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真的不一樣了

  蘇昀留下句『我出去看看』，端著碗出去了。

  身後，李婉婉乾瘦的小臉逐漸的蒼白，神色逐漸絕望。

  堂屋外。

  時隔二十多年再見蘇貴，依舊一副不著邊的樣子。

  「蘇哥，李家灣的李老四從城裡回來了，聽說掙了不少錢，我們過去看看？」

  「要是有什麼發財的門道，讓他帶上我們一起啊！」

  結果，回答他的是蘇昀沒頭沒腦的一句。

  「幾天幾號？」

  「啊？今天八號，咋了？」

  八號，這麼說來，明天就是李婉婉難產的日子？

  前世，自己就是跟著蘇貴去找李老四，喝酒到第二天。

  蘇昀果斷拒絕。

  同時，他也奉勸蘇貴。

  「我不去，一會我得帶你嫂子去醫院待產。」

  「你也別去吧，我聽說李老四那些錢來路不正，別去趟這趟渾水。」

  蘇貴和蘇昀同村人，還是小學和初中同學。

  蘇貴初一上了幾天就輟學打工，為人秉性還不錯。

  就是容易受人挑唆，沒個主見。

  前世，蘇昀自暴自棄時，同時又恨上蘇貴。

  如果不是那天蘇貴找上自己，或許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等自己心智成熟，冷靜思考。

  他正視問題的根源，發現錯的是自己。

  而蘇貴只是他推卸責任的借口。

  蘇貴瞪大眼睛，「蘇哥，你咋知道的？」

  因李婉婉難產而死，蘇昀和當初牽連這件事的所有人斷了聯繫。

  後來，他放下重新聯繫他們。

  李老四被人打死，蘇貴入獄無期。

  蘇昀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說。

  「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給你個忠告。」

  「別跟李老四混，也跟浩子說一聲。聽不聽在於他，你也是。」

  蘇昀端著碗回去。

  留下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蘇貴，一臉糾結。

  回到堂屋，就見李婉婉臉色蒼白，趕緊關切詢問。

  「你沒事吧？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李婉婉沒吱聲，自顧自吃著稀飯，對蘇昀的話不予回答。

  她怕一開口，會崩潰，會哭，會瘋。

  如果不是看在孩子們的份上，她一秒鐘都支撐不下去。

  「我吃完了……唔，要收拾什麼呢……我想想……」

  「衣服要，洗臉毛巾要，牙刷要…」

  前世蘇昀沒有孩子，可關於孩子他知道不少。

  以前秘書的老婆生孩子，他還帶著紅包和鮮花去探望過。

  也曾……抱過那個孩子！

  回來，他難過了一晚上。

  偷偷的埋在枕頭裡哭了好久。

  「那個…你不跟蘇貴出去？」

  家裡就這點東西，蘇昀稍一收拾就沒了。

  既然這樣，索性能帶上的全帶上，反正二人的東西也不多。

  此時，他正拿著李婉婉的開膠的涼鞋看。

  「不出去，以後都不跟蘇貴他們出去了，我得照顧你跟孩子們。」

  「這膠鞋看著蠻新的，我去用火鉗補一補，你快吃啊！」

  說完，蘇昀噠噠噠走了。

  李婉婉看著他的背影，呆住了。

  好心情失而復得，她忍俊不住笑了。

  這次，蘇昀將自己的言行賦予行動中……

  她撫上肚子。

  希望蘇昀能看在寶寶的面上，回歸家庭。

  收拾完。

  蘇昀讓李婉婉等著，自己去隔壁旺叔家借板車。

  兩家人房子背靠背挨著，一家煮了什麼，另一家准聞得見。

  蘇昀去時，正瞧見二人扛著鋤頭準備去干農活。

  「旺叔，你家的板車今天用不？」

  「不用，咋了？你要用？」

  「我今天帶婉婉去醫院待產，我估摸著一兩天就要生了。」

  「去醫院幹啥？在家裡生不行？再說，去醫院得花錢，你有嗎？」

  「錢我攢了一些，去醫院生孩子問題應該不大。」

  夫妻二人看稀奇物似的盯著蘇昀。

  帶人去醫院生孩子，感覺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更別說什麼攢錢？

  他能攢的出來錢，旺叔覺得自己手板心都能弄出一條魚來。

  旺叔想了想，「今天牛在我這裡，用它拉你們上醫院。」

  每個村都分了幾頭牛，挨家挨戶輪著放。

  蘇昀一喜，「謝謝旺叔！」

  旺叔笑了笑。

  他是看著蘇昀長大的，跟自己孩子差不多。

  之前看蘇昀不爭氣，他急。

  現在看蘇昀跟之前不一樣了，他由衷的感到開心。

  板車上鋪著厚厚的稻草，再鋪上個毯子，躺上去挺舒服的。

  有牛馱著板車，節約了時間和人力。

  「旺叔，你要送我們去，那真太謝謝你了！」

  「哪用得著謝啊，你們夫妻把日子過好就成了，比什麼謝謝都強。」

  走了一段路，李婉婉泛起了困。

  蘇昀用草帽給她蓋住臉，免得太陽曬著了。

  中途，李婉婉醒過來一次。

  見他拿著蒲扇給自己扇扇子，自己熱的滿頭大汗…

  走了大約一小時，終於來到鎮上的婦幼保健院。

  旺叔趕著牛回去，臨走時候給了蘇昀十塊錢。

  被蘇昀拒絕了，旺叔也沒再說什麼。

  「婉婉，你在這裡先等著，我去挂號找醫生看看。」

  蘇昀加入排隊中，鶴立雞群的他是人群中的焦點。

  孕婦的體溫比普通人要高出幾度。

  李婉婉一直搖著蒲扇，好奇的東張西望，這裡的一切對她都是稀奇的。

  掛完號回來，蘇昀拿著紙飛飛帶著李婉婉去找醫生。

  現在可什麼叫號，全憑自己排隊。

  好在現在兩點過剛上班，沒幾個人排隊，很快就輪到蘇昀他們。

  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女醫生。

  得知李婉婉來是生產檢查外加住院的，二話不說讓她躺裡面的小床上。

  「去躺著，我過來檢查。」

  現在產檢沒二十多年後那麼多項目。

  有個B超，聽胎心什麼的就不錯了。

  不到十分鐘，醫生出來，神色有點嚴肅。

  李婉婉一張臉緋紅，但她的神色有點惴惴不安。

  「我看開了三指，不出意外今天明天就要生了……不過……」

  「你家這位胎位不正，到時候可能會困難。」

  李婉婉臉上沒半點血色，下意識看向蘇昀。

  蘇昀忐忑問，「醫生，我們選擇剖腹產可以嗎？」

  醫生挑眉，有點意外蘇昀竟然知道剖腹產。

  她笑了笑，「剖腹產不至於，胎位不正我一會給她扳正就好了，問題不算太大。」

  夫妻二人傻眼了。

  胎位不正還能扳正？

  醫生給蘇昀開了一個B超單，25塊錢。

  問他們要不要檢查。

  李婉婉一看25塊錢，趕緊搖頭說不檢查。

  就目前家裡所有的存款，加起來也沒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