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 離開
將黃生擺平后，李良又在學院里待了半個月。
他對黃生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暗中幫扶穆若若一步步在學院中站穩根基。
要知道，雖然現在的若若還是天斗皇家學院的學生會會長，可等她畢業后，自然是要卸任的。
當然，在李良和白寶山的商量下，他們並不打算讓若若離開學院，而是準備讓她畢業后便在學院中擔任教習。
雖然黃生將自己的處境講得很悲慘，似乎各方掣肘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一般。
實際上，他在學院中的勢力還是非常龐大的，許多教師都很願意聽從他的指示。
有他在學院中為穆若若的未來保駕護航，李良自然放心了許多。
如果不是因為三席不擅長這些事務，只能充當學院的武力震懾，他也用不著讓黃生來照看若若了。
……
「雖說今日是受你脅迫，但若是你能保證日後將學院發揚光大，我便是舍了這條老命，也願意和那些人鬥上一斗！」
黃生眼光灼灼，只將天斗皇家學院的未來交到了李良的手上。
而李良也沒有猶豫便答應道：「發揚天斗皇家學院也是我三位老師的理想，我自然願意貢獻一份力。」
黃生笑了起來，整個人也完全放鬆下來，他非常看好眼前這個十四歲就達到魂王境界的少年。
其實在李良六歲時，剛入學沒多久，他就注意到了李良，若不是月夫人直接將他塞給了穆詩霜，他甚至還想過收李良為徒。
而之後六年的學習，李良也從未讓他失望過，尤其是挑穿各大學院這件事，讓頹唐的天斗皇家學院狠狠地揚了一把聲名，令他激動萬分。
他相信，這樣的絕世天才，定能帶領天斗皇家學院走出如今的困境！
……
李良在學院中待了半個月，也就把在藍霸學院苦苦等待的柳二龍晾了半個月。
一想起當時的柳二龍感受到「王玄」氣息后那瘋狂的模樣，李良便覺得無比疑惑：她怎麼說都不至於是那樣一個態度才對。
因為擔心她失去理智，李良便故意拖著沒有去藍霸學院見她。
可現在，時機已經算成熟了。
這次回到天斗皇家學院，他將各項事情都安排得非常妥當。
幫助穆老師拿到了天斗大商會的繼承權，雖然說沒將所有麻煩消除，但算是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完成了對獨孤博的承諾，解除了雁子體內的毒素。
消除了天斗皇家學院內部的隱患，為若若以後的發展打好了鋪墊。
所有事情都有了個不錯的結局，而現在，在與三席告別後，他便回到了湖畔小屋中。
看著雁子、泠泠活潑可愛的模樣，廚房裡若若忙碌的身影，饒是以他的鐵石心腸，也不免心頭升起一絲溫柔。
他就像往常一樣，一邊指導雁子和泠泠修鍊，一邊思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沒有將自己即將離開的消息告訴他們。
畢竟，兩個女孩都是要長大的，對他眷戀太深，的確不利於她們的成長。
晚上，敏感的若若早已發現了他的異常，卻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早早地進了房，上了床，然後瘋狂地享受著今夜的纏綿。
李良也不再憐惜她，而是以更加狂野的姿態征伐著，直到她最後在巔峰中昏迷過去。
看著她的睡顏，李良嘆息一聲，從床上爬起，穿好衣物，看著窗外的湖泊，靜靜思考著。
「若若的天賦不弱，有著白老師和黃生的看護，再加上擔任學生會會長一職的履歷，她的未來，已經安排妥當了，不用擔心。」
「雁子原本只算中上層次，但現在解決了體內的碧磷蛇毒，再加上萬年美杜莎頭骨，未來不可限量。」
「泠泠的天賦最好，有著三位老師的看護，也定然沒有問題，至於那些覬覦『九心海棠』的宵小之輩，回去后通過武魂殿查一查，清理一下。」
「無論如何，這次回來，終歸是將她們都安置妥當了，我也該心滿意足了。」
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自己回來本來是打算利用天斗皇家學院的一切資源來幫助自己攀登高位的，沒想到居然變成了安置家屬。
不過他覺得這樣也好，解決了後顧之憂，他反而能在其他事情上更加精進。
他愛憐地撫摸了一下若若Q彈的臉蛋，搖頭道：「你們還是太弱小了，現在根本幫不到我啊。」
天斗皇家學院真正能給李良幫助的女人，應該是穆詩霜和張然然了。
但他相信，在未來，隨著若若她們的成長，天斗皇家學院定然能成為他的助力。
他俯下身親吻了若若的面頰，然後便閃身來到了泠泠的房間，靜靜地看著這個小女孩的可愛睡顏。
沒有在這個小屋裡的時候，她總是一副冰冷的模樣，小小年紀便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沉穩。
