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了退位讓年輕人上位不是很正常嗎?
隨著姬月寒與歐陽烈的戰鬥落下帷幕,星月教也迎來了命中注定的結局。
只不過,星月教在原著中被主角收入麾下,現在成了葉凡的囊中之物而已。
將星月教上下屠盡之後,歐陽化及和三名副將圍在歐陽烈身旁,為他輸送魔氣療傷。
姬月寒臨死前使出的詭異攻擊,在歐陽烈身上留下了一道恐怖的傷口。
從左肩一直到右胯,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一般來說,修為進入元嬰期之後,血肉軀體對於修士來說,就相對不再那麼重要了,即使缺胳膊斷腿也能消耗自身精元修復。
但姬月寒留下的傷口卻附著著一層淡淡地紅色霧氣。
這種紅霧不但阻止了傷口的癒合,還有進一步腐蝕血肉的能力。
歐陽烈暫時沒有太好的應對方法,只能不斷地將魔力填進去,跟紅霧展開添油戰術。
眼看老爹的氣息越來越弱,歐陽化及急得滿頭大汗。
簡易陣法,療傷丹藥,甚至直接輸送魔氣都試過了,全都沒用!
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就在他打算去姬月寒的屍體上找找線索時,歐陽烈睜開了眼睛,虛弱地說道:「化及留下,你們幾個去外圍警戒。」
三個副將對視一眼,無語凝噎。
他們拍了拍歐陽化及的肩膀,滿臉悲痛地離開了。
「爹。」歐陽化及吸了一下鼻子,嗓音有些哽咽。
歐陽烈一記眼刀子橫了過去:「哭什麼哭,一個大男人,別娘們唧唧的!」
「我這把老骨頭還死不了!」
「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教訓我!」歐陽化及雙拳捏得青筋暴起,連指甲扣進了肉里,都毫無察覺。
從少年開始,他就在同齡人中打遍天下無敵手。
哪怕到了今天,在同境界的對戰中,他只在十年前輸給過葉凡一次。
他自豪,他驕傲。
因為天魔教的人們都戲稱他為小虎王,都說歐陽烈虎父無犬子。
但真到了生死危機的關頭,他才意識到自己往日的榮譽和光環有多麼可笑。
歐陽化及雙眼含淚,從沒有像今天一樣,痛恨自己的弱小,厭惡自己的無能。
「我本來還想將你帶在身邊,再多教導幾年,不想你這麼快就接手虎王的擔子。」歐陽烈緩了一口氣,語調因為強行忍耐劇痛而變得有些生硬,「但事情就是這樣,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爹,你別說了!」
「呵呵,你還是那麼急躁,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歐陽烈慘白的臉掛上了一絲笑意,抬頭望天,彷彿在回憶什麼,「接手虎賁堂后,凡事多跟我那些老部下們商量。」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永遠要聽少主的指揮,你明白嗎?」
有意無意間,他特意將「少主」兩個字咬得很重。
「不!我不明白!」歐陽化及後退幾步,倔強地搖頭,「我不會接手虎賁堂,你要敢死在這裡,我明天就把虎賁堂交給長老團!」
歐陽烈知道他是在說氣話,便朝他招招手:「別搞得要死要活的,我只說讓你接手虎賁堂,沒說我要死。」
「而且退居二線是我早就有的想法,不是今天臨時起意。」
歐陽化及這才控制住了情緒,低聲問道:「這傷……已經傷到根基了嗎?」
「差不多吧,想要根治,現在只剩下了一個辦法。」歐陽烈點點頭,「雖然不會讓我的境界倒退,但想要更進一步,難了。」
「怎麼辦,你說!」歐陽化及將眼淚抹掉,稚氣未脫的面龐隱隱帶上了一抹堅毅。
只要人不死,就好說!
哪怕老爹從此修為盡失,變成凡人,他也有辦法給老爹續上幾百年的命!
