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隊伍出發后沒多久，一個副將就跑到了歐陽烈的營帳。
「虎王大人，不好了！」
「大長老他們私發軍令，將所有的攻城器械都調出去了！」
副將急的滿頭大汗，而虎王卻優哉游哉地倒了兩杯茶：「嗯，別著急，喝口水再說。」
「虎王大人，我沒跟您開玩笑！」副將看了一眼帳外，附耳道，「大長老不但帶走了所有的攻城機，還拉著浩然宗派來的那幫人一起上前線了！」
「少主兩線作戰，萬一有哪邊沒頂住……」
歐陽烈淡定地抿了一口茶說：「皇上不急太監急。」
「防守千足山一帶的可是我兒子，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大長老一起去了也好，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有人認錯了，從背後捅他一刀，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副將看到虎王風輕雲淡，胸有成竹的樣子，焦急地心情也舒緩了下來。
「那……虎王大人，萬一大長老沒死成呢？」
虎王呵呵一笑，捋著鬍子笑眯眯地說道：「沒死啊，沒死那就更好了！」
「生擒叛徒首腦，多大的功勞啊，這不白給我家那臭小子了嗎！」
副將眼皮狂跳，只能附和道：「高，真高！」
「不過，前去攻城的兄弟們怎麼辦？他們畢竟只是服從軍令……」
聽到副將為他們開脫，歐陽烈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我離開天魔教的時候，有求著他們來嗎？」
「我虎王的威望再大，天魔教也還是少主說了算！」
「吃著天魔教的飯，睡著天魔教的床，掙著天魔教的餉，結果我輕飄飄一句話，他們就忘了自己姓什麼叫什麼！」
「這種人，就算今天不跟我走，明天也會跟其他人走，死有餘辜！」
副將冷汗涔涔，支支吾吾地應付了一句，趕緊放下茶杯溜了。
生怕再多坐一會兒，自己也會被虎王安排的明明白白。
天魔教據點內，歐陽化及站在城樓上，望向千足山，滿面愁容。
他直到現在也不明白，一向把忠誠兩個字掛在嘴邊的老爹，怎麼會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身為虎王的親兒子，歐陽化及的處境很是尷尬。
一邊是忠，一邊是孝。
他想要兩全，但奈何造化弄人。
老爹臨走前說的話，除了那句「永遠服從少主的命令」，他什麼都沒有聽懂。
所以他將老爹的原話一字不差地轉述給了葉凡，然後主動請纓，前來防守千足山方向。
從出生到現在，歐陽化及還是第一次產生了要暴打老爹一頓的想法。
他要親口問問老爹，是不是真的老糊塗了！
把鬱悶壓回心底，歐陽化及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據點的防禦上。
他手裡只有兩千人，外加鷹獵堂支援的100「空軍」，也不知道能不能擋住老爹以兇狠著稱的攻勢。
思量間，一位隸屬鷹獵堂的斥候從天而降：「歐陽大人，千足山的叛軍離據點還有不足二十里，請做好應戰準備。」
「具體的人員和裝備配置呢？」歐陽化及將不該有的情緒全部扔出腦海，冷靜地問道。
儼然一副大將軍的風範。
「五千人左右，呈一字長蛇前進，其中還混著幾個浩然宗的元嬰高手」
「在隊伍的最末尾，是三十台攻城錘和五十門靈導炮。」
三十台攻城錘？！
歐陽化及瞄了一眼只有兩扇精鋼門板的城門，臉頰微微一抽。
幹什麼，把大鎚都拉過來展示軍火嗎？
還是說你們覺得飛行法寶不香了，就非得從城門進來？
老爹什麼時候蠢到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輜重隊和大部隊之間，相隔多遠？」歐陽化及又問道。
斥候立刻應道：「五里左右。」
「他們的行軍速度呢？一直是全速嗎？」
「是。」
歐陽化及咂咂嘴，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第一次跟老爹對壘，就這？
「傳我令，鷹獵堂一、四、八隊立刻出發，務必在敵靈導炮進入射程之前，將輜重隊徹底摧毀！軍械庫必須予以無條件配合！」
「張龍、趙立各率500人出城迎擊，待鷹獵堂摧毀輜重后立刻撤退，切記不可戀戰！」
「靈導炮全體上膛，隨時做好支援準備！」
三條命令依次下達，整個據點都動了起來。
