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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葉凡:我在等CD,你在等什麼?

  「這是你自己想的,還是那群大臣勸你做的?」

  豹王放緩了語氣問道。

  「這……這是戶部的官員提出來的,是出了什麼問題嗎?」奕歌看到自己早上剛發出去的聖旨還沒出皇城就被攔下來了,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

  能讓豹王親自跑一趟,這幾張聖旨恐怕出了非常大的問題。

  「大鳳帝國幅員遼闊,各地之間語言文字不通一直是痛點。」豹王耐心地解釋道。「只要這個問題沒有解決,那大鳳帝國就永遠只是一個地域概念,而非國家!」

  「隴西人只會認為他們是隴西人,嶺南人只會認為他們是嶺南人,關東、漠北也是一樣!」

  「在他們的思維邏輯中,根本就不會想到他們首先是大鳳帝國的人。」

  「你現在發出這樣的聖旨,等瘟疫一過,大鳳帝國就會徹底破鏡難圓!」

  奕歌輕咬著下唇,低頭不語。

  活像一個被班主任拎出去說教的學生。

  豹王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呀,就是永遠狠不下心。」

  「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了,一個國家只能有一套語言和文字,但你是怎麼做的?」

  「吏部是不是準備了足足八套試卷?」

  前些時間,豹王將科舉制度的概念交給了奕歌,讓她根據大鳳帝國的實際情況適當修改,並儘快投入使用。

  他這麼做的目的,一是釜底抽薪,斷絕四大家族的立身之本;二是藉助每年的科舉考試,強迫大鳳帝國的人去學習統一的語言文字。

  畢竟你不學,就看不懂試卷,相當於一個文盲。

  參加不了科舉,就不能入朝為官,一輩子只能當一個莊稼漢。

  但讓豹王萬萬沒有預料到的是,作為取消貴族舉薦制代價,奕歌竟然做出了妥協,讓吏部按照每個地區的文字各自編纂了試卷。

  「我……」奕歌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沒有為自己辯解。

  豹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你是想保住各個地區獨有的傳承,對嗎?」

  如果她自己不想保留其他的文字,那四大世家就算絞盡腦汁也沒用。

  「是。」奕歌深深低下了頭,自知辜負了豹王的期待,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上一次,你的幼稚害死了一位忠良之將。」豹王沒有大聲呵斥,反而像一位操碎了心的老父親那般,緩緩說道,「這一次,你打算讓多少人為你的幼稚陪葬?」

  其實在追回聖旨之後,尉遲霄早就被天魔教暗中救下。

  但豹王讓手下將他偽裝成了暗殺身亡,把他藏了起來。

  還特意在現場留下了張家和王家的痕迹。

  但豹王都把刀遞到奕歌手裡了,奕歌卻不懂怎麼對張王兩家下刀。

  她罰了兩家大量的錢財和糧草,自以為可以殺雞儆猴。

  殊不知像他們那樣的世家,錢財早就成了身外之物。

  豹王的話像錐子一樣,將奕歌的心扎得千瘡百孔。

  她伸手將那幾份荒唐的聖旨拿起,低聲說道:「我這就去改。」

  剛轉過身,她就被豹王攔了回來。

  「不必了,君無戲言。朝令夕改,這是大忌。」豹王沉聲說道,「你配合天魔教,演一出苦肉計就好。」

  奕歌自然是不敢再有什麼想法,忙不迭地答應下來。

  豹王走後,她回到寢宮,想要繼續批閱奏摺。

  但拿起硃筆,心裡卻亂糟糟的,怎麼都看不進去。

  紅鸞看她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便上去玩笑道:「陛下,人才剛走,就已經開始想了?」