在歐陽化及的配合下,歐陽烈用出了軍中最簡單、最有效,卻也是最殘忍的辦法——割以永治。
不管是血肉還是經脈,亦或是竅穴、五臟,哪裡有紅霧,就切掉哪裡。
被切除的血肉扔在一旁,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被紅霧侵蝕殆盡,只留下一灘腥臭的膿血。
歐陽烈盤坐於地,調息了整整兩炷香的時間,才將傷口完全修復。
他在歐陽化及的攙扶下站起身,朝姬月寒的屍身走去。
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姬月寒並不是他殺死的,而是被功法反噬死的。
他只是擋住了姬月寒臨死前的反撲而已。
「這柄匕首你帶回去,務必要親手交給少主!」歐陽烈臉色十分凝重,嚴肅地叮囑歐陽化及,「在旁人面前,只說我被星月教護山大陣打傷即可。」
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
對於修士,尤其是修魔者來說,強大的功法就是財富。
這股力量實在太過誘人,稍有不慎,便會引來各大勢力的爭搶。
「爹,不應該是你親手交給少主嗎?」歐陽化及總感覺老爹話裡有話。
歐陽烈嘿嘿一笑,讚許地點點頭:「不錯,已經學會自己思考了。」
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會聽命令,甚至連命令都只聽一半的愣頭青了。
「爹!我沒在跟你開玩笑!」歐陽化及氣呼呼地別過頭。
「化及,我老了。」歐陽烈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我要去干一些只有老傢伙才能幹的事,幫你們這些年輕人把大路上的灰塵打掃打掃。」
「記住我跟你說的話,永遠,永遠!要服從少主的指揮!」
歐陽化及似懂非懂,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自家老爹的性子他還是了解的,想說的話,不用問他都會解釋清楚。
不想說了,你問一萬遍,老爹都是一樣的謎語人。
……
離開星月教后,歐陽烈就離開隊伍,單獨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歐陽化及帶著那柄詭異的匕首,還有星月教與浩然宗來往的證據回到天魔教,趕往主殿。
半路上,他就碰到了長老團的人。
「呦,這不是小虎王嘛,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對方毫不掩飾眉宇間的戲謔與期待,彷彿天魔教折損一員猛將是天大的好事,值得大擺宴席的那種。
歐陽化及怒髮衝冠,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即便他有越級戰勝對方的信心,他也沒有出手。
因為老爹說過,事出反常必有妖。
沒有人是傻子,明知道會挨揍還蹦躂過來挑釁,擺明了就是想碰瓷。
這時候動手,反而會中了他們的奸計。
一想到老爹受傷,全都是因為他們從中作梗,不讓虎賁軍出動,歐陽化及自然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虎王直接向少主負責,你還沒有資格知道他的行蹤。」
說完,他撞開攔路的長老,揚長而去。
長老雖然不爽歐陽化及的態度,但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歐陽化及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了虎王有事!
哪怕不死也是重傷!
哼,葉凡,等著吧,你的好日子馬上就到頭了!
……
書房內,葉凡聽完了歐陽化及的彙報,臉色明暗不定。
「兩天後我會親自走一趟金山寺,你下去吧,讓虎王好好養傷。」
在歐陽烈擊殺姬月寒之後,他就已經收到了反派值入賬。
葉凡預料到了虎王會受傷,但沒想到他能傷到那種程度。
「這個時期的姬月寒,應該沒有這麼強的底牌才對。」葉凡自言自語,又在腦海中把已經有些模糊的原著劇情線梳理了一遍。
最後,他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關鍵詞上。
血淵。
這本來是原著中後期的劇情,那時候主角已經飛升上界多年,自稱血淵的勢力突然出現,用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席捲了北域。
最後,整個天玄大陸都被荼毒了一遍。
在血淵面前,天魔教沒辦法獨善其身。
如果血淵的滲透已經開始,那就必須把這場浩劫扼殺在搖籃之中!
敵暗我明,葉凡的心情稍微有些沉重。
看著錯綜複雜、犬牙交互的勢力圖,再想想原著中二五仔和老六層出不窮的劇情,他體內神秘的東方力量蠢蠢欲動。
北域的形狀猶如一顆鑽石,橫七豎八的邊界線條無疑破壞了它的美感。
既然不喜歡,那不如就把這些線都抹掉好了!
當日深夜,豹王甄有錢應葉凡的詔令,秘密返回天魔教總壇。
在地下的密室中,葉凡拿出了那柄匕首。
「去查清楚是誰在製造這種法器,還有這股力量的源頭是哪。」
「就從姬月寒身上下手吧。」
經歷虎王重傷一事,葉凡意識到原著也不是百分百靠譜,於是並沒有給豹王任何提示,以免誤導他。
察覺到匕首上殘留的氣息,饒是閱寶無數的豹王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以前見過的那些凶兵在它面前,那都只能算是有些叛逆的熊孩子。
「少主放心,豹影堂上下必定全力以赴!」甄有錢俯首躬身,鄭重地接下了任務。
「嗯,去吧。」葉凡微微頷首,又提醒道,「一定要讓絕對信得過的人去查,寧可一無所獲,也不能泄露半分消息。」
「是!」
豹王甄有錢收起匕首,身形一閃,便遁入黑暗之中。
今晚他與葉凡的會面,除了極少數的幾個護衛,其他人都不知道。
而且葉凡只給任務卻沒有定下時限,說明這項任務已經艱巨到了一定程度!
甄有錢捏緊了裝著匕首的儲物袋,狹長的小眼睛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已經好久都沒有過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
目送豹王離開,葉凡輕輕叩了兩下桌面:「傳令鷹王、狼王,兩天之內,做好出兵金山寺的一切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