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下子接受不了吧？我兩下子就接受了
葉凡一人一刀，四十萬連絕世，讓他在天魔教內的威望上升到了一個頂點。
不出一炷香，包括周無涯和一眾出竅期高手在內的正道聯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了千足山。
大長老接到戰報只看了一眼，就把戰報撕了個粉碎。
「不可能，這都是假的！」
「歐陽烈，我以大長老的身份命令你，你現在！立刻！馬上！帶人去攻打天魔教總壇！」
「我們兩路夾攻，沒有會輸的道理！」
歐陽烈咂咂嘴，慢條斯理地往茶壺內添了些上好的茶葉：「大長老，別急，先喝口茶壓壓驚。」
「一下子接受不了吧？」
「你看我，我兩下子就接受了。」
大長老一巴掌將茶水打飛，根本就不願意將接受現實，瘋瘋癲癲地吼道：「接收個屁！」
「我付出了這麼多，你跟我說失敗了！」
「不可能！我不接受！」
咚！
一旁的二長老上去就是一悶棍：「可閉嘴吧你！」
然後一腳將大長老踢開，滿臉諂媚地湊到虎王跟前，殷勤地把虎王撒掉的茶水重新滿上。
「虎王大人，兄弟們的命可都在你手上了，你儘管拿主意，我們都沒有二話！」
收到二長老的眼神暗示，另外幾個長老立刻點頭如搗蒜：「對對對，都聽虎王安排！」
歐陽烈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滿到幾乎溢出來的茶水：「茶滿送客，二長老，那沒什麼事的話，老夫就先告退了？」
「不不不，誤會，都是誤會！」二長老大驚失色，忙不迭地把茶水撒出去了一半，雙手捧到虎王面前，「虎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的一般計較。」
「哦，那你們這是打算都聽我的？」歐陽烈笑眯眯地品著茶水，問道。
「對，現在大家都聽你的！」
「沒有二話？」
「絕無二話！」
「那行，都準備一下，一會兒投降。」
「沒問題，我們馬上準備投……等等，什麼？！」
長老團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虎王，你可是虎王！你怎麼能投降呢！」
「你的尊嚴呢！你的驕傲呢！」
面對狂風驟雨般的謾罵，虎王淡定地在身前豎起了一面隔音屏障。
等他們罵到口乾舌燥后，歐陽烈才撤掉屏障：「諸位長老，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九個長老面面相覷，總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
「不……就算我們沒希望贏了，也不用就這麼放棄！」二長老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我……我們還可以跑！」
「對，離開北域，去哪都行！」
「我們現在還有三千人，我和其他長老身上都帶了不少功法和丹藥，虎王你是出竅期大圓滿的修為，完全有資格開宗立派！」
「等教主出關后，發現我們不在，一定會以雷霆手段鎮壓葉凡，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歸天魔教！」
二長老的提議得到了另外八個長老的一致通過。
現在就全看虎王的態度了。
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虎王就好像是活膩了一樣，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投降。」
二長老看他油鹽不進，也不想再耗下去了，大手一揮：「你想死，那你自己去死吧！」
「我們走！」
他剛剛邁出一步，一個茶杯就破風而來，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膝蓋上。
歐陽烈一邊有條不紊地脫下上衣，露出精壯的腱子肉，一邊冷冷地說道：「我有叫你們走嗎？」
「是你們自己說的，什麼都聽我的。」
「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體面。」
「如果有人不想體面，那我就幫他體面。」
「你們是想我單挑你們一群，還是想你們一起圍毆我一個？」
一旁的副將非常識趣地退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門。
咚！
砰！
「哦♂！」
「啊♂！」
不一會兒，風流倜儻美男子走出了營帳。
「他們都同意投降了，你去通知一下化及，讓他來吧。」
……
接到老爹的書信，歐陽化及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趕緊帶上八百精英，風風火火地衝進了千足山。
見到歐陽烈那張笑眯眯的臉，歐陽化及的暴脾氣當場就壓不住了，拽起他的衣領大吼：「老頭子，你這信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你永遠都不會屈服於葉凡的淫威之下？！」
「你特么瘋了還是傻了！」
被五花大綁還堵著嘴的二長老他們頓時老淚縱橫。
你這不還是沒投降嗎！
那為什麼還揍我們一頓！
「唉，我也想投降，可他們死活不同意啊。」虎王面不紅氣不喘地說道，「要不是我動之以理曉之以情，這封信都送不出去你信不信？」
歐陽化及恨得直嘬牙花子。