鷹獵堂的支援每人身上都掛滿了轟天雷，自城樓上一躍而起，直入雲霄。
他們所修行的特殊功法，可以讓他們在雲層之上來去自如。
對方想要攔截他們，只能派出同樣可以飛上萬米高空的元嬰修士。
否則就只有挨打的份。
此時，大長老正處在隊伍中間，老當益壯，意氣風發。
去他媽的虎王！去他媽的長老團！
去他媽的葉凡！去他媽的教主！
現在他抱緊了浩然宗的大腿，他想打誰就打誰，想罵誰就罵誰！
他想要頭功，其他人就得乖乖讓出來！
再也沒有人可以管著他了！
天大地大神仙大，除了聖主我最大！
「都快點，沒吃飯嗎！延誤了在戰機，我要你們腦袋！」
「後面的輜重呢？再趕不上來，回去以後全都軍法處置！」
「你！就是你！我就沒見過御劍還能大喘氣的！行不行，不行滾蛋！」
大長老的叫罵聲不絕於耳，猶如魔音繞樑，久久不絕。
長老團另外九個長老農民揣手，對大長老這種小人得志的嘴臉都是極為無語。
但不服能怎麼滴？
人家先抱上了大腿，他們只能跟在後面喝湯。
就在大長老不知疲倦地指點江山時，鷹獵堂進入攻擊位置，俯衝而下。
敵軍中剛有人發現頭頂的異常，「敵襲」兩字還沒說出口，一顆顆又粗又大的靈導炮彈就在人群中炸開了花。
都是天魔教出品的大炮，射程本來一樣的，但誰讓你們的輜重落後了呢？
張龍趙立尾隨而至，二話不說見人就砍。
大長老自認為是最高指揮官，將飛進口中的雜草吐出，跳著腳要士兵馬上去殺了來犯之人。
隨行的將領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厭惡，但礙於大長老的身份，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按照大長老的意思，組織防禦反擊。
防禦陣型剛剛擺出一半，他們身後就又傳來了猛烈的爆炸。
鷹獵堂的精英們借著俯衝的餘威，在火光的掩護下，以極快的速度從人群中殺了個七進七出。
所過之處，懵逼的修士如同被鐮刀割倒的麥子，齊齊倒下。
浩然宗的幾名元嬰修士想要出手反擊，可剛剛從人群中脫離出來，就有幾根鋼針突破他們的護體靈氣，精準地插入心脈。
「這是閻王帖，快……」
「跑」字沒出口，他們便一個接一個氣絕而亡。
收了人頭的鷹獵堂領隊咧嘴一笑，將手中的圓筒收回儲物袋，帶著兄弟們揚長而去。
敵軍軍心大亂，正是進攻的好時機，但張龍、趙立沒有忘記歐陽化及的命令，還是壓下了戰鬥的慾望，以最快的速度脫身撤離。
從頭到尾，大長老都是暈頭轉向的。
我是誰？我在哪？
我要打誰？誰又在打我？
歐陽化及站在城樓上，見自己人已經全部撤離，毫不吝嗇地將手頭的炮彈全部轟了出去。
修士能御空能遁地，隨手就能打出一道攻擊，掐個指訣就能在身前立起一面盾牌，還會瞬移，會隱身，所以這種笨重的法器杵在城樓上，本意是打掉射程內的攻城器械，防止對方用靈導炮打碎防禦結界，或者威懾體型龐大但腦子不太好使的妖獸。
用來打人，歐陽化及應該算是鼻祖了。
這也就是對面菜得離譜，不然哪有靈導炮大顯神威的機會？
大長老在狂轟亂炸中嚇破了膽，倉惶騰空，結果正好撞在一顆炮彈上，被炸暈了過去。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被抬回千足山了。
他起身第一件事不是查看自己的受傷情況，而是急切地問起戰果來。
「據點呢？據點打下來沒有！」
陪同的士兵厭惡地拍開大長老的手，冷冷道：「虎王大人叫兄弟們都撤下來了，大長老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從前大長老就最見不得小人物忤逆自己，現在他自命不凡，已經以天魔山新主人自居，自然更不能忍。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我說話！」
「今天我就教教你什麼叫尊卑！」
「黑煞掌！」
嘭！
士兵被他推得後退了半步。
沒錯，半步。
「大長老，虎王大人說了，您的傷需要靜養。」士兵毫不客氣地反推回去，把大長老推了一個大跟頭，「再亂動真氣，您就真的要修為盡失，變成廢人了。」
大長老跌坐在地上，這才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
說來也巧，那顆炮彈不偏不倚，正好錘在他的丹田上。
大長老年老體弱，直接被轟碎了丹田，就算能恢復，也需要無法估量的天材地寶。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