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是我做的，看我也沒用
失去了最引以為傲的翅膀，此時的妖帝已經完全沒有了高高在上的姿態。
它躺在地上看向葉凡，神色有些獃滯，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襲上心頭。
是後悔嗎？
不，不是。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它壓了回去。
它閉上眼睛，頹然地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強則強，弱則亡。
我沒錯，只是我技不如人罷了。
葉凡也沒有在妖帝身上浪費更多時間，直接一刀斬斷了它的脖子，然後囚禁了它的神魂。
沒有了領頭羊，妖族很快就分裂成了一個個小團體，僅僅七天，便作鳥獸散。
邊境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下來，但危險並沒有徹底解決。
就在大鳳帝國這邊忙著安置災民，撫恤烈士，並處理堆積如山的屍體時，西域的大梁國直接派10萬大軍進駐大鳳帝國之前放棄防守的領土。
美其名曰「協防」。
在妖帝的記憶中，葉凡已經得知了妖帝、青陽聖地和大梁國三個小丑會面時的的全部細節。
因此在聽到大鳳帝國的土地被強佔的時候，並沒有多少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暫時先不要管。
反正拿回那些土地也不見得是多好的事。
從豹影堂的反饋來看，這一戰過後，北域也熱鬧了起來。
先是有兩個規模不小的正道宗門併入浩然宗，沒過幾天，浩然宗便公然進駐暴雪帝國、炎陽王朝這兩個體量和規模都不輸於大鳳帝國的凡間王朝。
似乎是覺得背後有修仙者撐腰，北域自發組織起來，想要以武力逼迫奕歌下台的八十國聯軍並沒有被因為妖帝被殺而停下腳步。
反而還加快了集結的速度，也不知道誰給他們的勇氣。
葉凡從邊境線上返回京師，讓上官靜嫻先去休息后，就讓豹王來見他。
「大鳳帝國的國庫和糧庫情況如何？」
豹王只略略回憶了一下，便對答如流：「回教主，由於上一代皇帝昏庸無能，驕奢淫逸，大鳳帝國的國庫基本比臉都乾淨。」
「糧食方面的話，由於死了三十萬男人，又與妖族對峙這麼久，今年的農事已經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影響，恐怕……」
「恐怕會大量減產，兩成以上的農戶甚至很可能沒有足夠的糧食過冬。」
葉凡微微頷首。
這種情況早就在意料之中，不過比預想中的要稍微差一些。
「他們的糧食我們來支援，但不能直接給他們。」葉凡將一沓圖紙交給豹王，「讓吳奕歌動員全國的人口，尤其是那些剛從邊境撤下來，無田可種，流離失所的人。」
「這兩項工程，五年內必須完成。」
豹王接過圖紙看了一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種工程對於能搬山填海的修士來說可能沒什麼，但凡人……
凡人真的能完成這麼大的工程量嗎？
以豹王的預估，別說五年了，十年內完成就已經算是快的。
而且工程浩大，徭役繁重，會導致大量的農田荒廢。
如此一來，便會失了民心，讓天魔教的經營毀於一旦。
「教主，這……這要不要我們的人參與？」豹王忐忑地問道。
「可以參與，但不能與凡人爭功。」葉凡點頭道，「工程不是目的，只是賑災的手段而已。」
賑災的手段？！
從一個全新的角度看待這兩項工程，豹王心中的不安頓時煙消雲散。
「教主放心，豹影堂上下，定盡心竭力！」
回到自己的書房，豹王將兩份工程圖看了又看。
「萬里長城，直道……如此魄力，恐怕除了教主，這世上再無第二個人能做到了。」
草草擬下兩份粗略的計劃后，他派人將奕歌喊了過來。
「見過仙師。」奕歌拘謹地行了一禮。
在外面她是萬人之上的帝王，在這裡，她就只是一個好用的工具，不敢有半分架子。
豹王將工程圖拿給了她：「這是教主親自下達的命令，沒什麼問題的話，儘快發布聖旨吧。」
奕歌翻開圖紙，只看了兩眼，就臉色劇變。
「仙師，這……我……」
「這兩項工程同時開工的話，保守估計也需要幾百萬的勞工。」
「兩場戰事下來，國內的農耕已經不堪重負，如果這時候再征徭役，農田會顆粒無收的啊！」
奕歌噗通一聲跪到地上，顫聲哀求道：「求仙師開恩！」
「你要明白，這件事是教主的意思，沒得商量。」豹王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不由自主地緩和了許多，「先起來，聽我說完。」
奕歌不敢再多嘴，戰戰兢兢地站起身，等著豹王的下文。
「首先，邊境上這些無險可守的地區，短期內不要有發兵收復失地的想法。」豹王指了一下地圖，「這次的徭役，優先錄用從邊境上退下來的流民。」
「考慮到大鳳的糧倉情況，天魔教會為每一個服徭役的人，每天提供一頓午膳和一小袋白米。」
「干滿一個月，可以領一斗米面，或者一貫錢。」
「如果你還想再加什麼的話，可以自掏腰包，我沒意見。」
聽到天魔教會為大鳳帝國提供最急需的糧食，還特意照顧無依無靠的流民，奕歌差一點又跪到地上感激涕零。
這份援助實在是太及時了！
簡直是雪中送炭！
說了好一通感謝的話之後，奕歌也是重新審視起長城和直道來。
不止是修築需要人手，原材料的來源，勞工的安置，這都是要用心去解決的問題。
「仙師，不管怎麼說，這兩項工程消耗的人力物力都非常龐大。」奕歌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奕歌不解，能否請仙師解惑？」
豹王嗤笑了一聲：「龐大？那麼請問，現在大鳳王朝邊關的將士有多少？」
「放棄外圍領土的話，最少要維持十萬的駐軍。」奕歌不假思索地答道。
「十萬人，每天消耗的糧草都是一筆不小的數字。」豹王拿出了自己隨身的小算盤，噼里啪啦打了起來，「再加上軍餉、兵器甲胄……」
「按照大鳳現有的條件來算，每年要向邊關運送米面一百二十萬兩、糧草七十萬兩。」
「按照每人可以運送米面六斗或糧草四束來算，應該征徭役五百萬人，運費九百萬兩白銀打底，只多不少。」
「而且這九百萬還不算購買糧食和草料的錢。」
面對這個數字，奕歌的瞳孔都在顫抖。
竟然有這麼多？！
錢財花費還是其次，關鍵是沉重的徭役，長此以往，只怕會激起民變！
她驚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往下想。
「那……敢問仙師，修長城要花費幾何？」
豹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最近的物價，邊算邊說道：「如果按照凡間城牆的標準來算，一萬七千里長城，三百萬兩白銀足以竣工。」
「如果在其中加入一些結界、陣法，可能要四百萬以上，而且需要天魔教的援助。」
奕歌聽完陷入了沉思。
一邊是每年的九百萬兩，一邊是四百萬兩一勞永逸，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只是在豹王給的兩種方案上，她有些舉棋不定。
要不要在長城中加入仙家的防禦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