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醉酒投湖案之拜訪
第二十八章，醉酒投湖案之拜訪
「夏組長。」幾個組員都打了聲招呼，周小楚無精打採的小臉兒也頓時精神了起來。
「恩，怎麼這麼晚吃午飯？」
「我們剛跟保護受害人的組換班回來。」周小楚拿了一個包子，問道：「你吃了嗎？夏組長。」
夏寒擺手拒絕，將口袋裡的車鑰匙掏了出來，說道：「我是來還你車鑰匙的，」
「你先拿著吧，我還有一輛車的。」周小楚拒絕了夏寒的歸還。
「還是還你吧，我有事開公車就行，還有就是我晚上有事要辦，就不去了。」夏寒沒說去哪，但他知道周小楚明白他的意思。
唔，周小楚無視了鑰匙的問題，面若寒霜，瞬間眸子間淚光涌動。「我會哭的。」
「不是，我真有事。」夏寒急忙說道。
「我還會叫的。」
「我真的有事啊，小楚。」夏寒連稱呼都改了，想要安撫一下這個古靈精怪的姑娘。
「我會跟他們坦白的。」周小楚掃了一眼旁邊幾個看似在吃包子其實在看戲的同事。
「行行行，去還不行嗎。後天好嗎？今天真有事。」
「你不許再反悔了，你保證。」
「我保證。」
「好，那我給保姆打電話，讓她別做那麼多菜。」
「好，那我走了。」
「恩，去吧。」
夏寒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拉上了門，感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房間里，一群男同胞的悲呼聲和女同胞的八卦聲回蕩不絕。
出了警局，夏寒無所事事的找了一家咖啡館喝著咖啡，他需要等到晚上李局長父子下班后再去拜訪。
夜晚如約而至，夏寒在超市裡買了保健品和水果，最後還買了一隻大玩偶，是只拿著劍的熊偶，玩偶是給李梓小姑娘買的，每每想到如果真的是李局長父子做的案的話，李梓就會在失去姐姐的兩個月後失去父親和哥哥兩個至親的人，獨留下她一人。
唉，世間安得雙全法，苟活於亂世，唯獨善其身罷了。
開著周小楚的豐田車到達了警局專門建的家屬院里，此時已經是夜裡七點多，家家戶戶都在吃飯，夏寒在詢問了幾個同事李局長家的住址后後來到了李局長家門前。
三樓的聲控燈壞掉了，夏寒有些費力的找到門鈴按了下去，很快就有了迴音。
「誰呀？」是李梓稚嫩的童音。
夏寒微笑道：「是我，你大哥哥，還記得我嗎？小李梓。」
「呀。」小姑娘應該是聽出來了夏寒的聲音，啪的一聲推開了門，撲了上來，夏寒彎下腰，順勢一隻手抱住了小李梓，又揚了揚另一手裡的熊偶，塞給了小李梓，問道：「大哥哥給你買的，喜不喜歡？」
小李梓可愛的小臉兒笑顏如花，點點頭。「恩，喜歡，謝謝大哥哥。」
「呵呵，你爸爸在家嗎？」夏寒放下了小李梓，摸摸小傢伙的腦袋，問道。
「嗯嗯，在的，大哥哥你快進來吧。」小李梓吃力地拉著夏寒。
「是夏組長來了？」剛進門，夏寒換了白色一次性拖鞋，就聽到李局長爽朗的聲音響起。
夏寒急忙迎過去，李局長剛從沙發上起身，旁邊還站著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婦，想來應該是小李梓的嫂子。
「早就想來拜訪您了，一直忙著案子的事兒，今天才抽出空來看您。」夏寒說著話，將東西放在了靠桌子腿處。
「你這說的什麼話，你救了我女兒，我還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好呢，本來還想著就這兩天就約你來家裡吃個便飯，聊表謝意，你這來的正好，省的我老頭子麻煩了。」李局長轉頭對兒媳說道：「喜兒，快去炒兩個菜，我和夏組長好好喝兩杯。」
「行，爸，你們先坐著，我去炒菜，一會就好。」叫喜兒的少婦答應道。
「李梓，把你的熊放下，去給嫂子幫忙擇菜。」李局長又對抱著熊偶不撒手的小李梓說道，家長的威嚴一瞬即逝。
小李梓也不敢反抗老爸，將熊偶小心翼翼的放在沙發邊上，跑進了廚房。
「來，夏組長，快坐。」李局長這才給夏寒讓了座，還笑呵呵的說著：「你說你來就來吧，還買什麼東西，搞得好像你欠了我什麼似的。」
夏寒對這些客套話不算精通，不敢多說，傻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隨後，整個客廳里一陣的沉默。
夏寒恍然大悟，他，難道被發現了！
腦海中思緒萬千，在這一刻瞬間空白一片，嘗試性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夏寒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正確與否，看著李局長已經開始陰沉的臉龐，前者轉頭，掃視著房子的構造，他不能開口，因為每一句話，都可能是錯的。
