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教育小孩
李良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小姑娘，有些心疼，卻沒有表現在臉上。
他面無表情地打量她們一番，泠泠已經恢復了往日平靜的表情，不過，那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彷彿在說，「你怎麼還不拉我起來呀？」
雁子則將頭埋在手肘間，躲避著他的目光，不敢與他對視。
李良便蹲下身子準備把泠泠抱起來，泠泠卻推搡著他的胸膛說道：「哥哥你攙著我就行了，我還能走。雁子現在的狀況肯定非常差，哥哥還是去抱她吧。」
原本趴在地上一言不發的雁子聽到泠泠的話后，搖了搖小腦袋，努力撐著地面，想要憑自己的力量爬起來，卻重重地摔了一跤。
她咬著嘴唇，倔強著再度嘗試，卻又跌倒。
再再度嘗試，即將跌倒時，李良已經蹲在了她的身邊，一把攬住了她的細腰，防止她再度跌倒，然後稍稍用力，便讓她躺入了自己的懷中。
他皺著眉頭，沒好氣地說道：「哥哥又不是沒一起抱過你們兩個，難道以為自己長大了一點點，哥哥就抱不動了？」
泠泠臉上出現了可愛的粉紅色，搖頭道：「腿伸不開了。」
的確，李良不得不承認，短短兩年時間，兩個小姑娘可不止「長大了一點點」。
泠泠已經有一米五的身高了，儘管身子尚且稚嫩，但傾城的容貌已經足以讓小男孩心動不已了。
雁子則更誇張，才十歲就長到了一米五五，連小背心都不用穿了。尤其是那誇張的細腰，真就如同蛇一般，盈盈不堪一握。
聽泠泠那麼一說，李良便問她：「你腿軟，手上還有力氣嗎？」
泠泠點點頭，「有。」
李良便把她背了起來，用左手輕輕托起。
泠泠抱著他的脖頸，感受著他溫暖的手掌，只覺得幸福極了。
然後，他單手把雁子抱在懷中，稍微調整了一下三人的姿勢后，便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
明明隨便叫個人幫忙都不用他們這般折騰，可無論是李良自己還是兩個小姑娘都沒有想到這個方法。
兩個小女孩的重量輕若無物，他也沒有著急，就在校園中慢慢走著。
路過的學員看著三人的樣子，議論紛紛，雖然很多人對李良的樣貌不熟悉，可雁子和泠泠作為學院的風雲人物，他們是熟知的。
走著，走著，雁子突然輕聲抽泣起來，她壓抑著聲音，似乎怕打擾到其他人。
也不知她哭泣是因為被路人注視著感到羞恥，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李良只當沒聽見。
他從來到比斗場開始，就沒有和雁子說過一句話，都是在和泠泠交流。
泠泠將小腦袋靠在李良的肩上，看著在他懷中哭泣的雁子，覺得無比心疼，勸說道。
「雁子，給李良哥哥道個歉吧。」
雁子再也壓抑不住哭聲，淚水奔涌而出，打濕了李良的衣裳。
李良仍舊慢慢走著，一言不發。
泠泠有些苦惱，拿自己的小腦袋貼了貼李良的臉，示意他安慰一下小雁子，李良卻輕輕搖頭拒絕了她。
她只好威脅雁子道：「你如果再不道歉的話，以後哥哥就不要你了，他就是我一個人的哥哥了。」
雁子哭得更大聲了，她似乎想要抬起手來擦拭一下淚水，卻因為渾身無力只能癱在李良的懷中，任憑眼淚洗刷他的衣服。
泠泠繼續道：「你還得罪了若若姐，若若姐肯定也不喜歡你了。」
「你還騙了穆老師和然然姐，她們都不會喜歡你了。」
泠泠的威脅終於讓雁子感到害怕了，她哭泣著道歉起來。
「對……對不起，李良哥哥，我是個壞孩子，是個不懂事不聽話的壞孩子……」
「我不該欺騙老師和然然姐，不該偷看若若姐的信，不該把天恆打成那樣，不該對你發脾氣……」
「我知道錯了，你們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向來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的小雁子哭得跟個小花貓一樣，涕泗橫流，全擦在了李良的身上。
這番景象若是讓她在學院中的追捧者看見了，恐怕破滅了心中女神的形象。
於是，在女孩哭泣的自省聲中，三人終於走回了家中。
因為張然然跟著穆詩霜前往穆府了，所以若若便提前回到家中準備晚餐了。
她看見李良懷中雁子凄慘的模樣，無比心疼，就要開口詢問。
李良對她搖頭，示意她將自己背後的泠泠給抱下來。