我信你個鬼！
「你……你把我叫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歐陽烈這才收起了老頑童的嘴臉，在歐陽化及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兩下：「小虎王歐陽化及驍勇善戰，膽識過人。」
「率八百精英深入敵營，直搗黃龍，殲敵兩千九百餘眾，己方無一傷亡。」
「並親手擊斃叛軍首腦，活捉叛軍高層。」
「以一己之力，徹底平定天魔教內亂！」
歐陽化及的瞳孔微微顫抖，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爹，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戰場上優柔寡斷，會隨時讓你喪命，我沒教過你嗎！」歐陽烈雙眼一瞪，忽然朝歐陽化及重重地轟出一拳。
同時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張符籙，貼到地上。
符籙被激活，眨眼間就將整個房間徹底與外界隔絕。
歐陽化及咳出一口血沫，從地上爬了起來：「爹，你到底想幹什麼！」
歐陽烈沒再答話，面對自己的親兒子，他絲毫沒有放水的意思，朝歐陽化及發起了如潮水般連綿不絕而又勢大力沉的攻擊。
「沒有力量！今天沒吃飯嗎！」
「不夠快！你是蝸牛轉生的嗎！」
「你簡直就是我們歐陽家的恥辱！」
歐陽化及被打得幾乎在地上爬不起來，直到歐陽烈說出了那最後一句話。
「我不是！」
吼——
狹小的房間內突然迸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
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歐陽化及無意識間用出了歐陽家世代相傳的虎嘯拳。
能夠做到凝氣化物，就代表著歐陽化及的虎嘯拳已經練到了大成境界。
雖然距離歐陽烈的圓滿境界還差著不小的距離，但能在元嬰期一重做到如此成就，已經能夠證明歐陽化及的過人天資了。
面對這近乎完美的一拳，歐陽烈沒有抵抗，反而面帶欣慰迎了上去。
等歐陽化及反應過來，他已經倚在牆根，出氣多進氣少了。
「好……咳咳！好小子，有我當……當年的風範！」
「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歐陽化及痛苦地抓著頭髮，跪倒在老爹身旁。
「咳咳……臭小子，你忘了我身上的傷了嗎？」歐陽烈一臉淡然，「臨死前能為天魔教摘掉毒瘤，我已經很知足了。」
「現在你也出息了，到了下邊，也不用再怕你娘會揪著耳朵罵我。」
歐陽化及泣不成聲，根本不願意麵對現實：「你是名震天下的威虎將軍，你是天魔教的虎王，你是三朝元老！」
「你本可以位極人臣！你本可以享受天倫之樂！」
「就算死，也不能背著背叛的污名去死！」
「你不應該是這個下場！」
「呵呵，孩子，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會發現什麼名什麼利，都是虛的。」歐陽烈用手指戳著兒子的心口，語重心長地說道，「問心無愧，才是最難的。」
「你還不知道吧？當初少主拜入天魔教，是我在暗中牽線運作。」
「我本看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想要好好培養他，可誰知……」
話說到一半，歐陽烈苦笑一聲，又咽了回去。
「唉，陳年舊賬了，不提也罷。」
「孩子啊，別怪少主，這是我歐陽烈欠他的。」
「那你也沒必要……沒必要作踐自己吧？」歐陽化及用力把眼淚憋了回去，還是想搞清楚老爹的想法。
歐陽烈又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才緩緩解釋道：「老教主自從進了一次飛升之人留下的秘境開始，就滿腦子都是長生不老，連天魔教的死活都不管了。」
「天魔教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壯士斷腕。」
「我受傷的緣由，真正知道的人並不多，所以我說是因為少主指揮不當，沒有人會懷疑。」
「而長老團也不會傻到拆穿我。」
「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教中那些不服少主或者對老教主愚忠的人放到明面上。」
歐陽化及沉默了。
儘管不情願，但他不得不承認，這種悍跳釣魚的辦法，是最快、對天魔教傷害最小的。
「如果少主知道您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天魔教，他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死。」歐陽化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渾身精神一震，「爹，你堅持住，我這就給少主傳訊！」
「算了，孩子，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歐陽烈伸手拉住了正欲起身的歐陽化及，「沒必要再浪費教中的資源了。」
「你娘在另一頭孤單了這麼多年，你就讓我去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