李良原本以為她是天生的，可聽完夢神機的話后，他便認為泠泠的性格估計是在家族中養成的。
九心海棠這樣逆天的武魂，世上只能存在一個，可對於小女孩而言，知道是自己武魂的覺醒導致了親人的逝去，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啊！
父兄般的責任感湧上，他暗暗承諾：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這個小妹妹。
他又來到了雁子房間后，看著床上凌亂的被子和暴露在空氣中的雪白，李良苦笑搖頭，幫她把被子拉好。
她的睡相，與隔壁睡顏甜美的泠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李良對兩個小女孩都是一樣的喜愛，他現在已經很少去考慮兩人的價值，而多是從父兄的身份上來看待她們。
雁子在睡夢中喃喃自語，李良起了興趣，湊近一些，聽得更清楚一點。
只聽她喃喃道：「爺爺……爺爺……雁子在這兒……」
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李良心頭，但他很清楚，那絕對不是殺死獨孤博的後悔。
他從未後悔過殺死獨孤博，殺死她的爺爺。
可見她在睡夢中這般柔弱不安的模樣，他也只能輕輕將手放在她的額頭，給予她一些溫暖。
「李良哥哥……別扔下我了……我會聽話的……」
李良失神一陣，用夢囈般的語氣輕聲道：「哥哥不會丟下你，你要好好聽若若姐的話，不要讓我們擔心。」
雁子的臉色慢慢變得柔和，夢語也停了下來。
李良不再將心思沉浸在她們身上，而是轉身離開了這棟承載著無數溫柔的湖畔小屋，離開了天斗皇家學院。
夢神機、白寶山、智林三人再次齊聚在天台上，感受著那個熟悉的氣息以極快的速度向學院外掠去，直至消失不見。
夢神機沉聲道：「對外就說他出去歷練了，不管他在外面幹什麼，都與我們沒有關係。」
不等白寶山反駁，他便說道：「這是他自己的要求。」
白寶山沉默下來，智林卻忍不住問道：「他到底在外面惹上了多大的麻煩？」
他平素是最冷靜的，可一想到弟子李良那變態的升級速度，和隱姓埋名的做派，心中卻總是感到不安。
夢神機苦笑道：「他連毒斗羅不能治的碧磷蛇毒都能治，惹下的麻煩恐怕也不是我們三個魂斗羅能扛得住的……」
三人皆默然，連三個魂斗羅都扛不住的麻煩，已經很明顯了，必然屬於封號斗羅層次。
有著封號斗羅的勢力大陸上屈指可數，哪一家是好相與的？
苦悶之際，反而是平時最魯莽衝動白寶山發話了，「何必擔心？」
夢神機與智林看向了他，他的光頭在月輝下熠熠生光，恍若增添了幾分靈性。
「那小子行事多麼沉穩你們是知道的，採摘嵐嫿最多耗費了他一月時間，他卻在外遊歷了兩年才回來，足見他的穩重。」
「我們都知道他的天賦，他絕對是能攀登絕頂的人，沒有人能阻礙他！」
「我們幾個老頭子要做的，便是幫助他守住後背，免得他遭人威脅。」
夢神機與智林對視一眼，驚訝不已，這渾圓的光頭居然還能想到這一茬，屬實出乎他們的意料。
兩人心頭的陰霾也因為他的一席話掃清了不少。
夢神機點頭笑道：「那，咱們三人就把三個小姑娘保護好吧。」
智林強調道：「尤其是葉泠泠。」
正如李良猜測的那般，覬覦泠泠九心海棠武魂的絕不僅僅是外界之人，天斗皇室作為庇護者，同樣打著她的主意。
而白寶山和智林都將目光轉投到了夢神機的身上，作為首席，他才是與天斗皇室牽扯最深的那個人。
夢神機苦笑道：「你們兩個狗東西……我答應過阿良，誰都不會動她的。」
白寶山摸摸光頭，嘿嘿笑了起來，智林也將目光投向頭頂的圓月，彷彿剛才聚焦於夢神機身上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夢神機恨不得給這兩個老東西一人一錘，但想想寡不敵眾，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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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的宅邸，原龍重的住宅。
此時已經夜半三更，最高層窗戶處卻燈火通明，讓已經換回「王玄」樣貌的李良疑惑無比。
『氣息隱蔽』開啟，他悄悄地摸了上去，從窗戶處跳了進去。
只見一位冰肌玉骨、面容蒼白的女子安靜地趴在那裡，桌案上全是各種文件紙張，整個房間都點著明亮的燭火。
她身上裹著一件寬廣的大氅，頭髮凌亂地四散而開，兩團高峰似乎成為了最柔軟的枕墊。
李良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抽出她壓在胸下的文件觀看起來。
文件是關於如何應對天斗皇室削減對天斗城武魂殿的財政支出。
李良看到標題就覺得好笑，兩大帝國忌憚武魂殿至斯，卻還捨得自己撥錢給武魂殿使用。
