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獻祭
兩人把假死過去的顧兮兮帶到城郊處，一座被荒廢了的院落里。
月光從破了洞的房頂直瀉下來，半掉不掉的窗欞發出輕微吱呀作響的聲音，到處都纏繞著蜘蛛網。
院落里荒草橫生。
但有一個屋子是乾淨的，看起來是有人偶爾住在這裡。
康凡把人扔在草地上，去屋裡拿了什麼東西出來。
他把幾個黑乎乎的法器擺在顧兮兮的周圍，擺法極為講究，連起來像是一個陣。
等他抬起手臂拿出匕首準備割開手腕時，白碩制止了他：
「大哥，不是說這次的獻祭之人，我們要交給上面的人處理嗎？」
「你這是做什麼？」
這分明是前九十九次他們獻祭那些生魂的招式！
上面的人交代過最後一次的人身份特殊，要交給他們確定後由他們實施！
康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著他，說：
「你是不是傻？如果獻祭成功了血神蘇醒，你以為上面的人會那麼好心，讓血神賜予我們永生嗎？」
「人都是有私心的，上級給打工人沒有結果的噱頭，那可太常見了，還不如我們自己爭取。」
「白弟，反正你也活不久了，機會就在我們手上，難道你就不想試試？」
白碩的眼中光芒閃爍，他沉吟不語了片刻，終是不再制止。
是啊，他的目的就是去除病根獲得永生，不在乎是誰給他的這個結果。
但還是要穩健一些的，免得一步出錯，之前走得九十九步都完了：
「康大哥，我聽說這最後一人的獻祭並不是像以前那麼簡單的，你怎麼能確保無錯？」
「我當然不傻。」康凡望著昏迷的顧兮兮笑得猙獰，「我在此之前，就用錢『買』來了獻祭之法。」
「？？？」他們幾乎天天在一起，他怎麼不知道康凡大哥單獨行動過？
康凡的眼底有些不耐，但還是解釋道：「我夜裡去的，那人也是上面的人之一，絕不會出錯。」
白碩眼尖地發現，此次的獻祭不僅在陣法上與以前的大有不同，而且法器也多了好幾個。
看起來煞有其事的專業，心下放心了不少。
他往後後退了幾步，低聲道：「那康大哥小心，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吩咐。」
「嗯。」
康凡面上露出算你識相的神情，再次拿出匕首劃開手腕。
汩汩的鮮血像直線一樣滴落在一個菱狀的法器上，
先是在法器上激出一層黑霧，然後很快消失不見。
這是在吞噬！
康凡另一隻手迅速掐起法訣，閉上眼睛嘴中振振有詞。
隨著他的血滴落地越來越多，法器很快就像充滿了力量一樣漂浮在空中，
一個血色的咒法之陣在他的腳下形成！
每件法器的周圍都裹著一層黑霧，上面黑色的符文波光粼粼，猶如月光下黑鯉魚的鱗片。
它們環成一個環，將顧兮兮圈在中間。
在康凡皺著眉頭的喋喋不休中，那昏迷不醒的少女也飄起來了。
她的臉色愈發蒼白了。
乍一看，像是飄在空中的屍體！
白碩目光沉沉，幸虧聽了康大哥的，要是不立馬獻祭，
恐怕這中了劇毒的顧兮兮，就撐不到他們將人送去的時候了。
送具屍體過去，那肯定百分百失敗。
他的目光發熱，他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隨著那些魔界法器在顧兮兮的上方齊聚一處，康凡念完最後一個字，
陡然睜開眼睛！
雖然他的血依舊在直直地沖向那些法器，但他就像感覺不到痛一樣，
眼中是發狂的神色！
醒來吧，血神！！！
在兩人充滿期盼的矚目禮下，那些法器…….
炸開了！！！
不僅炸的突然，還炸的毫無章法！
把康凡兩人都打傷了！
因為是施咒之人，康凡受傷頗重！
他被突然撲面而來的氣浪打翻在地，
並被那個吸收了他血的法器重重打在心口，生生鑿進去了半個！
「什麼……」
黑血從他的嘴角不斷流下，望著胸口的法器，他眼中的堅定寸寸裂開！
他失敗了？這怎麼可能？！
明明在炸開之前，每一步，每一個現象都是正確的！！
白碩本就體弱，被施了咒的法器一砸后，直接昏死了過去！
康凡逐漸出氣多進氣少，手腕處被割開的口還在不斷流淌著血，
他的臉色隨著呼吸一下比一下白！
別說拔出法器了，他連撕下布條為自己止血的力氣都沒有。
顧兮兮不知道在何時蹲在了他的身旁，拿出一個白絹墊手，
『體貼』地為他一把扯出那塊法器！
跟法器一塊出來的，還有他心口上的碎肉。
少女一臉嫌棄的在他身上抹了抹，舉起法器對著月光眯起一隻眼睛……
果然是她熟悉的鬼畫符！
這個輔助獻祭的法器倒是高級一點，是個中等的。
康凡怪叫了一聲，費盡全身力氣才只是往後退了兩步，
他看向顧兮兮的眼中彷彿見到了鬼：
「你沒死？！」
這怎麼可能？！噬心毒哪怕是一品解毒丹也解不了！！
可顧兮兮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
難道……
他的腦海浮現一個更為可怕的想法，
她壓根就沒中針？！
那種法器，即使是赤階玄師也不可能完全躲掉！！
更何況連靈氣波動都沒有的人！！！
她到底怎麼做到的？！！
顧兮兮站起身，懶得回答他這個廢話。
倒是說道：「哎呀，其實你的獻祭方法從頭到尾都沒有錯，就是少了最後一句！」
康凡的表情更加怪異了，他猜到自己應該是漏了什麼才會獻祭失敗，
條件反射的問顧兮兮：
「哪一句？」
「就是你在咒法結語之時，」少女的目光狡黠，語氣輕佻：
「要說一句兮女神是我爹！！」
「哦，原來是少了這麼一句……」康凡喃喃自語著，眼中若有所思。
等他反應過來時，臉上是黑紅交加的恥辱之色！
他惡狠狠地瞪向顧兮兮：
「你他媽耍我？？」
兮女神，那不就是她自己的名字嗎！！！
她又不是魔教中的人，怎麼會知道咒語是什麼？
還是把自己當成這些法器的主人了？！
真是天大的笑話！這些法器是百年前的魔物，她今年才十三！！
「我沒騙你啊，因為這些，都是我創造出來的。」
月光下，調皮的少女不滿的努起嘴巴，
這鬼畫符一樣的符文，就是因為她手生才畫成這樣的！
咒語是在哥哥教的基礎上改造出來的，
那時候年少輕狂，才加了最後這句讓人社死的話。
「不過你知道完整的獻祭之法也沒用，因為法器是不會攻擊創造它的人的。」
「不然你想想，為什麼你的哭魂針也沒打中我？」