  「紅鸞,你說……你說朕真的適合這個位置嗎?」奕歌完全沒有跟她胡鬧的心思,眼中充滿了迷茫。

  從她登基開始到現在,豹王攔下的聖旨沒有十道也有八道。

  如果沒有豹王,恐怕大鳳帝國早就已經成了歷史。

  她每天逼著自己研究史書,學習先賢的治世之道,但到頭來,卻一次又一次將自己深愛著的國家推向地獄的邊緣。

  現在面對手中再尋常不過的一紙奏摺,她都沒有批閱的勇氣了。

  紅鸞收起了樂子人的做派,上前拿走了奕歌手中的硃筆,把她抱進了懷裡。

  「奕歌姐姐,你做的已經很好了。」紅鸞輕輕拍打著奕歌的後背,「這世上從未有過女子登基稱帝,單憑這一點,你就已經稱得上是前無古人。」

  「可……可我什麼都做不好……」奕歌的身子軟了下來,無力地靠在紅鸞身上,嗓音哽咽起來。

  「誰說的!」紅鸞立刻反駁道,「把這個國家從昏君手中解放出來的是誰?」

  「在文武百官中驅逐蛀蟲的是誰?」

  「在各大門閥中間為百姓爭奪福祉的又是誰!」

  奕歌搖了搖頭:「但我連朝政都……」

  「你每天處理的奏摺都能堆出一座山來,從登基開始,經由你手處理的事務,一共五萬零九百二十一項。」感受到逐漸浸透衣衫的熱淚,紅鸞抱著奕歌的手臂又緊了幾分。

  「這麼多次的決策,你只錯了十一次,而且從不在一個坑中跌倒。」

  「你真的已經做得很好了,真的。」

  末了,紅鸞還半氣憤半玩笑地說了一句:「如果豹王不滿意,那你就讓他自己來好了!」

  ……

  在兩天後的一次朝會上,豹王帶著一隊人馬殺氣騰騰地闖入大殿。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劇本,奕歌被粗暴的拽下龍椅,然後由兩個人將她拖到了殿後。

  然後站在台下的文武百官就聽到了凄厲的慘叫。

  曾經主張編寫八套試卷的官員也被豹王從人群中揪了出來,當場架到大殿正門外,扒皮抽筋。

  場面極度血腥。

  被迫看戲的文武百官兩股戰戰,被嚇得眼睛發直,臉色慘白。

  對於大鳳帝國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誰,有了刻骨銘心的認識。

  豹王他們離開后不久,太醫院的人就帶著奕歌的口諭,來到了尚衣房。

  說以後給奕歌穿的衣服,用的床鋪都必須是溫玉錦織成,其他布料一概不許再用,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從西域採購。

  同時,做戲做全套,太醫院的那些太醫還很上道地在全國範圍內收購熱性的藥材。

  最後也沒忘了警告司膳房,陛下的吃食中不可以出現任何性質寒涼的食物。

  但是有人問太醫陛下到底是怎麼了,太醫們三緘其口,支支吾吾,愣是沒透露半點風聲出去。

  就在人們被吊足了胃口的時候,一則小道消息經由在寢宮幹活的婢女口中傳出。

  說陛下被仙師灌了寒毒,現在已經是「尸居餘氣,形神已離」,隨時有可能駕鶴西去。

  只能由溫玉錦溫養續命。

  除非能得到一塊千百年難得一遇的,質量極其優秀的溫玉錦,否則不可能根除寒毒。

  一通操作下來,西域的溫玉錦在大鳳帝國成了香餑餑。

  不少官員都散盡家財,只為尋得一塊質量上乘的溫玉錦,拿去獻給奕歌。

  萬一自己就走了狗屎運,剛剛好買到了能根除寒毒的那塊布呢?

  這可是救命之恩啊!

  給個外姓皇親的身份不過分吧?

  張王李趙四家當然也在跟風搶購,不過他們買來不是送禮的,而是要讓奕歌買不到足夠的溫玉錦續命。

  只要她死,四大家族的春天就到了。

  ……

  另外一邊,葉凡也沒有閑著。

  那晚薛天落荒而逃之時,葉凡趁他不注意,將自己的一滴血甩到了他身上。

  跟著泣血錄的感應,葉凡找到一路追到了東域,來到東域魔道魁首,燃血神宗的山門前。

  葉凡沒有遮掩自己洞虛期的氣息,因此早在他到來之前,燃血神宗就已經察覺到了葉凡的動向。

  燃血神宗的宗主江天縱指揮著門中弟子下山獵殺妖獸,為葉凡準備了一場極其豐盛的接風宴。

  葉凡剛剛落地還沒站穩,江天縱便帶著職業假笑,從山門中迎了出來。

  「哈哈哈哈!血手修羅大駕光臨,江某有失遠迎,還望葉天尊不要介懷。」

  葉凡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藏在後山的薛天,江天縱賣力的表演在他眼中也有了一絲鴻門宴的意味。