沒錯，就是這麼奇葩，武魂殿的財政支持大部分就來自於兩大帝國。
武魂殿中修鍊天才，高階魂師的確不少，但會做生意，會經商的人才卻少之又少，像穆承望這樣魂力低微的風流人物更是沒有，哪裡會自己攢錢？
所以，這也正是武魂殿的軟肋。
天斗帝國一旦削減對武魂殿的財政支出，武魂殿運轉起來就會格外困難，各項職能都難以維持原狀。
李良將後勤處的訴苦跳過，直接看到最下面穆寒夢的紅字批複。
「派遣一半侍衛隊組成探險隊，由兩名聖皇武士帶隊，前往星斗大森林獵殺魂獸，具體細節自定。」
他啞然失笑，這是直接把「高貴」的武魂殿魂師當成傭兵團來用。
侍衛隊平時的職責就是守衛分殿，包括在武魂廣場上站崗，在加上他們高額的薪酬，可以算得上十分輕鬆了。
要知道進入武魂殿侍衛隊的條件雖然沒有兩大武士團那般苛刻，可最低魂力等級要求也是魂尊級別，同時還要經過層層篩選。
能成為侍衛隊的一員，至少也是魂尊境界中的佼佼者了。
他們既然選擇加入武魂殿，自然是不願去過傭兵那樣刀口舔血的生活的。
現在穆寒夢一紙批文，便讓這些人的安逸生活泡湯了。
不過，他對穆寒夢的批複沒有絲毫異議。
現在武魂殿惡了天斗皇室，天斗城分殿自然是首當其衝，在這樣的境地下，整個分殿上下都要團結一心才行。
尤其像李良這樣的高層又不是眼巴巴地要從分殿身上吸血，財政支出主要還是用於整個武魂殿的運轉上，直白一點來說，就是用在了底下人的身上。
那讓他們去獵殺魂獸，也無可厚非。
他將文件放在旁邊高高疊起的一摞文件上，有些驚嘆她的勤勉。
看著她那張酷似穆詩霜的面容露出的疲憊模樣，李良自然生出幾分憐惜之情。
他輕輕將穆寒夢抱起，然後吹滅燭火，往房間里走去。
她的背一接觸到床，她便醒轉過來，冷聲道：「誰！」
李良直接將她扔在床上，答道：「我。」同時點燃了一旁的燭火。
穆寒夢有些詫異，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李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反問道：「我不能回來嗎？」
穆寒夢不再言語，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自己只是他的侍女而已。
這樣想著，她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他的鞭撻。
李良卻只是吹熄了燭火，便鑽到被窩裡抱住她，沒有做多餘的動作。
黑暗中，穆寒夢的眼睛睜得老大，不住地想著，「這個人轉性了？」
等了片刻，明明能感覺到他身下的火熱，可他就是沒有撲上來。
穆寒夢反而睡不著了。
她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這些天你去哪了？」
問完她就覺得自己傻了，肯定又要被他羞辱什麼「與你何干？」之類的話。
可李良卻沉默一陣后，回答道：「到處走了走，順便去了趟天斗皇家學院，對，也看到了你兒子。」
穆寒夢雖然十分詫異於李良能夠好聲好氣的說話，卻被雪清河的消息吸引，馬上問道：「清河他，還好嗎？」
李良笑道：「他子承母志，主動向雪夜申請監管天斗皇家學院，氣色倒是不錯。」
穆寒夢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知道自己和父親都遭受暗殺后，作為一名母親，她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雪清河。
現在從李良那得知他一切安好的消息，她終於放下心來，眼神都軟了很多，柔聲說道：「謝謝。」
李良眉頭一挑，道：「你不會以為我是為了你去的天斗皇家學院吧？」
原本還有些感動的穆寒夢翻了個白眼，暗道這個男人果然不會好好說話。
「既然清河安好，我便不搭理他就是了。」她這般想道。
因為穆寒夢背對著李良，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只以為她是因為太累了才沒有反駁。
躊躇了一下，他還是輕聲說道：「其實，你倒是沒必要工作到這麼晚。」
這句話一出，可讓穆寒夢逮著機會了，她馬上反譏道：「你不會以為我是為了你才熬夜的吧？」
李良的臉馬上黑了下來，暗道：「對這個女人好一點，她便會得寸進尺。」
……
陽光從窗戶中射進來，灑在被絨上。
原本雪白的被絨上多出了各種濕潤的痕迹，甚至還有乾涸的鮮血。
李良早已醒來，看著天花板靜靜思索著，為何自己對穆寒夢總是這般粗暴。
按理說自己應該對她還有幾分好感和尊敬才對。
看著她容光煥發，無比滿足的睡顏，李良突然明白了。
「是她勾引我的。」他如是想道。
想通后，他便不再自我批判，而是起身走出房間。
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