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夜話（上）
兩人洗漱完后，上了床，熄了燈。
月姨身子的清香撫弄著李良的鼻子，原本只是想和她暢談兩年來經歷的他，現在腦海中卻全是雜念。
他想要伸出手，去攬住她的腰。
可又擔心這般輕浮的動作惹得她厭惡，只能謹慎小心地將自己的慾望收好。
他想側著身子，利用自己良好的夜視能力，看看她。
又生恐自己的動作輕薄了佳人，只能仰面朝天，不敢亂動。
他只能聽到月姨那邊輕微的呼吸聲。
兩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而月姨也和他保持了些許距離，明明躺在一張床上，蓋著一床被子，兩人之間卻隔出了一道界限。
儘管那道界限很窄，但無論是他，還是月姨，都沒有主動跨過去。
躺在床上的李良心裡很亂。
他的腦子裡本來有著許多正經的事情要問：昊天宗、武魂殿、天斗皇室……
可現在，當她就躺在他的身側時，他只想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
「月姨對我的愛，是對一個孩子，還是對一個男人？」
他很明確一點，自己對她的愛是不單純的。
前世為人，轉世為狼，再化形為人，從未失去過記憶的他也自然從未將自己當成過孩童。
他曾體會過巔峰的力量，也產生了與之匹配起來的蓬勃的醜陋慾望。
這種慾望在他為狼時是無法滿足的，因為他的審美觀並沒有因為自身為狼而改變，他還是喜歡美人，而非美狼。
再加上前世殘留的一些小癖好，在中心湖泊見到嫵媚誘人的兔仙時，他便沒有把持住自己，起了反應。
可惜那時候的他無法對兔仙下手。
然後是以狼身在殺戮之都進行無窮無盡地殺戮，血腥瑪麗的氣息將他的慾望點燃，他只能憑藉自己的毅力強行壓下。
當他化形為人後，接觸到了月姨這樣完美的女子，壓抑的慾望也自然而然地復甦，且更加猛烈。
可惜幼童時期的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
再加上和月姨的朝夕相處，對她也更加尊敬，他怎麼捨得用自己那骯髒的慾望去玷污於她？
但他本性便是如此。
在自己身體發育到一定階段以後，他徑直將天斗皇家學院中的張然然和穆詩霜侵佔，而後又將阿銀和兔仙給侵佔。
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愛她們，還是單純渴望她們的肉體，亦或者只是想利用她們。
但他始終對月姨保持著尊敬、依戀和愛。
他也希望得到她真正的愛。
正當他腦海中無限雜亂時，身旁的月姨突然靠了過來。
「側過去。」
李良應聲而動，轉過身來，看見了她羞紅的臉頰物。
「哎呀，我說轉到那邊。」她推了推他的身體。
他這才反應過來，又趕緊背對著她，「怎麼了，月姨？」
她沒有回復，但他卻感受到她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她柔嫩冰涼的小手還在自己的背上摩挲。
他身體僵硬了，完全不敢動彈，也不敢說話。
黑暗中，只有兩人的喘息聲。
這種旖旎的氛圍讓他感覺自己的慾望已經達到了極致，甚至想要狼性大發。
可他卻感受到了肩膀處輕微的濕潤感。
他將正在自己胸膛摩挲的小手按住，問道：「怎麼了，月姨？」
身後傳來輕微的啜泣聲。
他想轉過身來看看她，可剛有這樣的意圖，便被她用力按住。
害怕傷到她，他只能停下自己的動作，繼續詢問：「怎麼哭了？」
原本旖旎的氛圍已然被打破，他此刻再無半分邪念。
聽到這句話，月姨用他的背擦了擦眼淚，然後輕聲喊道：「阿良。」
「嗯。」他趕緊應聲。
「你這兩年經歷了什麼？」
「我很好啊，我可是十萬年……」
「你還騙我！」月姨反應激烈，「你看看你身上有多少傷痕！」
說到這兒，她悲從中來，啜泣之聲更甚。
李良噤若寒蟬，後悔萬分：當初怎麼想到要留下這些無用的傷疤，惹得她傷心至此。
「來，從那日里離開天斗城說起。」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問道。
李良便向她一一道來，對於她，他是毫無保留，幾乎沒有任何隱瞞的。
只不過將故事會說得更加溫柔「童話」一些，將其中的血腥殘忍一概略過不提。
但其中的離奇也足以讓月姨連聲驚嘆。
「所以，你們殺了武魂殿的菊斗羅，還俘虜了聖女比比東？」
不等李良回話，她又說道：「這可是件大好事啊。」
聽到她的話，李良笑笑，他知道，月姨一直很忌憚武魂殿，這個組織實力實在是太過強大了。
然後他又談到瑟銀湖的旅途，採摘到了嵐嫿等多種珍惜藥物，還遇到了奇異的魂獸「水木銀犀」。
「你的容貌，變幻成怎樣了？給我看看。」她說道，並順手打開了燈。
被子滑落，他感覺自己鼻血都要噴出來了。
月姨看著他這副呆樣，既覺得羞澀，又覺得好笑。
一下子將被子扯過來蓋住自己完美的軀體，「好了，快變。」
李良只好將自己變成「王玄」的模樣。
看著剛才的青年變成了一副儒雅中年的模樣，她覺得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她伸出手，輕輕摩挲他的面龐，突然語氣十分肯定地說道：「這就是你。」
「什麼？」他沒有聽懂。
「你們沒有發現嗎？」她伸出雙手捧起他的面龐，「這大概就是你年齡到了中年時的模樣啊。」
但她的發現卻沒有引起李良的注意，因為他此刻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其他地方。
他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細嫩冰涼的小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臉，將他腦中的綺念拍散。
他回過神來，看到了月姨嬌羞臉頰上的不滿。
下一秒，月姨瞬間將他的身體轉了過去，然後快速關上燈，自己梭進了被子里。
黑暗裡，又是一片寂靜。
李良有些後悔沒有把持好自己，估摸著剛才輕薄的目光將她惹惱了。
月姨幽幽的聲音響起，「你這小色狼，真是一點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