若若便照著他的意思去做。
李良抱著雁子，坐到了餐桌上，如同昨晚一樣。
若若也趕緊抱著泠泠坐到了一旁。
李良抬起雁子的下巴，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看著她的眼睛，嚴厲地問道。
「你怎麼欺騙老師和然然姐了？」
雁子見他嚴厲的模樣，有些害怕，小聲回答道：「我騙她們說我談戀愛了。」
「為什麼要騙她們。」
雁子看著他，有些委屈地說道：「我只是想你快點回來。」
李良被氣笑了，「為什麼你談戀愛了我就會快點回來？」
雁子低下頭，小聲嘟囔道：「書上是這麼說的。」
李良沉默了一下，又抬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雙眼，問道：「你偷看了若若姐什麼信？」
「若若姐寫給你的信。」
李良無比詫異，轉過頭看了若若一眼，只見她臉上嫣紅一片，含羞帶怯地回望他一眼。
他只好問道：「若若，你給我寫了什麼信嗎？」
若若羞澀答道：「我只是……太想你了，就……給你寫了幾封信……給自己看的。」
「上次被她看到了，我覺得有些難為情，就說了她兩句，讓她不要偷看別人的隱私……」
雁子的哭聲都停下來了，她無比驚訝地問道：「若若姐，你……你沒有寄給他？」
若若點點頭，「我不知道他在哪裡，怎麼寄給他？」
雁子呆住了，泠泠也呆住了，李良卻明白了。
「所以，你以為若若知道我在哪兒，卻不告訴你們，所以才對她發脾氣，是嗎？」
雁子艱難地點點頭，若若則捂住小嘴，驚訝道：「誒？原來雁子不聽話，是這個原因嗎？」
雁子羞愧地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膛中。
李良則再次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說道：「既然誤會了若若姐，是不是應該給她道個歉？」
這是李良第二次要求她給若若道歉了，但若若這次反應更快，馬上搖頭道：「不用了，這是個誤會，雁子還小嘛。」
李良不去理她，定定地看著雁子，雁子愈發羞愧起來，試圖將頭埋下去，可惜下巴的力量沒有李良的手大，始終低不下去。
她輕輕說道：「對不起，若若姐。」
若若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正要說「沒關係」，就被李良的話打斷，「這麼小聲，別人都聽不見，還叫道歉嗎？」
雁子只好大聲一些，道：「對不起，若若姐，我不該誤會你的……」
說著說著，她又哭泣起來，卻把聲音給壓制下去了，她有些害怕現在這個面色嚴肅的李良哥哥。
李良再度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把同學打成重傷？」
雁子不做聲了。
李良繼續說道：「同學間切磋是好事，但應該在老師的監護下進行，就算沒有老師，自己也要把握好分寸，大家無冤無仇，為什麼要下死手呢？」
若若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彷彿在說，「你當年可不是這麼做的。」
雁子不做聲，泠泠卻為她打抱不平起來，「不是這樣的。」
李良將頭轉過去看向她，冷笑兩聲，「我還沒跟你算賬，你自己倒跳出來了。」
泠泠害怕地往若若懷裡縮了縮，若若憐惜地安撫著她，對李良溫柔地說道：「好了，你別嚇她了。」
然後又對懷中畏畏縮縮的若若說：「別怕，他故意在嚇唬你而已。」
有著若若姐撐腰，泠泠從短暫的恐懼中清醒過來，她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都仔細思索了一遍，確認自己應該什麼錯都沒犯，便理直氣壯起來：「我又沒有犯錯，你憑什麼找我算賬。」
「行，你說不是這樣的，那是怎樣的？」
泠泠臉上浮現出了疑惑的神情，明明之前從夢爺爺家裡到比斗場的路上，她已經將事情經過都跟他說過了，他為什麼要又自己說一遍？
但為了給雁子站台，她便強調道：「明明是玉天恆先狠狠地打雁子，還很用力地踢她，要不是我……」
李良冷聲道：「要不是你在台下施展魂技治癒她，玉天恆就贏了，對不對？」
「就算他藍電霸王龍被稱為什麼『天下第一獸武魂』，就玉天恆那兩把刷子，你若若姐教你的格鬥技巧完全夠用了。更別提你現在腦子裡還安了一塊東西！」
雁子羞愧地低下頭去，無言反駁，畢竟她原本的確能贏，是自己硬生生作死輸掉的。
