怎麼多了一個大美女，卧槽，是秦寶兒！」

  「秦寶兒！池子，那是秦寶兒唉！」

  池子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低調，低調……」

  賭石場的地攤上，蹲著一些穿片多多9.9包郵人字拖的屌絲。

  他們大多是城裡最底層的打工仔，來賭石場碰碰運氣。

  地攤上，一般都是別人挑剩下來的石頭，價值不是太大，但仍不乏一些想碰運氣的「天之驕子」。

  秦磊衝上去蹲了下來，只見地攤上豎著幾個牌子。

  分別是「五十元」、「一百元」、「三百元」、「五百元」、「八百元」。

  價格也就幾百塊的差距，最高都沒有超過一千塊錢的石頭。價格不同，原石大小也不同，像五十的，只有拳頭大小。

  「小帥哥，看石頭啊！」攤主是個帶墨鏡，拿蒲扇的中年人。

  秦磊道：「你這邊石頭行不行啊？」

  攤主道：「行不行哪是我說的算，你說行就行！」

  陳凡等人也走了過來。

  池子先給大家展示了一下原石毛料，然後說道：「有人要碰碰運氣嗎？」

  「一發火箭代300原石，出貨包郵！」

  話音剛落，就有人刷了一個火箭。

  「池子，給我來個300的……中間那個！」

  池子蹲下身子，指著中間腦袋小的石頭問道。

  「對，就是這個，我看著親切！」

  「這個，給我切了！」池子支付寶掃了500塊，大手一揮道。

  攤主抱過原石，放在一旁的切割機上：「你說從哪裡切？」

  刷火箭的哥們發話了：「從左手邊切！」

  切割機鋸齒滾動，發出「咯咯」刺耳的聲音。

  石料飛濺，空空如也！

  「MD！太倒霉了，500塊就這麼沒了。」

  「哈哈，好刺激！賭一把500塊沒了。」

  「500塊吃一頓快餐不香嗎？」

  「500哪吃的到快餐，你在開玩笑吧，我這邊快餐1200，坐標魔都。」

  陳凡蹲下身來，伸手拍了拍一塊800的原石，感覺像在拍西瓜。

  這800的原石個頭比500的大了幾乎一倍，賣相驚人。

  「哈哈，大家快看凡少，怎麼感覺在挑西瓜？」

  「笑看凡少挑西瓜。」

  秦磊笑嘻嘻道：「陳凡，石頭不是你這麼選的，首先要看皮相，你看這塊石頭表面黝黑深沉，四周沒變化，我可以很確定的說，這裡面屁都沒有。而且，依我看，別在地攤看了，去大一點的賭石店吧！」

  攤主也不羞惱，扇著蒲扇笑呵呵地看著陳凡。買不買，隨便你，他不會像別的攤主，硬求著別人買。

  「就這塊，給我切了。」陳凡付了八百塊，指著石頭道。

  一旁的幾個看熱鬧的路人都鬨笑起來，年輕人還是太血氣方剛了，選石頭最忌諱的就是這種黝黑深沉的石頭。

  「從哪切？」

  「直接中間切吧！」

  攤主開動切割機，從中間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