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請吃肯德基
吃飯的時候，如果別人時不時地盯著自己看，會吃的很不自然。陳凡以前沒錢，消費不起肯德基，最近一頓肯德基還是請高中初戀女友吃的，不過人家考上魔都財大了，一本。不知道是因為異地戀還是陳凡太窮，人家主動提出了分手，悲催的陳凡連人家的手都沒牽過就匆匆結束了這段戀情。
反正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初戀，網上不是說沒親過嘴就不算初戀嘛？
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陳凡有些感慨，啃了兩口炸雞腿后。透過肯德基的透明玻璃。他看見牆上趴著一個小男孩，正盯著他桌上的全家桶，一邊舔著嘴唇一邊狂吞著口水。從他的眼中不難看出來，他內心對全家桶的渴望。
在小男孩身邊，還有一個正在打電話的少婦，她雖然算不上極品漂亮，但乍看之下，絕對是一個美麗的女人。齊耳的短捲髮被染成了淡棕色。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嬌艷欲滴緋紅嘴唇，看起來非常年輕，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的。
她打完電話，拉過小男孩：「子明，我們該回家了。」
小男孩的手掌印在玻璃牆壁上，遲遲不肯鬆開：「媽媽，我想吃肯德基，好不好嘛！」
少婦用手比劃道：「肯德基都是垃圾食品，你忘了媽媽前段時間給你看過的那個新聞報道嗎？肯德基裡面的雞都是打過激素的，一隻肉雞長七八個翅膀，四五條腿……」
小男孩吞著口水道：「可是，人家還是想吃嘛！媽媽，我們就吃一次好不好嘛！」
少婦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子明，媽媽現在資金有些緊張，這次你乖乖聽話，等媽媽月底發了工資就帶你來吃好不好？」
看到這一幕，陳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媽媽，他小時候爸媽就離婚了，媽媽一個人工作把他拉扯長大。別說肯德基，就是路邊的炸雞腿、炸雞柳他都沒錢買。他從這個小男孩身上彷彿看到了自己曾經的身影，心中感慨之下，他順手抄起自己的打包好的全家桶，向門外走去。
張鵬飛三人一臉好奇：陳凡這是要幹什麼？
陳凡來到肯德基外邊，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蹲下身子打招呼道：「你好！」
小男孩道：「你好。」
「你是不是很想吃肯德基啊？」
「嗯嗯！」小男孩飛快地點了兩下頭。
「那叔叔請你吃肯德基好不好！」陳凡將全家桶遞給小男孩。
本以為小男孩會欣然接受，誰知道他後退兩步，拚命搖頭：「不行，媽媽教我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謝謝叔叔的好意。」
少婦鼻子忽然一酸，她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揉了揉小男孩的腦袋，沒想到她兒子居然這麼懂事！她打心底高興，但一下子又為自己的貧窮感到悲哀，窮是原罪。
陳凡向前走了兩步：「那這份全家桶算叔叔借你的，等你以後長大了，賺到錢了，再還給叔叔好不好。」小男孩抬頭看了媽媽一眼，少婦苦笑一聲：「帥哥，你微信多少，我把錢轉給你。」
陳凡添加了少婦微信，少婦轉過來120並留言謝謝。
她替小男孩接過全家桶，放進小男孩手中：「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說著她就帶著小男孩離開了。陳凡看著手機上轉賬過來的120，沒有選擇收款。根據微信支付的規則，如果不點收取的話，那麼24小時之後這個轉賬的錢就會退到原賬戶裡面。看到陳凡所做的這一幕，顧蘭不禁高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這麼有愛心的人？」
陳凡奇怪道：「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顧蘭想到凌晨那一幕，臉頰頓時緋紅。
「一個無恥的人。」顧蘭恨恨道。
「無齒？我一口整齊的大白牙，好著呢！」說著他搶過顧蘭的雞肉卷啃了一口！
「啊，陳凡！你個混蛋，居然搶我的雞肉卷，我跟你拼了！」
夜鶯酒吧，是蓉城錦江區著名的嗨吧，消費檔次中等偏上。
一進酒吧，酷炫奪目的燈光掃來掃去，帶著強烈節奏感的聲音震耳欲聾，舞池裡面不少人在搖頭晃腦，扭動著身體。
年輕的侍者上前問道：「請問幾位有預約嗎？」
「有預約的，卡座是36。」張鵬飛掏出手機，展示了預約的編號。