若若驚呼起來，「你是說，她有一塊魂骨嗎？」
李良冷眼看著雁子，點頭道：「沒錯，萬年頭骨，真是浪費！」
雁子的頭更低了，兩隻小手無意識地摩挲著。
若若緊張地東張西望，道：「李良哥哥，這件事可不能傳出去呀。」
李良說道：「你們自己不要往外透露就好了。聽清楚了嗎，泠泠？」
泠泠已經被李良的態度弄得有些生氣了，她將頭埋在若若胸口，不去理會他。
若若趕緊說道：「她們都是知道輕重的孩子，不會把這樣大的事情外傳的。」
「知道輕重？」李良笑了，「知道輕重她們還會幹出這種事？」
「上了比斗台，最基本的規矩都不守，居然還有人暗中相助，這是誰教你們的？」
「輸了就輸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以後贏回來不就行了？」
泠泠憤怒了，一向文靜的她沖著李良大吼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泠泠！」若若趕緊抱住她，安撫著她的情緒，不讓她頂撞李良。
李良對著若若擺擺手，問道：「那你說說，還有什麼隱情。」
泠泠神色倔強道：「如果那場戰鬥雁子輸了的話，她就要做玉天恆的女朋友，她不想做他的女朋友。」
「哦？誰說戰鬥輸了就要做他女朋友的？」
「這是他們兩個打的賭。」
「對嘛，願賭服輸，既然敢打這個賭，為什麼又不敢認輸呢？」
泠泠一時語塞，語無倫次道：「因為她……因為她……」
「對不起，李良哥哥。」雁子打斷了泠泠的話，「我知道錯了。」
李良將目光轉到她的身上，只見她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怯意，而是直直地注視著他的雙眼，沒有絲毫躲閃。
「願賭服輸，我會去跟天恆道歉的，然後做他的女朋友。」
她竭力保持著冷靜，可聲音總是有些顫抖。
泠泠輕聲喚道：「雁子！」
雁子緊咬著下嘴唇看著他，淚水又順著臉龐流下。
她聲音顫抖著說道：「對不起，李良哥哥，讓你失望了。」
說完，她用力撞進李良的懷裡，渾身顫抖起來。
「雁子。」泠泠的語氣輕了很多，她心疼地望著她。
李良輕撫著她的後背，長嘆一口氣后，又輕聲笑了起來。
「好了，別哭了，哥哥怎麼可能真的讓你去做他的女朋友呢？你還這麼小。」
原本憤怒地望著他的泠泠因為這句話而呆住了，雁子也慢慢將鑽出來，仰著頭，滿懷希冀地看著他。
李良看了她們一眼，不經意間就看到了若若「果然如此」的眼神，只能在心中嘆息：若若真的很了解我。
「聽著，雁子。以後不要隨隨便便和別人打賭，許給別人承諾，否則，你早晚會付出讓你後悔的代價。」
雁子小雞啄米似點頭，她已經非常後悔了。
「其實，你這個承諾還算很好解決的。大不了就做他名義上的女朋友，又能有什麼損失呢？」
雁子趁李良不注意輕輕搖頭。
「泠泠也做得很好，知道用秘法遮掩住自己施展魂技的動靜，沒有讓那幾個同學注意到，不然這件事就不好辦了。」
被他這麼一誇，如同咬人小狗一般的泠泠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羞澀地躺在若若的懷中。
「但我之前也不是在嚇唬你們，你們的確做的很不對，只是運氣好，在前往錯誤的目的地時走上了正確的道路。」
「要記住這次的教訓，我相信若不是你輕敵，你是絕對不會輸給他的，對嗎？」
雁子重重點頭。
李良對雁子說道：「以後還聽話嗎？」
「聽。」
「很好，記住我今天對你說的話，也記住你自己說的話。如果你以後再不聽話，」李良看了眼泠泠，說道，「我就不要你了，可以嗎？」
雁子小小聲說道：「不行。」
「什麼？」
雁子閉上眼睛，聲音很小卻無比堅定地說道：「不管發生了什麼，哥哥都不準不要雁子。」
李良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故意問道：「雁子要哥哥去死，哥哥也不能不要雁子嗎？」
「不能。雁子也不會讓哥哥去死，絕對不會。」
李良突然沉默下來，然後輕輕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好好好，哥哥不會不要你的。」
終於將兩個小姑娘搞定了，李良將她們倆送進了浴室，讓若若給她們洗澡。
他站到了窗檯，冷風拍打在他臉上，他輕笑起來：「絕對不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