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寬猛得中
金區韓府攬月館:
「夢寒快跑!——」葉已姍喊著,頭部顫動著,身體搖晃著——額頭已滲出汗水,雙目緊閉,蒼白秀美的面龐略顯痛苦。
「葉姑娘醒醒,葉姑娘醒醒,葉姑娘做惡夢了?」焦急的聲音自一溫柔男子的嘴裡發出。
葉已姍慢慢睜開了眼,舉目四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當朝優質青年韓承旭。
「夢寒呢?有沒有事?我這是在哪?」
「姑娘別擔心,夢寒君很好。四肢健全,一塊肉也不曾受損,一根髮絲兒也沒少。姑娘是在寒舍攬月館——在下平日居所。」韓承旭溫柔笑道。
「佔用公子寢房,這可如何使得?」
「姑娘數次相救,連命都不顧,在下若在意幾間陋室怕是說不過去吧?「
「令堂令妹及貴府其他成員可都安好?」葉已姍關切地問。
「有勞姑娘惦掛,惟家僕受了點小傷。家母小妹及其餘成員盡皆無事。所幸的是,姑娘倒下后,一幫衙役已將惡徒制服收監了。」
「如此甚好。」已姍點點頭,方始打量起攬月館,也打量起眼前這位久負盛名的桔西第一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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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中土區硼城朝陽殿:
殿中大臣屏氣凝神、俯身垂耳,恭候聖上發話。
劉佩羽把手一伸,啟涼便很默契地奉上茶杯:「聖上請用茶。」
劉佩羽接過茶杯,揭開杯蓋,輕輕吹了吹茶沫,細觀其色,近聞其香,先輕啜一口,再用舌尖抵住齒根吸氣,閉眼感受其味,神情頗為享受。
「是桔西窩梅山產的竹野輕。入口略苦,回甘明顯。」
「皇上聖明,正是!」
「這回澀味略重了些,你沏茶過猛了。」
「皇上聖明,奴才知錯了。」
「沏茶貴在寬猛得中,過寬過猛會使茶味過濃過淡。」
「皇上英明,奴才記下了。」
劉佩羽又細品了一會茶,方才抬眼一掃群臣,漫不經心喚道:
「工部肖愛卿!」
肖朝貴惶恐上前作揖:「微臣在!」
「愛卿棋力如何呀?「劉佩羽皮笑肉不笑。
「啟稟聖上!微臣學藝不精,棋力尚淺!「肖朝貴連連拭汗。
「與朕相比如何?「
「聖上棋力卓絕,微臣自嘆弗如,自嘆弗如啊!「
「此話好生耳熟啊!「
一旁大臣不禁輕笑起來,旋即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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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西金區韓府攬月館:
卧房素雅潔凈,窗幔被褥盡白,茶几桌椅古樸雅緻。卧室的房門半掩,外廳的陳設不能全觀,隱約識得古琴的一角。
葉已姍與韓承旭在聯賽、個人賽上,在蕭府與韓府,均碰面多次。但如此近距離的獨處,卻為數有限。
葉已姍,作為年長者和一位飽經風霜並肩負多重使命的女性,她的眼神銳利且略帶審視。在她的探究性目光的掃射下,笑凡這位在任何場合都能談笑自如的男士竟略感不安。這不安未持續太久。
「蕭公子來了。「門外丫環銀燭、朝雲報。
笑凡安靜退到一側。
「姍姨!你醒了。」蕭陌塵推開房門,輕手輕腳走進卧房,在已姍床榻邊,蹲身下來,仰頭凝望已姍,輕聲道,「感覺怎樣?你可嚇死陌塵了。」
「有兩大美男關心,便是勝過千味良方了。」葉已姍輕輕一笑,語氣相當平和。她溫柔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很是明朗,很是祥和,也很是端麗。
生生把兩大帥哥看得呆了。
空氣有一小會兒凝固。
「我去看看湯藥煎好沒有。」韓承旭突然想起,踱步向外,緩緩帶上門。
「既勝良藥,陌塵就一生守著姍姨,哪兒也不去,如此,姍姨就能康泰一世了。」
「又說傻話了不是。」葉已姍輕撫陌塵的白色頭巾,「弱冠之年的大小伙了,還這麼孩子氣。我要這麼自私,就算不怕天下美女用磚頭砸我,也怕百年之後去見你先父呀。」
「陌塵不管,就是不要離開姍姨!」平日不苟言笑的夢寒竟耍賴了。若這情形被暗香和其餘三傑等人瞧見,必定會懷疑人生。
葉已姍沉默了半晌,然後正色道:「你即刻回府,明日你就得去硼城。再晚了,聯賽就得棄權了。」
「姍姨都傷成這樣了,我要離開,我還算人嗎?再說,蕭府咋辦,萬千頭緒得理,諸種瑣屑得治。陌塵修齊功夫雖不濟,但多少能替姍姨分擔一二。」
「夢寒,我傷筋動骨也不是頭一回,好在你姍姨這身板久經考驗,哪一回受傷不比旁人痊癒得快?家中瑣屑不勞你費心,有姍姨在哪。我傷的是腿,可沒傷著腦子,也沒傷著嗓子。腿腳不便,可用腦,可使喚人,一切仍舊妥妥的。你不會質疑姍姨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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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中土區硼城朝陽殿:
「朕淡出這些時日,朝中可有要事?眾愛卿擇要作答。」
工部肖朝貴再上前作揖道:
「啟稟聖上,桔東洪水沖毀昌河長堤,使下游水患成災,受災人數甚眾。「
威烈將軍陳慎民(字存信)亦上前作揖道:
「啟稟皇上,前月圍棋國邊關戰士傷我邊關戰士數百之眾。」
戶部孫澤西(字康平)亦上前道:
「啟稟聖上,桔西遭遇旱災與蟲災,國庫收入大減。」
禮部……
刑部……
吏部……
聽得劉佩羽一個頭兩個大……
「停——停——眾愛卿——抬頭瞧瞧朕!」
眾大臣不知所措,全抬起了頭。
「看清了么?」
眾大臣不知他葫蘆里賣的啥葯,只得據實回答:
「看清了。」
「朕幾顆腦袋?」
「一顆」
「不是三顆吧?」
「不是!」
「朕有幾隻手臂?」
「兩隻!」
「不是六隻吧?」
「不是!」
「弈部楊愛卿?」
「微臣在!」
「為何不答?」
「啟稟聖上,微臣以為,皇上本人雖非三頭六臂,但我等大臣如同聖上之左膀右臂。如此算來,皇上便不只一頭二臂,也不只三頭六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