「好嘞，四位這邊請。」侍者將幾人帶到一個半圓形的卡座，等到幾人坐下，侍者躬身問道：「幾位來點什麼酒。」
「先來兩瓶威士忌！」
「請問要什麼品類的，我們這裡有皇家禮炮21年，芝華士，傑克丹尼……」
「來兩瓶皇家禮炮吧！」
「好勒！」侍者開心地應道，這皇家禮炮是夜鶯酒吧最貴的威士忌品類，一瓶1688元。
燈紅酒綠的場景讓陳凡和李姍姍很不習慣，他們彷彿是來訪客人，對這裡很陌生，一切都是顧蘭和張鵬飛在安排。
張鵬飛躍躍欲試，他搓了搓手道：「你們先喝著，我出去玩會兒。」說著他離開卡座，物色美女去了。
「你長不長眼睛啊！」這時，卡座外面忽然有一陣騷亂，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花花大少一腳踹在侍者腿上。侍者連聲道歉：「塵少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花花大少穿著范思哲LEPOPCLASSIQUE外套，拉鏈解開，露出裡面粉紅色的襯衫，帶著手鏈，耳朵上打著一顆耳釘，一米七五的個子，神色傲然。
「知道老子是塵少還來撞我，肯定是故意的！說，到底誰指使你的，老子家裡生意不好，連你也來欺負老子是吧？」
「塵少，您真的誤會了，我著急送酒，不小心碰了您一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這回吧！」
花花大少伸出手掌給了侍者一個響亮的耳光：「給老子滾，記住。老子現在心情不好，別來惹我。」
「是，是！」侍者端著酒盤，連連後退。
他來到陳凡的36號卡座，將兩瓶皇家禮炮和四隻高腳杯放在桌面上：「幾位，開一瓶還是兩瓶？」
「先開一瓶吧！」顧蘭說道。
「好的。」侍者用起瓶器開了一瓶翡翠色的皇家禮炮，在三個高腳杯里各倒了半杯。
「你剛剛沒事吧，看他打你也蠻疼的吧！他到底是什麼人啊？你對他這麼恭敬。」顧蘭好奇地問道。
侍者摸了摸被打的臉頰，苦笑一聲：「沒事，我做這個工作就不怕被人欺負，受氣是常有的事情。那個公子哥是塵少，算是蓉城有名的富二代。我們酒吧的常客，不過他最近心情不是太好，你們最好小心一點，千萬別惹他。」
顧蘭端起酒杯，碧綠的酒液彷彿迷人的毒藥，她小抿一口：「cheers！」
皇家禮炮有三種顏色，分別是紅、藍、綠三種顏色，象徵英格蘭女王皇冠上的三顆寶石。
陳凡舉杯示意，喝了一口，口感醇厚，入口還帶著一股濃香，味道著實不錯。
喝了兩口酒後，顧蘭沖李姍姍眨眨眼睛：「姍姍，借你男朋友用用，當一下姐姐的護花使者！」
不等李姍姍同意，顧蘭便拉起陳凡划入舞池。陳凡身體僵硬，伸手擋住強烈閃爍的紅綠燈光，這讓他很難適應。
顧蘭錘了一下他的胸口：「放鬆啦，有什麼好怕的，跟著我，雙手舉過頭頂。」跟隨著顧蘭的動作，陳凡將手舉過頭頂，跟著勁爆的音樂扭動起來。
只消片刻，陳凡便進入了狀態，跟著顧蘭群魔亂舞起來。他整個人都鬆弛了，難怪這些人這麼喜歡跳舞，這是一種不錯的減壓方式。酒吧里大多是城市裡朝九晚五的白領，他們消費跟得上，白天一板一眼的工作給他們帶來很大的壓力，只有晚上跳舞的這一刻，才能感受到那種生理上那種純粹的自由。隨著體內腎上腺素和多巴胺的急速分泌，人與人肉體不經意的摩擦，各種荷爾蒙交織在一起，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刺激。
大概過了10分鐘，花花大少向這邊扭了過來，沖顧蘭搭訕道：「美女，我第一次看到你啊，平時不常來吧！」他挑釁地看了一眼陳凡，似乎在發出某種警告。
顧蘭伏在陳凡身上：「不好意思啊，帥哥，我已經有男伴了。」
花花大少晃了晃身體，舔著嘴唇離開了。
「我跳夠了，你自己跳吧！」陳凡還是不太認可這種釋放壓力的方式，他推開顧蘭，離開了舞池。
顧蘭撇撇嘴，繼續跳起來。
「姍姍，你喜歡這裡的環境嗎？」陳凡摟住李姍姍上下其手道。
李姍姍喝了點酒，吐氣如蘭，杏眼迷離：「不太喜歡。」
「其實我也不喜歡。」借著上來的酒意，陳凡咬著李姍姍的耳垂說道。
李姍姍被get到敏感點，渾身一陣電流劃過。
「哥，不要，這裡不方便。」
陳凡找到李姍姍的紅唇，把她吻的都喘不過氣來，才慢慢放開她。
「姍姍，你家哪兒的？」
從閑聊中，陳凡得知李姍姍來自雲貴省的一個小山村，家裡就她一個女兒。她很爭氣，考上了蓉城一所大學，畢業后就留下來掙錢打拚了。
「姍姍，你放心，我陳凡一定會對你好的。」陳凡看著李姍姍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脈脈道。
突然間，酒吧斷電了，音樂、燈光一下全沒了。整個酒吧陷入了安靜，緊接著便是嘈雜喧鬧的尖叫聲：「怎麼回事，突然停電了。」這時，酒吧負責人提著手電筒和大音箱走了出來，他舉起麥克大聲道：「大家不要慌，這是我們酒吧推出的服務，黑夜迷戀！讓我們打開手機電筒，舉過頭頂，再次搖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