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可依之謎
桔中土區硼城皇家酒店蕭陌塵住處:
傍晚,含煙正和蕭陌塵等人玩紙牌,不想,鐵遠志親領了念伊到蕭陌塵房間。念伊乍見含煙,情緒便失了控,跪在含煙面前,只喚了聲「姑娘」便已是淚雨滂沱——
含煙強抑了內心的震蕩,冷冷地道:「小蹄子,休跟本姑娘裝可憐!好好跪著吧,本姑娘正煩著呢!今兒晚休得用餐!」念伊是個明白人,意識到自己情感太過直露,怕鐵遠志生疑,便怯怯收了淚,哀哀戚戚道了聲:「但憑姑娘發落!」
鐵遠志道:「柳姑娘,人,本公子可是帶到了,要殺要剮,隨你便!」
柳含煙平靜地道:「鐵公子言而有信,不愧是響噹噹的漢子!人,含煙便收了,含煙就此謝過公子。」
含煙送走鐵公子,這才扶起念伊,念伊伏在含煙的肩頭放聲大哭:「姑娘,可想死奴婢了,奴婢找得您好苦啊!」
蕭陌塵幽深的眸光一直未離含煙左右。
含煙的兩行熱淚無聲滑落,良久,她抑制住起伏的情緒,用手拍拍念伊的肩頭,一面用手絹替她拭淚,一面用世間最溫柔最和暖的語調道:「好了,以後咱們便生死相隨,永不分離!」
那一刻,蕭陌塵竟有些嫉妒這位名叫念伊的丫頭。
那妞為嘛不曾對他這般溫柔過?為嘛不對他說起「生死相隨」?這不是男女主角之間才有的台詞嗎?
蕭陌塵正憤憤不平之際,含煙領了念伊到他身前道:
「念伊,你可得好好謝謝二公子,二公子是你家姑娘的救命恩人,你的事也多虧了他,他若不點頭,含煙也沒法收留你。」
念伊二話不說,跪在蕭陌塵的面前,死命地磕頭:「多謝二公子救了姑娘!多謝二公子收留奴婢!多謝二公子的大恩大德!多謝二公子!多謝二公子!……」
蕭陌塵道:「差不多就行了,快起來吧。」
念伊磕頭磕出了感覺,竟是完全停不下來,額頭都磕出血了,還沒有想停的意思。
蕭陌塵對含煙道:「含煙,倒是說句話呀!本公子的話不好使!」
含煙立馬拉起念伊道:「往後啊,二公子的話,便是含煙的話,二公子的話便是勝過含煙的話,你可得記住了!」
「奴婢記住了!」
含煙又拉著念伊,走到韓承旭跟前:
「此番全虧了韓公子在棋盤上勝了鐵公子,不然,你我只怕是永無相聚之時了。」
念伊撲通一聲跪在韓承旭面前,慌得韓承旭忙喊:
「含煙,趕緊管好你的人!再磕,她那額頭就得廢了!」
蕭陌塵一聽「含煙」一詞,就跟挨了一萬道天雷連環劈一般,「含煙」是你韓承旭能隨意叫的么?這是他蕭陌塵的專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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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酒店宴會大廳門口:
韓鳳嬌用過晚膳風風火火步出宴會廳,冷不防腳下一滑,整個人便失了重心朝地上栽下去,最終的結局是沒栽到地上,栽到一個人的懷裡去了。
那人把她扶起,粗聲粗氣吼道:
「沒長眼睛啊你,地上有果皮你看不見?地上很舒坦是吧?」
「葉劍鋒!你橫什麼橫呀!本姑娘讓你扶了嗎?」
韓鳳嬌掙脫葉劍鋒懷抱,越想越氣,便拿小拳拳猛錘葉劍鋒的胸口,可葉劍鋒徑直握了她的拳頭往背後一擰,單手握住,另一隻手粗暴抬起她的下巴,沉聲道:「跟爺們兒動拳頭,你是找死啊?哥今兒告訴你,女人的利器是溫柔,你懂嗎?!」
說完,便扔下韓鳳嬌,頭也不回地走了。
韓鳳嬌獃獃送走葉劍鋒的背影,眼淚在眼眶裡直轉——
此時,恰逢楊慕哲從旁側路過。
楊慕哲見她一副委屈模樣,不由得問道:
「韓姑娘,你沒事吧?」
「颶風」現役隊員賀思棋從一旁路過,也好奇停下。
楊慕哲儒雅地向賀思棋拱了拱手:「賀姑娘晚好!」
賀姑娘躬身行禮:「楊公子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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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煙房裡:
含煙與念伊回到房裡,疏影暫時沒跟含煙回房,想留給二人一個獨立的空間。
沒有旁人的含煙與念伊,再也無須偽裝,主僕二人抱頭痛哭。
【柳含煙便是何少游的千金何可依,念伊便是何可依的貼身女僕冷香。
當年何門遭難,何少游以偷梁換柱之法,保住了愛女的性命。何少游臨走前囑託可依:「依兒啊,為父有幾句話你須得牢記,方可保全自我……隱姓埋名,遠離王室,低調為人,不碰象棋!………」
何可依女扮男裝化名為余正帆(女裝時為余含煙),冷香化名為念伊逃出沽舒城,由於事發倉促,竟忘了攜帶銀兩,可依冷香只得賣畫為生。
主僕倆寄身在一家破廟,可依因奔波而病倒了。
念伊在烏酉峰單獨賣畫時,遇上了封寶寶的爺爺——封代林(字厚勇),封代林買下了可依的《空山少女》圖。
念伊回歸破廟途中被兩人販劫走,賣到千里之外水區的青樓迎春院。
好在念伊略通琴棋書畫,暫免了凌辱之苦。
一日,適逢鐵庄公子鐵遠志上迎春院捉拿一僕人碰上念伊。念伊從旁側獲悉他是水區棋壇亞軍鐵能譜之子,便心生一計,向他做一樁買賣。念伊讓他為自己贖身,自己則交出《桔中秘法》,並助他一臂之力。不想,鐵遠志當下便重金贖下念伊,帶回鐵庄。
何可依在破廟久等冷香不至,便猜想冷香遭遇了不測。她拖著病體四處找尋念伊時,遇上了出差東區的柳郁庭。柳郁庭見她可憐,便收作義女,帶回了土區柳府。
何可依屬死罪之身,便是沒了何少游的叮囑,也必定會低調為人處世。何可依安心做了柳含煙之後,便隱瞞了自己的一切過人技能,扮傻充愣。唯恐稍有不慎,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惹來殺身之禍。】
何可依與冷香哭累了哭夠了,何可依正色道:「冷香,從此,把你我的真名與身世都爛在肚子里,無論有人沒人,都休得提起!你我不過是苟活於世,不要有太多奢望,人一旦要求多了,便易忘形,忘處境,忘了自個兒是誰……咱們的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記住,你我只是沽舒城洪水中遭難失散的主僕。你眼前的含煙,一無所長!」
「奴婢記下了,適才只是情不自禁,是奴婢表現失當,差點讓鐵公子以為姑娘便是手書《桔中秘法》的人!」
「好好跟疏影相處,蕭府待人不薄,咱們亦不可忘乎所以。」含煙道。
「一切聽從姑娘的!只要跟姑娘在一起,怎麼都成!」念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