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開導陸小妍

  不過拆遷房暫時是沒有房產證的，原則上不是住宅，在市面上無法流通。附近的住宅都要一萬五到一萬八，這樣的房價，讓絕大多數剛畢業的大學生望洋興嘆。一般的大學生，想要買房，必須掏空六個錢包。

  沒有享受到時代紅利的他們，要付出比前輩更大的努力才能勉強追趕。

  陳凡心中感慨，如果他還在送外賣的話，可能一輩子都買不起這樣的房子。

  買這樣的房子，他交個首付至少要三十萬，按他送外賣四千塊錢一個月來算，要不吃不喝六年才能買得起。

  可能六年之後，房價又翻了個跟斗。

  生活無望。

  有的人，在起跑線上就已經輸了。

  這是事實，血淋淋的事實。

  陳凡帶著李姍姍走進電梯，電梯還沒完全裝修好，四邊是木板隔層，上邊貼著防盜門窗、搬家、水電工之類的小廣告，地面上還擺著兩個未乾的水泥桶，可以說環境非常差。

  1702，陳凡上前按過門鈴。

  開門的還是陸小妍，她看到陳凡后，一雙灰濛濛的眼睛突然明亮起來：「陳凡哥哥！」

  「嗯。」陳凡笑盈盈地掐了掐她的小臉。

  陸小妍臉色一紅：「哥哥姐姐，快點進來吧！」

  走進房間，一股溫馨的氣息傳來。

  昏黃的燈光，飯菜的香味。

  恍惚間陳凡以為回到了以前的家。

  「小凡，愣著幹嘛啊！快坐，這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

  陸母擦著略微濕漉的手殷勤地招呼道。

  李姍姍鞠躬道：「阿姨好。」

  陳凡回過神，笑著打了招呼。

  客廳內的飯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品。

  有脆皮烤鴨、竹筍炒肉絲、土豆紅燒肉、酸菜魚、回鍋肉、素三鮮……

  「來，小凡，快坐，我去幫你盛飯。」

  陳凡也不客氣，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樣，他拉著有些拘謹的李姍姍一起坐下。

  片刻功夫，陸母就端了幾碗飯上來。

  「叔叔呢？」陳凡問道。

  「他在修馬桶……」陸母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們平時用蹲坑用慣了，不小心把馬桶圈坐斷了，現在陸父正在換馬桶圈呢！

  大約過了10分鐘，陸父沖了個手，喜氣洋洋地從衛生間裡邊出來：「終於修好了。」

  「叔叔好。」陳凡和李姍姍相繼點頭道。

  「不用客氣。」陸父春風滿面，連連擺手。

  似乎這樣一桌飯菜倍長面一樣。

  陸小妍吃飯慢吞吞的，拿筷子的手都有點握不住。陳凡夾了一塊脆皮烤鴨腿給她：「小妍，多吃點，正在長身體的時候。」

  「謝謝哥哥。」

  「小凡，你別給這丫頭夾菜，她自己會夾。」陸母笑著說道。

  陳凡點頭道：「你們拆遷補助下來了嗎？」

  「下來了，二十萬，一分不少。」陸父精神振奮道，「對了，小凡，你上次給我墊的四萬塊錢我還給你吧！」

  陸父起身從屋內取出一個黑色塑料袋遞給陳凡，裡邊是四沓百元大鈔。

  看來陸父早有準備啊！

  陳凡也不客氣，裝模作樣地數了數，然後笑著點頭：「沒錯，四萬塊，一分不少。」

  「哈哈，吃，吃！」陸父用筷子指揮道。

  陳凡收下四萬塊，跟著開動起來。

  「你們傢具都買了嗎？」陳凡問道。

  「我們把以前的傢具先拿過來用了，老東西，用的踏實。」

  陳凡笑笑道：「東西可以用以前的，電器應該買點新的，新家新氣象嘛！」

  陸父笑眯眯道：「小凡跟我想一塊去了，我這些天一直在看電器，等過兩天打折我就請人裝空調、電視機、洗衣機。」

  陳凡低頭吃菜，忽然瞥見陸小妍袖子與手腕處有一道青色的淤痕。

  他放下筷子，一把拉開陸小妍的校服衣袖！

  出現的一幕令人大吃一驚。

  只見陸小妍的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淤痕，像是被人掐的。

  陸小妍的手臂下意識地縮回去，卻被陳凡死死抓住，他如同一座快要爆發的火山：「誰幹的？」

  她搖了搖頭：「陳凡哥哥，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陸父陸母也嚇到了，他們齊齊起身，慌張地道：「小妍，這是怎麼回事？」

  陸小妍像被逼到牆角的小倉鼠，瑟瑟發抖，她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家裡有跌打酒嗎？」陳凡問道。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先治傷再說，怪不得剛剛陸小妍吃飯筷子都拿不起來。