  「江宗主好意,那本座就卻之不恭了。」葉凡冷笑兩聲,跟著江天縱走進了燃血神宗的山門。

  酒席之上江天縱彷彿是葉凡的至交好友那般,動不動就是「我幹了,你隨意」。

  言語之間還總是嫌棄自己的山門,羨慕天魔教的護山大陣。

  這種小兒科一般的套話,葉凡自然沒有中招,跟他打起了太極。

  江天縱仙釀都幹掉了兩大壇,一丁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套出來。

  最後,江天縱先沉不住氣了,直接用質問的語氣說道:「葉道友此番前來,有何貴幹?」

  其他同在宴席上的燃血神宗長老不約而同地放下了筷子,面露不善。

  如果是其他魔門,面對葉凡的洞虛期修為可能根本不會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但燃血神宗不一樣,他們的功法總結下來就只有兩點:修鍊續命,打架氪命。

  在場的所有長老加起來發動燃血大陣,將修為全部集中到江天縱身上的話,還真就能硬生生把江天縱堆上洞虛期。

  而這還只是在場的少數長老而已。

  燃血神宗上下弟子五萬餘眾,護山大陣也非常特殊,宗門地下還建有一座血池。

  在自家地盤,江天縱有恃無恐。

  葉凡慢悠悠地又喝了一盅仙釀,稱讚道:「江宗主,毒不錯,下次可以劑量大一點。」

  「不出意外的話,下次應該可以把本座留下。」

  「葉道友,你莫不是以為自己真的天下無敵了?」被赤裸裸地嘲諷,江天縱臉上徹底掛不住了,「這裡是燃血神宗,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身死道消!」

  葉凡放下酒杯,抬眼對上了江天縱布滿血絲的眸子,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帶本座去血池,本座可以考慮留燃血神宗一命。」

  「那我要是不呢?」江天縱拍桌而起,渾身血氣蒸騰。

  葉凡輕蔑地笑了一聲:「上一個敢威脅本座的,在東域的鐵鏽沙漠。」

  「你猜,它最後去哪了?」

  「故弄玄虛!」江天縱怒吼一聲,血氣轟然爆發,將大殿內的桌椅盡數掀翻。

  燃血神宗的長老們也立刻站到了江天縱的身後,發動了燃血大陣。

  「洞虛期,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能達到!」江天縱凝血為刀,朝葉凡的脖頸砍去,「去死吧!」

  鐺!

  一聲脆響,勢大力沉的刀刃被葉凡的兩根手指夾住,進退不得。

  陰陽二氣自葉凡的腳底盤旋而起,化作一幅陰陽魚。

  「天地無極,萬象歸一!」

  轟隆——

  白色的光柱掃過,半個大殿都化成了飛灰。

  燃血神宗藏在地下的血池也被暴露出了一角。

  兩息過後,江天縱和一眾長老的身影在血池中浮現。

  「哈哈哈哈,葉凡,你中計了!」江天縱放聲大笑道,「沒了這招,我看你拿什麼跟我斗!」

  「這招本座只用過兩次,你既然有所耳聞,那你跟血淵是什麼關係?」葉凡抬手淡定地掃去肩膀上的灰塵,從大殿的殘垣斷壁中踱步而出。

  其實問不問都一樣,薛天躲在這裡,本身就說明燃血神宗跟血淵關係匪淺了。

  只是葉凡比較好奇,燃血神宗在血淵的野心中究竟佔了什麼位置。

  「死人,沒有必要知道這麼多!」江天縱在血池中重重地一踏,激起衝天的血柱,「納命來!」

  血柱相互糾纏,形成了一道龍捲,朝葉凡殺去。

  葉凡拔出鬼獵牙,泣血錄全力運轉,將龍捲切成了兩半。

  有幾滴鮮血灑到了葉凡的身上,眨眼間就將衣衫腐蝕出一個大洞,鑽進葉凡體內。

  葉凡並沒有發動泣血錄奪下江天縱對血池的控制權,在鮮血鑽進體內后,還特意將攻擊速度放緩了許多。

  江天縱誤以為血池的攻擊奏效,便不停地驅使血龍捲撞向葉凡。

  雖然修鍊的是氪命的功法,但是能不氪命的話,江天縱也不是傻子。

  現在氪命的是長老,出力的是宗門血池,但是將葉凡斬於馬下后,功勞全是江天縱的。

  穩賺不賠,無本萬利。

  鏖戰了許久之後,葉凡腰間的玉佩突然發出了聲響。

  「滴滴!滴滴!」

  「時間到了呦!」

  交戰現場陷入了短暫的停滯。

  葉凡揮手打散來襲的龍捲,腳下又聚集起陰陽二氣。

  看向江天縱的眸子中滿是戲謔。

  「它說,時間到了。」

  「江宗主不妨猜猜看,是什麼的時間到了?」

  我在等cd,你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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