這所房子還不錯，三卧一廳兩衛一廚一天台，李局長一家住在這裡也不算擁擠，客廳的沙發很舒適，夏寒感覺自己好像陷了進去般，面前電視里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他的神經有些模糊了。
難道？夏寒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腦海中的沉睡感立刻煙消雲散。
「不錯嘛，小夥子。」李局長開口了，帶著笑容，臉上的陰沉表情彷彿從未有過。
「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夏寒暗嘆自己大意了，他不該就這麼送上門來的，他現在也就是個普通人。
「一種輕微麻醉劑罷了，上次搜剿毒品底下人交上來的，我藏了幾個，作用不大，不過唬人的效果看來不錯。」李局長揚了揚手裡的一根極細極細的短針。
「你知道我來這兒的目的了？」夏寒攤了牌，他知道自己的拜訪徹底失敗了，還不如問下自己的疑惑。
「恩，當然知道，你不是查到了嗎，醉酒投湖案。」說道最後幾個字時，李局長眼神中的痛苦顯露無遺。
夏寒沒說話，低頭思考了幾分鐘，李局長也不打擾，他按了按放在桌下信息干擾設備的紅色按鈕，面前的電視立刻變成了雪花。
「天地人酒吧里有你的人？」夏寒恍然大悟道。
「恩。」李局長點頭，眼睛微眯著躺下了後邊的靠背上。
「你在剛進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本以為按照那些人的秉性肯定會對醉酒投湖案的所有線索遮掩的密不透風的，想不到還是有漏網之魚，還正好被你發現了。」
呵呵，夏寒笑了笑，同樣躺在了後邊的靠背上。「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要留著我？除掉不就好了嗎？」
「殺掉你嗎？我也想啊！但我也是有良心的人，我做不到啊，而且你還救了我的女兒。」
「良心？要那玩意兒幹嘛。」
「哦……」李局長意味深長的拉長了音。「也是啊，我都殺了這麼多人了，也不差你一個，不過……」
李局長話鋒一轉，問道：「你說我到底做的是對是錯呢？」
夏寒有些愕然，沒有絲毫思考的突然坐起身，帶有幾分怒意地說道：「一個警察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從青春年少到白髮蒼蒼，一直為人民和國家付出，從來不圖回報，可到頭來卻連自己的女兒被人凌辱殺死都不能得到一個真相，都不能讓真兇繩之以法。你竟然問我是對是錯？當然要殺啊，殺他個乾乾淨淨，殺他個天翻地覆。」
「呵，還真是太久沒有聽到你這麼舒心的話了，你說得對，殺，殺他個乾乾淨淨，殺他個天翻地覆。」李局長皺起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夏寒擺擺手。
「可惜啊，我卻沒有選擇，只能站在你的對立面。」
「你坐視不管不行嗎？憑我的能力，殺掉所有人還不讓人抓到線索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法不責眾，你們都是各市的精英，不會有人捨得動你們的。」
「我也不想騙你，我有我不得不查下去的理由，你也別問。」
「好吧，年輕人的世界我的確不懂，老了啊！」
「那，我繼續查，你繼續殺，我能查到證據就抓你，查不到你就繼續殺下去，你說怎麼樣？」夏寒嘗試性的試探李局長。
李局長點點頭，對自己無比自信，說道：「好啊！好多年沒跟你這麼有趣的年輕人過過招了，以前都是抓人找證據，這次是被人抓銷毀證據，還真是，人生如戲。」
「人活著不就是這樣嗎，風水輪流轉，誰也猜不到下一刻降臨到你身上的是福是禍。」
「說的好，你也別走了，跟我好好喝杯酒，我兒子在值班，連個陪酒的都沒。」
「好啊，不過，不會在酒里下毒吧。」
「哈哈，放心吧，我先喝，年紀輕輕的想這麼多幹嘛。」
……
深夜的街頭，酒足飯飽的夏寒拒絕了李局長的挽留，帶有幾分醉意的站在路邊，燈紅酒綠，車水馬龍，難聞的氣味若有若無。
「如果有機會可以選擇的話，我倒是想和你站在一邊啊，李局長。」
夏寒喃喃自語。
「噁心的罪惡，道貌岸然的罪惡，有什麼區別呢？殺吧，殺他個乾乾淨淨，殺他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