  「有有，七厘散……」

  陸父陸母用七里散和白酒混合，塗抹在陸小妍的患處。

  空氣中瀰漫著酒精味。

  陳凡道：「叔叔阿姨，讓我跟小妍單獨談一談吧！」

  「好的，小凡，你最有本事，叔叔阿姨相信你。」

  陳凡拉著陸小妍的手進了一間卧室。

  陳凡關上門道：「小妍，你現在總該告訴哥哥了吧，這TM到底是誰幹的？」

  陸小妍抿著嘴，一言不發。

  「同學？」陳凡問道。

  陸小妍搖了搖頭。

  「校外的小流氓？」陳凡繼續問道。

  陸小妍又搖了搖了頭。

  「那是誰？」陳凡皺了皺眉。

  「陳凡哥哥，我，我真是自己摔的，你別問了。」

  陳凡目光在陸小妍胸前一瞥，看到了校徽和下邊一連串蓉城第四初級中學的名字。

  四中的？

  他想起胖子的弟弟小金毛也是四周的，便給張鵬飛打了個電話。

  「凡哥，這麼晚了喊我幹啥，聽說你今天找了個漂亮女秘書，公司里都傳開了……」

  陳凡無語道：「這幫人不好好工作，瞎傳什麼呢？」

  「凡哥可以啊！」

  「可以什麼啊，我問你件事？」

  「什麼事？」

  「你弟弟張鵬遠在家嗎？」

  「在啊，我隔壁。」

  張鵬飛這兩天已經從酒店搬回家裡住了，方便照顧他媽媽。

  「你把電話給他，我問點事。」

  「好的。」張鵬飛推開隔壁的門，這小兔崽子正趴在床上看LPL夏季賽直播，一邊看一邊罵罵咧咧：洗澡狗世界第一吹JB？

  「張鵬遠！凡哥找你有事。」

  張鵬飛把電話扔給了張鵬遠，電話里傳來LPL的解說和廝殺聲。

  「凡哥，什麼時候幫我上個白金啊？」張鵬遠接過電話嘿嘿一笑道。

  在他眼裡，陳凡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工具人。

  「問你件事，要是回答出來我請人幫你打到最強王者。」陳凡淡淡說道。

  一聽到「最強王者」四個字，張鵬遠頓時來了精神，他正色道：「凡哥請問？」

  「你知道四中有個叫陸小妍的嗎？」

  「知道啊，四中校花，三班的那個女神。」

  「小小年紀就什麼校花！」陳凡笑罵一句：「我問你，你知道最近有誰欺負她嗎？」

  張鵬遠皺眉道：「誰敢欺負她啊，她可是羅哥罩著的。」

  「羅哥？」陳凡皺眉。

  「羅哥叫羅磊，是四中的大哥。他一直追陸小妍呢。」

  「好了，我知道了。」

  「唉唉，最強王者……」張鵬遠急忙說道，但是陳凡已經掛斷了電話。

  「是不是羅磊乾的？」陳凡接完了電話，轉身問道。

  陸小妍瞳孔收縮，目光驚訝，陳凡是怎麼知道羅磊的？

  「不是，陳凡哥哥，你別問了。」

  「小妍，你今天如果不說實話，這個門你就別出去了。如果你在顧慮什麼，放心，有我在，一切都可以解決。」陳凡靠在門上，淡淡地逼問道。

  這個小姑娘表面上很柔弱，性子卻倔得像頭牛。

  面對陳凡的逼問，她依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看樣子是打算跟陳凡耗下去了。

  十分鐘后，陳凡的耐心被消磨殆盡。

  他開口道：「既然你不說，我就默認是羅磊乾的，我先找人打斷他兩條腿。」說著陳凡裝模作樣地打起手機。

  陸小妍猛地抬頭：「別，別找羅磊麻煩，我說。」

  陳凡走到陸小妍身邊，颳了她小鼻子一下：「怎麼這麼犟呢？」

  陸小妍瓮聲瓮氣道：「是班主任乾的……」

  「班主任？」陳凡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身為老師，教書育人的園丁，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

  「究竟怎麼回事？」

  陸小妍唯唯喏喏道：「這次模擬考我全班倒數第三，這是懲罰。」

  「懲罰？呵，有這樣懲罰學生的么？混賬！」陳凡內心的怒火瞬間攀升到了頂點。

  「她說我不知道學習，天天只知道談戀愛，拖了班級後腿，拉低了升學率……」

  「談戀愛，跟那個羅磊？」陳凡沒好氣道。

  「陳凡哥哥，他一直在追我，我對他沒意思的。」陸小妍解釋道。

  「好了，事情我知道了，我明天去你們學校一趟。」

  「陳凡哥哥，你不要去好不好，我怕……」陸小妍拉住陳凡的袖子說道。

  陳凡去是可以幫她出一時之氣，但她只要在四中一天，就會被老師管著。

  只有忍一時之氣，才能換來海晏河清。

  陳凡問道：「你怕，怕什麼，怕考不上高中？還是怕被老師報復？」

  「我怕同學嘲笑……」陸小妍低聲開口。

  「你放心，大不了不在四中讀書了。中考而已，不用在乎，我花點擇校費幫你買個高中讀。」

  「陳凡哥哥，我不想讀書了，我學習成績不好，只想早點出來工作。」陸小妍敞開心扉，跟陳凡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陳凡暗道：這樣的想法怎麼跟小金毛有的一拼啊，現在的05后都想的都是些什麼啊！00后都有點跟不上朝代了。

  陳凡嘲諷道：「你出來工作！你能做什麼工作？」

  陸小妍辯解道：「我能去超市當收營員，還有去餐館幫人刷盤子……」

  陳凡冷笑一聲：「你就這點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